第二百四十六章美稷對(為多出的50收藏加更一章)
“明公,閻公就在屋內(nèi)!”
閻忠聽到屋外的動靜一愣,很快猜測出明公就是王玢,王玢竟然親自來見自己,愛才之美稱果然不假。
表現(xiàn)得好,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閻忠意識到機會來了,他希望自己抓住這個機會,于是一個好的精神面貌很重要。
閻忠疾步到水盆前,水盆里映出一個頭發(fā)蓬松,眼睛惺忪,黑眼圈濃重,臉部油光光的油膩中年。
怎么辦?怎么辦?
機會來了,自己卻如此油膩。
恨,為何昨夜沒好好休息?
恨,為何剛剛不梳洗打扮一番?
恨,為何自己對自己如此沒自信?
恨,為何自己沒想到王公會親至啊?
我好恨!
閻忠長出一口氣,努力是自己冷靜下來,聽著外面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很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腦中靈光一閃,既然時間已來不及,那就油膩給他看!
畢竟奇人異事多有怪舉,這也能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就這么著吧!
“王公,閻公就在這,某去敲門。”
皇甫商很熱情的上前敲門:“閻公,你在里面嗎?”
“在,進來吧!”
一個沙啞粗糙的聲音響起。
皇甫商對王玢微微一笑,一手推開閻忠的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邋遢油膩的中年人。
王玢看到是一個油膩中年穿著寬袍大袖一手托腮一手拿著書簡的側(cè)臥在席位上,臉部油光、黑眼圈、頭發(fā)凌亂,一雙粗糙的大腳落在衣服外面,目光卻炯炯有神的看向王玢,第一眼后竟有些失望的眼神,隨后消失不見。
沒想到王玢竟如此年輕。
“王公,閻公平日里……”
皇甫商見閻忠這幅形態(tài)想對王玢解釋,他認識的閻忠不是這樣,博學(xué)多才,儒雅至極。
李儒輕輕拽了拽皇甫商,對其輕輕搖頭。
皇甫商不解,王玢笑道:“自古名士多風(fēng)流,今日一見,閻公果然名不虛傳?!?p> 王玢自顧舉步走進房內(nèi),房內(nèi)堆著不少書簡卻不凌亂,足見閻忠是個做事很有規(guī)矩的人。
再觀閻忠席案上碗筷整齊,床鋪前的屏風(fēng)上搭著衣服,他更有理由相信閻忠故意以油膩中年示自己。
這是要嚇退自己嗎?
王玢想到閻忠曾勸皇甫嵩政變,皇甫嵩讓其歸鄉(xiāng)里,足見二人之親近,莫非閻忠還心向皇甫嵩?
不過既然他被皇甫商帶來,可見閻忠還不是皇甫嵩的心腹,自己還有機會。
王玢大喇喇的坐在閻忠對面,李儒也拉著皇甫商坐下,幾人一番寒暄,又談了些朔方的變化,李儒很有眼色的拉皇甫商離開。
“文憂兄,為何不讓某跟王公解釋,閻公平日里不這樣,今日肯定因睡過頭耽誤了?!?p> 皇甫商不解的問道。
李儒笑道:“堅壽兄,汝以為王公不知嗎?如果王公真的在意這些,還會跟閻公談這么久?閻公的事已定,如今該操心如何說服王玢出兵北地吧!”
皇甫商也是個人精被李儒一點,立刻明白過來,忙跟上李儒的腳步道:“文憂兄,這事還得靠你出主意,不讓你白忙活,凡隴西來的商隊,某一律不收稅?!?p> 李儒聽聞腳步一頓,道:“果真?”
皇甫商點頭,道:“吾父交待過,只要能平復(fù)北地,怎樣的代價都值得?”
李儒聞言一陣感動,皇甫嵩可是拿自家的利益來辦國家的事,這種情操他做不得。
這種事很傻,可很值得尊敬。
“好,不過堅壽兄要做好出血的準(zhǔn)備?!?p> 皇甫商聞言重重點頭,為了平復(fù)北地,他們皇甫家豁出去,甚至父親想把小姑嫁出去。
房外,王玢跟閻忠四目相對久久不語。
閻忠收起懶散的模樣,道:“明公此來,不是為看某這個人的吧!”
“某聽聞先生乃涼州高士,故有一事請教先生。”
王玢嚴(yán)肅的道。
“不知何事?”
閻忠以為是賈詡的事,沒想到王玢先施一禮,后道:“吾意北伐,而皇甫義真公希望某西進,吾決斷不下,特想請先生指點迷津?!?p> 王玢這話有點孟浪,不過閻忠心中一喜,這是個考題,只要自己回答的好,他就能成為王玢的心腹。
閻忠在英雄樓這幾天可不是光喝酒,而是用心做了嚴(yán)謹?shù)墓φn,北伐是如今朔方最熱門的話題。
閻忠也思量過,今天北伐有點孟浪卻是不得不做之舉動,因為呂布射傷檀石槐,朔方軍在薊縣大敗鮮卑。
不論哪樣?檀石槐都要給鮮卑貴族一個交代,而最好的交代就是起大兵進攻五原,朔方。
如果王玢不想被動防御,就只能北伐。
你說北伐有無勝算?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借北伐攫取到大量的物資及兵員,對接下來的守城很有幫助,何況王玢還可以學(xué)霍去病,派一支輕騎在鮮卑內(nèi)部掃蕩,以削弱鮮卑的實力。
此消彼長之前,明年冬天會好熬很多。
“明公,某以為這兩件事并不沖突?!?p> 閻忠組織一下語言道:“北伐是為了防御鮮卑,鮮卑勢大,不可一戰(zhàn)而擊之,那明公能做的就是一點點削弱他的勢力再分而食之,西進北地,也是削弱鮮卑的勢力。隨著鮮卑一統(tǒng),大破三將,鮮卑已有拉攏羌胡的主意,如今烏桓又叛,羌胡遲早為鮮卑所用,如果某是鮮卑單于肯定會派一員大將率兵威逼諸羌胡使之從上郡攻擊朔方,因此西進與北伐并無沖突。反而西進是北伐的一部分?!?p> 閻忠的話讓王玢思路一新,不錯他只想到鮮卑被削弱,沒想到檀石槐去年破烏桓,收烏桓之眾,今年沒能打成收服幽州的目標(biāo),明年就該收羌胡了吧!
怎么沒想到這點?
王玢起身,深施一禮,道:“先生之言對玢來說如警世良言,玢年少,驟登高位,身邊無提點之人,如先生不棄,還請先生留在玢身邊,為玢參謀軍事、解惑止錯?!?p> 王玢這是要以師待之啊!
閻忠也不再拿著捏著,道:“承蒙明公厚愛,忠愿追隨明公做一番事業(yè)。”
一時間君臣相視而笑。
閻忠道:“主公,西進是必須要達成的戰(zhàn)略,不過卻不能輕易答應(yīng)皇甫堅壽?!?p> “為何?”
王玢沒想到閻忠上來就扎了皇甫嵩一刀,不過這一世他們還不是鐵桿主仆,算不上出賣。
閻忠詭秘一笑道:“明公,北地雖多羌胡,同樣也多勇士,主公不想納為己用嗎?”
王玢當(dāng)然想,不然也不會如此照顧匈奴人,還不是匈奴人善騎射,而羌胡同樣也能。
看來閻忠是要納投名狀,王玢樂得接納,道:“那就以先生所言,某要坐鎮(zhèn)美稷,西進之事全權(quán)交給先生處理?!?p> 閻忠一聽,激動的差點落淚。
他蹉跎半生,空有虛名,連個郡曹都混不上,沒想到剛跟王玢見面就被委以重任,這是何等胸懷,何等信任?
閻忠收拾心情,有些哽咽道:“請主公放心,不出三月,主公定能馬踏靈武谷?!?p> “全依仗先生,如事成,某表先生為匈歸都尉?!?p> 王玢許諾道。
閻忠更是火熱。
匈歸都尉鎮(zhèn)匈歸障,匈歸障已敗,可都尉卻是小兩千石的大官,雖然是虛的,可這起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