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拐走荀氏滿門學(xué)子
“怎么展示?”
張飛有些茫然的四顧,突然看到旁邊一個幼童偷偷的靠近戰(zhàn)馬,手里還拿著一個木棍,口中笑喝著“殺”,作勢抽打戰(zhàn)馬。
戰(zhàn)馬被抽打在身,打了個響鼻毫不在意,可幼童打了一下又狠狠的向戰(zhàn)馬抽去。
戰(zhàn)馬被騷擾煩了,唏律律怒吼一聲,刨土的后蹄就朝那幼童踢去。
那幼童當(dāng)場就被嚇懵,大聲痛哭起來,絲毫不知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快躲開?!?p> 周圍的大人紛紛大喝,一個婦女更是疾步撲過去,眼看就要一蹄兩命。
張飛怒吼一聲:“孽畜敢爾”,幾個跨步上前如幻影一般抓住馬韁繩,硬生生拽著馬頭朝前踉蹌幾步,馬后蹄才沒踹在幼童身上,只有揚起的塵土落了母子一身。
婦女抱著幼童又哭又笑又打。
周圍的村民紛紛為張飛的舉動唱贊歌:“少年郎好神力啊!”
荀彧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王玢有些得意的道:“這才是猛將?!?p> 郭嘉有些不服道:“猛則猛矣!能不能為將還是兩說,畢竟為將者不是靠力取勝?”
王玢有意考校他一二,問道:“那靠什么?”
郭嘉帶著不屑一顧的表情道:“將者,智信仁勇嚴(yán)也!如今他不過只有勇爾,豈能稱之為將?”
王玢笑道:“讀過孫子兵法,小小年紀(jì)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錯,照這樣發(fā)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為趙括第二?!?p> “你說誰是趙括第二?”
郭嘉一下被激怒,他一向認(rèn)為自己兵法有成,給他兩千精騎,他未必不是下一個霍驃騎,可是誰會給他一個寒門這個兩千兵馬呢?
王玢見郭嘉動怒心里更加得意,道:“類汝等只會紙上談兵,說的再好不也是趙括第二或勝之嗎?而歷代名將莫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翼德雖經(jīng)戰(zhàn)少,亦曾經(jīng)過保衛(wèi)幽州,隨呂奉先馬踏烏桓,雖吾與和連決戰(zhàn)于頹當(dāng)城外,其尚只能做吾之親衛(wèi),汝呢?”
郭嘉為之一噎,他不過是一寒門子,連游學(xué)都是奢望,何況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王玢見郭嘉氣勢一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少年人氣盛是好事,可太過氣盛很容易過剛則折。切記: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在你這個年紀(jì)多學(xué)習(xí)才是最主要的事,而不是如公雞四處昂著頭炫耀自己,那只會讓人看扁你。豈不知孔文舉少年時道: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言辭嗎?”
王玢打擊完郭嘉很是得意,絲毫不認(rèn)為自己是以大欺小,而后對荀堪道:“友若兄是吧!不知令尊在家否,某要登門拜見。”
荀堪沒想到王玢會直呼自己的字,大喜道:“父正在家中,吾這便引王公去?!避骺皫е蹒阋恍腥舜筘葚莸碾x去,其中一個美少年對郭嘉咧了咧嘴,道:“王公胸藏萬千知識,豈是汝一稚童能比的?今日受益良多,當(dāng)回家奮力學(xué)業(yè)才是?!?p> 美少年說完,如公雞般昂著頭離去。
“豈有此理?”
郭嘉只是一時氣噎才被王玢逮著機會嗆了一波,那曾敗了?
美少年來一波羞辱,荀彧等人亦是一番安慰如遭受萬點暴擊,暗自憤懣:某一定要找回場子。
郭嘉想戰(zhàn),王玢已離開,只能暫且按捺下斗志。
荀氏乃荀子后裔,世之碩儒,前有四長,后有八龍,遂成潁川豪族,與長社鐘、舞陽韓、許昌陳并列潁川四大豪族。
荀氏以名氣聚的荀氏聚,荀氏八龍的宅院從東向西依次排列,荀緄乃二龍最東,大龍居祖宅。
荀緄曾任尚書,以任城相卸任在家著學(xué)。
王玢以九卿的身份拜會,荀緄名氣還沒大到不鳥王玢,于是率諸子親迎出門,寒暄過后。
王玢跟荀緄留下密談。
荀緄為荀彧取中常侍唐衡之女,時人以其慕宦官之勢,然唐衡死于桓帝延熹七年,時荀彧二歲,看來是娃娃親。
第二年就是黨錮之禍,荀爽逃亡海上,后又隱居在漢水之濱。
說他因弟之禍而保命,又對不上時間。
當(dāng)年黨人與宦官斗爭已初顯端倪,今日看來荀緄是在買保險,也就是這份保險讓他從任城相的位置上安然無恙的退下來,其弟荀爽才能隱居在漢水之濱著書。
這是個善機變且不迂腐的名士。
荀緄很善談,而王玢并不善機變,只能被荀緄牽著鼻子走。
王玢在荀緄端茶送客前,打斷荀緄的高談闊論道:“仲明公,某此番來一是拜訪荀氏八龍,二則想在荀氏招募一二精英充作屬吏,隨某整頓鹽鐵工官?!?p> 荀緄話音一頓,對王玢的來意并不感到詫異,飲了口茶道:“善,不知王公看上誰?”
“三若一達(dá)?!?p> 王玢幾乎想把荀氏精英全部帶走。
荀緄眼睛一瞇,三若一仲的名聲尚未傳出,而荀攸也有早慧可畢竟年幼,說他是有識人之明呢?還是愚蠢呢?
荀緄有些明知故問的道:“吾門字若的很多,如子若、雨若、德若、云若,不知王公指的是那三若。”
王玢嘴角一撇道:“依然是休若、友若、文若與公達(dá)。”
原本王玢只想帶走一個或倆,既然能挑,他自然要把荀氏四大精英全部帶走。
“這個,吾還要問問他們自己的意見。”
荀緄略一考慮便道。
畢竟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不是好選擇。
王玢沉吟一二道:“仲明公,某此去益州,已肩負(fù)者平定板楯蠻的重任,這對學(xué)子來說可是一次難得游學(xué)及求學(xué)的機會。”
“然也?!?p> 荀緄緩緩點頭。
王玢才告辭出去,王玢心情很好,在荀氏的府邸里睡了一個很香甜的覺。
荀氏祖宅內(nèi),荀氏八龍除了荀爽、荀緄、幼弟荀敷外大多亡逝,荀緄雖不是家主,卻是荀氏最有威望的人,當(dāng)然最有名的荀爽遠(yuǎn)在漢水之濱。
除了荀淑一脈,還有荀淑從子荀曇一脈的荀攸,荀攸雖年少,可其父祖早亡,其叔在外做官,其不得不頂門立戶。
“都說說吧!該不該去益州?”
本來荀緄不想多言,畢竟王玢要的三若一達(dá),三若可都是荀緄的兒子。
荀爽不在,荀緄可謂一支獨大,荀緄又是老二,荀敷本不該多言,可這是九卿的辟除令,還有軍功。
至于說王玢會兵敗,拜托,人家打鮮卑都經(jīng)常以少勝多,何況是板楯蠻?
再者荀氏子弟可不是只讀圣賢書的人,兵法也是略懂一二的,關(guān)鍵時刻也能提刀上陣。
荀敷還沒整理好言辭,荀攸先道:“二位叔祖,攸尚在孝期,祈弟年幼,就不去了。”
“嗯!”
自從荀淑起,荀氏八龍名聲在外后,荀淑一脈已成荀氏主脈,荀曇一脈早夭者眾,余者年少,不去也就不去。
荀敷想了想道:“二兄,王公說只要四人嗎?”
荀緄搖頭:“多少人到?jīng)]有具體說,只是說要三若一達(dá)?!?p> “既然如此,那咱們荀氏兒郎沒有孝期,十五以上的全部都去。”
荀敷撫掌道。
“這,這不好吧!”
饒是荀緄機變,也被荀敷大膽的提議鎮(zhèn)住,這吃相也太難看了,荀氏還要不要臉,要不要名聲!
“不妥,不妥?!?p> 荀氏長子長孫荀悅古板的搖頭。
荀敷嗤之以鼻,名聲重要嗎?
當(dāng)然重要。
可若名聲不能化作實力,要名聲何用?
如今荀氏名聲還不大嗎?
已響徹整個豫州,荀爽著書已傳遍荊襄,中原及荊襄已響徹,河北已有所聞,難道還不夠嗎?
“吾意并非將所有門人送至王公麾下,而是讓他們從軍鍛煉一下,對外可以說是向益州游學(xué)?!?p> 荀敷知道如果沒個好名頭說不動族內(nèi)的老學(xué)究們,可九卿的辟除令對荀氏來說太關(guān)鍵,畢竟荀氏只有一個荀爽擔(dān)得起三公征辟。
“也好?!?p> 荀緄當(dāng)然明白荀敷的意思,再加上他也不愿放棄這個機會,當(dāng)下道:“仲豫,汝乃長子,又是荀氏私學(xué)山長,由你率隊當(dāng)名正言順?!?p> “喏!”
荀悅雖然不滿二位叔父這難看的吃相,可尊敬長輩也是荀氏的家規(guī),荀悅只能答應(yīng)。
第二天一大早,王玢起來就聽到院外噪雜的聲音,派人去打聽后才知道整個荀氏年輕人都在收拾行囊。
他們這是要做什么?逃跑,也該夜里?。?p> 王玢正疑惑者,荀堪滿臉笑容的前來請王玢。
王玢到了荀緄院里,還有一位近五旬的老者一臉和煦的笑容,捋著花白的胡須慈和看向王玢。
“這是某八叔敷公?!?p> “見過敷公。”
荀堪介紹道。
王玢了悟,原來是荀氏第八龍。
“王公年紀(jì)輕輕便高居九卿,真是少年英才??!”
荀敷有些拍馬屁的討好讓王玢有些不適,他敢說荀敷的話今天一說,整個豫州都知道少府王玢被荀敷夸贊。
這就是名士及世家可怕的所在,比如孔融,七歲就讓梨,稍大就懟太中大夫,及長就收留張儉,與兄爭死。
擱平常人,早就被太中大夫或郡吏整死,他那活著好好的還名聲大漲。
王玢納悶,荀氏為何這樣低頭耷拉臉的討好自己,接著就聽荀敷道:“其實吾荀氏私學(xué)早有心讓門人游學(xué)益州,能跟王公同行,真是他們的榮幸?!?p> “這是玢的榮幸?!?p> 王玢差點笑出聲,我只想要三若一達(dá),你們竟然把所有的荀氏門人送上來,真是太給力了。
王玢深恐二人反悔,忙一口答應(yīng)。
荀氏門人都上過私學(xué),雖然不是人人都像三若一達(dá)一仲那般優(yōu)秀,可畢竟是識文斷字的,說是百里之才都有些委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