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勸降張任
“張任賊子,前些時日于此審問某時,可想過今日之下場?!?p> 漢昌縣廨,清理完傷口,重新沐浴更衣的嚴(yán)顏,須發(fā)皆張的怒斥張任。
張任臉色平靜的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敗給朔方軍不冤,要?dú)⒈銡⒁獎幘蛣帲橙粢櫼幌旅碱^就是你養(yǎng)的?!?p> “好一個烈性男兒?!?p> 杜濩大笑著進(jìn)來,而后替張任解綁,張任仍不變色,冷嘲道:“弄這般作甚,須知忠臣不事二主?!?p> “哈哈!”
杜濩尬笑道:“不愧是明公常掛在嘴邊的人物,果然長了一張利嘴??!”
張任聞言有些色變,他只是一介縣尉,之前更是蜀中的小人物,積功至縣尉,王玢竟然知道他。
張任不僅詫言道:“王公也知蜀中張任否?”
杜濩點(diǎn)頭道:“某乃主公親衛(wèi),主公入蜀前常言:蜀中名將唯張任與嚴(yán)顏爾!”
杜濩說著一手指嚴(yán)顏,一手拉張任。
張任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王玢乃天下有名的名將,坐擁雍涼、并朔、西域,麾下名將如云,也知道他小小的張任。
張任出身寒門卻極有膽略,立志成為王玢那樣的邊塞名將,鎮(zhèn)壓諸胡,可惜王玢在蜀中用兵時他尚年少,家有老母才沒有投軍。
杜濩拉著張任坐下,又親自為其斟酒,端起給張任,勸道:“子性,常言道:良將則住而侍,良禽擇木而棲,伍子胥未遇吳王之前只是一紈绔子弟,吳起遇魏王才有魏武卒,遇楚王則楚雄,孫臏遇田忌才能一展雄風(fēng),子性真想坐一輩子縣尉,或者就此了卻一生?!?p> 張任還沒見識過天下的風(fēng)采,自然不甘心赴死,可他畢竟是蜀人,率蜀王之軍,怎能叛蜀。
杜濩在王玢身邊沒少學(xué)察言觀色之事,見張任眼中神色不再堅定,繼而道:“蜀王,蜀帝,如今之天下是否還是漢室之天下,天子尚未死,劉焉便自立蜀中,梟雄還是叛賊,子性是盡忠還是附逆?”
張任張口結(jié)舌,之前不過是想攀龍附鳳,劉焉做下一個光武而已,可天下畢竟是大漢的天下,漢室的威信還沒徹底轟塌。
杜濩知道適合而止的道理,張任心已動搖,說降他是遲早的事。
杜濩給嚴(yán)顏試了個眼色,嚴(yán)顏徑自出去,將漢昌縣長提溜進(jìn)來。
漢昌縣長卻沒張任那么有骨氣,其實被樸胡一圍便主動投降,樸胡收兵比杜濩還快。
漢昌縣長看到杜濩忙匍匐在地連連告饒,說自己是被劉焉蒙蔽,愿為漢軍先鋒,攻取宕渠。
杜濩冷笑,不過他提漢昌縣長來不是刺激張任的,問道:“吾等出軍也算嚴(yán)密,汝等何以能嚴(yán)陣以待?!?p> 漢昌縣長忙一籮筐都說出來。
原來董扶以星術(shù)說劉焉要注意敵襲,趙韙又自告奮勇前往巴郡,抵擋漢軍。
劉焉并沒有兵給趙韙,趙韙卻利用其是蜀郡趙氏威望,竟然募兵三萬至巴郡。
蜀郡趙,自其高祖趙熹為太尉,曾祖趙璜,祖父趙戒皆為三公,叔父趙典為九卿,兄弟趙謙也曾任司徒,他也曾做三公,如果不是亂世,這又是一個四世三公的豪門。
蜀郡趙乃蜀中的楊氏或袁氏,趙謙與趙典俱在雒陽,家族中以趙韙最有名,他振臂一呼應(yīng)者云集。
趙韙至巴郡,巴郡太守掛印而走,趙韙隨即在宕渠、閬中布防,又派漢昌縣長及張任率兩千私兵至漢昌設(shè)防,預(yù)防板楯蠻造反及漢軍突襲。
“趙韙,這老匹夫還是靠主公恩澤才升至雒陽,沒想到竟然翻臉不認(rèn)人?!?p> 杜濩氣惱的道。
杜濩不知,趙韙是劉焉自京師帶回來的少有的親信之一,再加上他的家族,儼然是劉焉身邊的第一號重臣。
“宕渠是誰在守?”
杜濩吐槽完,關(guān)心起宕渠的防務(wù),漢昌縣長一一道來:“某只知宕渠守將乃趙韙部將龐異,其頗有勇力,只是無謀?!?p> 杜濩聽完漢昌縣長的講述,隨即計上心來道:“既然你愿意為王公赴湯蹈火,目前正需要你效力,不知你可愿意?”
“愿意,自然愿意?!?p> 漢昌縣長忙不迭的答應(yīng),這吃相連張任都有些看下去,暗罵:舔狗,如果他知道這個詞的話。
杜濩將自己的計劃說出,漢昌縣長立刻坐蠟,詐降,剛出狼窩再入虎穴。
漢昌縣長臉色蒼白無比。
張任實在看不去,起身道:“如校尉不疑,任愿前去?!?p> 張任主動請命出乎杜濩的意料之外,來前王玢曾叮囑:張任忠貞之士,一時想不開也不要為難他,給他時間,他肯定知道該如何抉擇。
張任當(dāng)然不是兩面三刀之人,更不是拖沓之人。
張任之前要死,是因為他是蜀軍將領(lǐng),落到漢軍手里當(dāng)然一心求死,可說到底這天下是漢室天下,他想忠于的是漢室。
與其說轉(zhuǎn)變,不如說如今的人還心存漢室,天下一日不大亂,人們都心向漢室,天下大亂則心向劉氏。
故劉備才能從一個窮小子一路殺成為蜀漢皇帝,不少忠于漢室的人都寄托劉備成為下一個光武帝劉秀,他的追隨者才日益增多。諸侯大亂前,劉備只是個流浪子,袁術(shù)稱帝,曹操挾天子后,劉備才入士族之眼。
“子性,不必勉強(qiáng),主公說過你可以不跟蜀軍作戰(zhàn)?!?p> 杜濩心里還是對張任轉(zhuǎn)變太快有著不信任,畢竟張任武力不錯,帶兵也有能力,他若詐降,回去的危害肯定比漢昌縣長大的多。
張任義正言辭的道:“杜校尉莫要再辱某,什么蜀王,分明是竊國賊,某即受漢恩,當(dāng)為朝廷效力?!?p> 杜濩一時猶豫,嚴(yán)顏道:“某在宕渠也有舊部,可與子性同去?!?p> “好。”
王玢說過:蜀中名將唯張任與嚴(yán)顏,二人同去正好相互牽制,何況張任剛俘虜嚴(yán)顏一回,嚴(yán)顏肯定會把張任看得很緊,若詐降,肯定會手刃張任。
張任自然明白嚴(yán)顏的用意,不過他問心無愧,在他心里已認(rèn)定劉焉是竊國賊,自然不會再有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