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又睡著了啊。”
“小姐,你醒啦!”
正在調(diào)戲小安的葉子,聽到身后傳來細微的聲響。
轉(zhuǎn)頭就驚喜地看到自家主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
葉子一把丟下小安,就要扶起寒玄冰。
寒玄冰擺擺手,有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她好像又開始做噩夢了。
今天好像才睡了半天。
自從經(jīng)歷那件事之后,她就有嗜睡的毛病。
因為那件事的陰影,她的睡眠質(zhì)量總是很低。
所以一碰就醒了。
而且還會莫名發(fā)一頓脾氣。
周邊的人也幾乎都會被她的傷過。
像是影,因為平常有長袖遮著看不見,其實他的手肘關節(jié)處有一道燒傷。
令寒玄冰心中感動不已的是,像影那般在意容貌的人,竟什么都沒說。
若不是那時她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她的本命火焰的氣息。
剛開始還只當是呆的久了,身上難免沾了她的氣息。
可是她逐漸發(fā)現(xiàn)。
最喜歡洗澡的影,竟大幅減少洗沐的頻率。
因為傷口涂了藥,若經(jīng)常洗沐會使效果大大減小。
最大的原因是,他竟沒在她眼前晃蕩。
當她發(fā)現(xiàn)時,幾乎所有人都被傷過了。
那時是她第一次不為母親而哭泣。
影和葉子看著暗淡的主子,在心中暗道。
您在我們最黑暗的時候帶來光明的曙光。
我們愿成為您的追求者,讓您成為最耀眼的太陽。
讓所有人為您仰視,卻又睜不開眼,擔心褻瀆了這耀眼的光芒。
影和葉子知道雖然主子平常不愛說話的淡漠,但她總是保護他們。
即便口口聲聲說不管他們。
但之前還無能為力的他們受到欺負時,第一個沖出去的,幫他們報仇,然后一臉嘲諷的。
總是她。
說到年齡,主子是他們幾人中,除了小盈和大概八歲的小魚(寒玄冰不知從哪挖來的,真實年齡不明)最小的。
“少主——少主——不好了——”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急沖沖地跑到這片已搭成的營區(qū)。
“什么不好了,本少主怎么不好了!”
雷少鋒因為寒玄冰動不動的休息,隨意的態(tài)度,有些氣惱了。
若不是她的本事可以幫助此次少主職位的鞏固,他早就揮袖走人了。
“那場‘瘟疫’已經(jīng)突破二區(qū)防線了,我們很多人都死傷無數(shù)?!?p> “什么!”
雷少鋒有些吃驚,雖然這件事爆發(fā)是在預料之內(nèi),但卻比他想象的更早了。
不過他馬上就鎮(zhèn)靜下來了。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嗎?
這場災難既然能控制下來就說明,還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
再加上他這次特地請來鬼谷谷主。
越是危難的事情,一旦解決,他的名聲就越大。
在這一點上,他和西門雪那個“二愣子”不同。
畢竟西門皇室是典型的家族式。
嫡貴庶輕。
如果不是西門皇室的這位皇后出什么大錯。
她的地位可謂堅不可摧。
只不過西門雪的德性,雖大部分該是裝的,但真實性格怕也是不遑多讓。
不禁讓人堪憂太子之位,他真的能夠勝任。
若不是他的偽裝真真假假,他的那位父皇,早就將太子定下。
其中也有一些皇室宗族的阻撓就是了。
西門皇帝雖與皇后成婚前,素未謀面。
但成婚后,也是一直相敬如賓。
該給的尊崇,一樣都不少。
更不要說,現(xiàn)在已是近三十年的夫妻感情。
說起他的母親,當年也是個風云人物。
一身紅袖裳衣,一首紅塵曲伴人心……
不知迷倒了多少青年才俊。
最后也因為這層光輝,嫁入了皇室。
而那位西門皇后為了家族,加之沒有什么喜歡的男子,不然以她的烈性子,早就逃之夭夭。
此時,雷少鋒身后的寒玄冰,突然感覺一股陰冷傳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越發(fā)清晰了。
是他們,是他們,是他們來了……
一陣陣恐懼如海浪向寒玄冰打來……
寒玄冰雙臂環(huán)抱自己,蹲下自己漂浮不定的身姿。
晃晃悠悠的好似浮萍,隨時便會消失。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顫動著。
嘴里喃喃自語,整個人蜷縮著。
頭緊緊地埋在雙膝之間,隱隱透出的哀鳴聲,讓人心碎……
她不知該睜眼還是像這樣永遠閉著。
明明說好要堅強,不可以再哭……
眼淚卻自己掉下來了。
明明說好要為她報仇……
可是一感受到他們的存在,還是在顫抖。
明明自己為了報仇……
連粉身碎骨都做到了。
明明自己,
……
就在雷少鋒幾個沉靜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一直冷漠在外的“公主殿下”,也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剛想接近,寒玄冰這個人活像瘋了一般,沖向了硝煙四起的“瘟疫區(qū)”。
眾人一驚,就想追過去。
可……早已不見了蹤影。
同時,他們才意識到,這位多年未出手的女子。
實力已經(jīng)成長的如此迅速了。
速度讓他們望塵莫及。
影和葉子相互一視,同時從對方眼里看見。
一定要阻止她!
在這座小島的另一頭,接獲消息的暗夜宸,以一種詭異的步伐,向島中心的隔離區(qū)前行。
身上霎時響起的“鈴鈴——”,急促的追趕著他。
他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此時的寒玄冰已經(jīng)沖進了隔離結界。
結界每隔一段路便有守衛(wèi)看護。
這個結界與一般人用的恰恰相反。
它只進不出。
守衛(wèi)才不會管你。
更不必說,寒玄冰的速度極快。
幾個好心的守衛(wèi)都沒來得及提醒。
只是心中嘆氣,又是一個犧牲者。
只是他們這道第三防線,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寒玄冰像一頭饑餓的野狼,眼睛冒著綠光,不斷搜尋著他想要的獵物。
雖然不見的是她想要的獵物……
寒玄冰淡然眼前一片發(fā)黑的“人群”……
不對,該說是僵尸群吧!
寒玄冰彎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眼睛慢慢沖血。
她下意識地舔舔有些發(fā)白的唇角。
“我親愛的小可愛們,開始……獵殺吧!”
當影他們趕到時,寒玄冰所在的二區(qū)這已是一片血海。
周邊的塵埃上布滿了零零散散的碎尸肢體。
黑紅色的血浸染了方圓百米。
空氣中以肉眼可視的彌漫著紅色的薄霧。
預示著剛剛經(jīng)歷了多么殘酷的屠殺。
原本這里該是個灌木叢生、百花爭艷的“自然花園”。
現(xiàn)在以一個整齊的圓形向外擴張。
邊緣的綠草茵茵,與這里荒蕪的景象自成對比。
影他們踩得異常小心。
看看后面灰頭土面的二牛。
剛剛一腳踩進疏松的骨灰?guī)А?p> 應是被那最暴厲恣睢的神火——混沌神火所焚。
影看到粉末狀的骨灰,不禁背后發(fā)涼。
當年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只沾染了點點火星。
加之他反應迅速,將那塊手肘肉硬生生挖了下來。
不然最后牽連全身,最后怕是連房子都不剩了。
還有一點關鍵是,混沌神火只是幼生期。
影遠遠的看見寒玄冰正蹲在地上。
她手里正扶著一個與她人般高的石碑。
右手的尖銳石頭一下,又一下地劃在石碑上。
也不知寫了什么。
影幾人的到來并沒有讓寒玄冰的注意力停留多久。
影和葉子幾乎同時停下腳步。
讓跟在后面的幾人,差點撞到一起。
他們正想抱怨什么。
卻被影和葉子嚴肅的表情感染到。
他們莫名感覺到這個血腥的“戰(zhàn)場”,不僅僅帶著絲絲陰冷的氣息。
更多的道是悲哀與凄涼……
幾人從午時等到落日黃昏。
寒玄冰才將石碑刻完字,打磨完整。
寒玄冰用布滿細細紅痕的手,開始挖起她身下,難得干凈的土壤。
身后的幾人原想上去幫她。
可她那凄涼的眼神,讓他們怎么也邁不開腿,說不出話。
直到太陽全部消失,躲在云層后的月亮,露出彎彎的尖。
原本這個時候最干凈閃亮的星,也是黯淡無光。
寒玄冰終于將不知刻了什么的石碑埋入土坑,蓋上紅土,整個成了個小壘包。
寒玄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身。
她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的身姿。
便邁開步伐向第一條防線的方向走去。
幾人仍舊緊跟其后。
雷少鋒原本不耐煩的心思早在這場“大屠殺”的現(xiàn)場震懾住了。
她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他放棄了拉攏她的心思。
畢竟一個不定性因素,改變太大。
而且他也沒把握掌控她。
突然他有一個從未想過的念頭。
如果她嫁給了他,那豈不是她所擁有的所有都歸了他。
畢竟女人嫁人后都是夫唱婦隨,相夫教子。
即便是這個義務為尊的世界,一旦嫁人,再長時間拋頭露面,一定會留下詬病。
而且家族里,一直催促著自己成婚。
自己一直不喜歡被人強迫,他們選的都是自己房的人,怎會真心為他好。
他對容貌其實沒有什么大的要求,難得有個她不討厭的出現(xiàn)。
像這種他不討厭,她還可以為他帶來更大的利益。
雷少鋒對自己這個想法非常得意,完全沒想過寒玄冰會不會答應。
一旁的影完全沒有關注到**鋒的小心思。
他臉上不顯,但他和葉子一樣。
寒玄冰那沖紅的眼眸,一看便不是她的第一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