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宸牽著寒玄冰,寒玄冰也任由他牽著。
月光是如此的清冷,卻照不進兩者的內(nèi)心。
“宸宸,我有對你說過謝謝嗎?”
“怎么突然這么說?”
暗夜宸停下腳步,寒玄冰也被突然的暗夜宸拉住,差點摔了下去。
“我應(yīng)該跟你是萍水相逢吧!”
“呃……嗯?!?p> 寒玄冰的疑惑更深刻。
“為什么……”
暗夜宸突然笑了。
他心中一點都不明白。
他自己也不明白。
“你是我的……僅此而已。”
寒玄冰想她終會明白他的意思。
夜深人靜,知了從不敢在這座郊外的莊園府邸“放肆”。
賓客們也是靜悄悄地坐上等在外面的馬車,紛紛結(jié)伴離去。
夜是如此的寂靜,但沉寂不了的是人心。
不得不說這個沈家小姐是個白癡。
不少人在心中這么想著。
放在正式的拍賣行或者有在事前宣傳,這份地圖還不止這個價。
但如果不是嫌錢多到?jīng)]處花,或者是實力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那些勢力,不會有人輕易拍下它的。
尤其是那些玩弄權(quán)勢的“老狐貍”。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
沈家在魔伽帝國的確不是什么小角色。
但也只是排名前十的家族。
尤其是他們家族的嫡子女囂張的性格,在他們這些真正掌權(quán)者眼里,可說是一覽無遺。
還真當(dāng)他們會相信那個“四小姐”的鬼話。
雖然地圖被沈家拿走了。
但最后在誰手里可不是由他們決定的。
或者說有沈家這個替死鬼,為什么他們還要拼死拼活。
正在馬車上自我陶醉的沈夢兒,仔細觀察管軸的紋路。
本來這次應(yīng)該由父親親自來的,但不知他要做什么事,派了別人。
她無意間聽到這件事,便撒嬌向父親要來這次機會。
沈家主不知是聽說什么消息,還是有意鍛煉她,就將邀請函給了她。
沈家主之后也是向馬嬤嬤交代了幾句,就帶著他最信任的管家匆匆去了不知哪里。
“小姐,今天你太沖動了!”
馬嬤嬤看著面露喜色的自家小姐,心中隱隱有著不安。
“嬤嬤,這地圖都拿到了,還有什么不安?!?p> 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馬嬤嬤拉開窗戶的布簾,馬車的輪子“咕嚕咕?!钡剞D(zhuǎn)動在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
馬嬤嬤看著遠方跟她們已經(jīng)漸行漸遠的燈火。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遭了!
“阿洪快……快轉(zhuǎn)頭回去?!?p> 馬嬤嬤一把拉開馬車出口的綢絲簾。
手伸向阿洪的肩膀,推了推。
“阿洪……阿洪……”
馬嬤嬤的聲音在夜里如此之尖銳。
馬嬤嬤覺得不對勁,將阿洪的身體轉(zhuǎn)過來。
“啊——”
依著微弱的月光,馬嬤嬤看見眼前的男人,一雙驚恐的眼神,脖子上不停冒出的鮮血,提醒著眾人他的死因。
馬嬤嬤嚇得一下子推開了他。
阿洪的身體狠狠摔在了一邊。
馬嬤嬤感覺手上黏答答的,不禁覺得生瘆得慌。
那種滑膩的觸感和刺鼻的味道不停地刺激著她的理智。
好在馬車用的是專識夜路的月光馬。
馬車沒有馬夫的操縱,依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匦旭傊?p> 只是對于危險的感受,動物總是比人類更敏感。
不停前行的月光馬,顯得越來越焦躁不安,步伐越加快了。
馬嬤嬤清楚聽到路邊兩旁“沙沙——”的聲音。
還有無數(shù)人影瞬過。
看樣子還不止一股勢力。
馬嬤嬤終于明白心中的不安是什么。
雖說一般舉辦拍賣的場所有義務(wù)保護拍品在他所管轄地盤的安全。
可一旦出了那根線,只要不是損害到他們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恐怕外面那些人還顧忌到二皇子。
馬嬤嬤一咬牙,從已經(jīng)嚇傻的沈夢兒手里奪過管軸。
“嬤嬤你……”
未等沈夢兒阻攔,已經(jīng)朝一方草叢將管軸扔去。
馬嬤嬤將阿洪的尸首推開,鞭打月光馬,全速離開。
而被扔出的地圖,也引發(fā)了另一場爭斗。
不遠處觀望的幾人,也暗自笑了一聲。
看來這次沈家也有聰明人。
本來他們除了顧忌二皇子,還對沈家有所防備。
先不說實力不比沈家的那些,就是那些有足夠?qū)嵙Φ募易逡膊桓逸p易對上。
畢竟不管如何,必有一方消失,而另一方也有著重大創(chuàng)傷。
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他家族黃雀在后。
再加之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底牌,例如一些坐鎮(zhèn)的老狐貍。
所以沒有十足全身而退的把握,他們不會隨意打破一個國家的平衡。
“呵——我們得好好看清楚是被誰搶走了這個潘多拉的寶盒。這個令人著迷,一旦打開卻會引起無數(shù)爭斗的寶藏?!?p> “嬤嬤,你為什么把地圖扔了,父親知道了會……”
沈夢兒腦子一片混亂,害怕、驚慌、擔(dān)憂、恐懼各種情感充斥著她的腦回路。
馬嬤嬤專注的駕駛著馬車,直到來到一片荒蕪的空地。
在確認沒有人跟蹤后,才緩下速度。
“嬤嬤,我們這是在哪兒?”
沈夢兒看看窗外,覺得自己并沒有來過這里,心中的不安加深。
“小姐放心,這里離城門不遠了,我只是要做件事?!?p> 沈夢兒“嗯……”了一聲,不再說什么。
“嘎吱——”
馬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A讼聛怼?p> 沈夢兒拉開窗簾,這里是一片小樹林。
沈夢兒沒有聽到嬤嬤的聲音,便拉了竹簾要出去。
“小姐,你還是呆在這兒的好。”
馬嬤嬤看到車上的動靜抬起頭。
“嬤嬤,你這是……他死了嗎?”
沈夢兒看到馬嬤嬤正拖著馬夫的尸體。
“嗯?!?p> 馬嬤嬤尖銳的聲音在這個仿佛“有鬼出沒”的“黑色”森林里,帶著詭異的色彩。
“嬤嬤,我們快點回去好不好——”;
沈夢兒聲音像是要哭了出來,到更像是游蕩于森林的女鬼。
“哇嗚——嗚嗚——”
“哇——”
遠處突然冒出不知名動物的叫聲,沈夢兒嚇得直接躲進了馬車。
馬嬤嬤見自家小姐真的害怕,嘆了口氣,就將尸首就地掩埋。
在外熱內(nèi)冷的沈家,他們這種簽了賣身契的奴隸,即使是府里的老人也是不可能好好掩埋的。
直接扔在亂葬崗都是件好的,好歹有個尸首,能讓親屬撿回去。
若是碰到沈家家主手下的那幫人,直接就是一把火。
馬嬤嬤和阿洪既是同鄉(xiāng),又是同個時期被買進沈主母娘家,后來被送過來陪嫁的。
兩個人之間不說有什么愛情,但至少也是像親兄妹一樣。
因為伺候的地方和主子不同,他們也就沒怎么見了。
沒多久,馬嬤嬤就已經(jīng)建好墳,立了墓碑。
從馬車暗匣拿出幾碟糕點,磕了幾個頭。
“好好安息吧!請原諒我可能沒辦法幫你報仇……我在你墳前發(fā)誓,一旦我知道是誰殺了你,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馬嬤嬤又叨叨絮絮說了些什么,直到沈夢兒再次的呼喚,這才站起身,駕著馬車離開了。
夜依舊是那么寧靜,爭斗染紅了了半邊黑。
“烈焰焚燒——”
“水枯石爛——”
“山崩地裂——”
“……”
各方勢力顯神通。
可說各種普通元素都集結(jié)在此。
“地圖不見了!”
一句話直接劃破了紅黑色的天空。
所有打斗的人不約而同地往發(fā)聲處看去。
一個一身黑的男人被所有人看著,他也傻愣愣站在視線的中央。
男人不自在地指了指原本管軸的所在位置。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一直被拋來拋去的地圖,在人海中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在所有人地毯式搜索無果后。
幾個相同派系的人相互一視,隱藏身影后就離開了。
“宸宸,你為什么把這張地圖拿回來了?畢竟……”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不覺得狗咬狗很好玩嗎?”
暗夜宸突然冒出一句不符合設(shè)定的笑語。
寒玄冰感覺有一股違和感從心中沖出。
這句話不應(yīng)該她來說嗎?
“來,我們要回去了!”
暗夜宸抱起已經(jīng)無聊的開始玩指甲的寒玄冰,幾個瞬移就回到了位于莊園府邸的主臥室。
暗夜宸把寒玄冰抱上床,寒玄冰睜著眼睛看著他,也不說話。
暗夜宸給眼前的女孩蓋上被子,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段時間為了處理暗樓的事經(jīng)常外出。
要不就是在書寫的桌子上,處理朝廷里的事情。
因為實力已經(jīng)不需要太多睡眠,也沒怎么睡。
現(xiàn)在一下子空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
糾結(jié)這個詞語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暗夜宸的字典里。
這邊的莊園府邸除了這間主臥就只剩下客房了。
開晚宴的目的主要還是交際。
不少沒有資源的能人異士也在這次活動中找到了“主子”。
但也有不少人單純奔著拍賣會沒有參加或是不適合參加(類似沈夢兒之類的女賓)。
這些人直接在客房中休息,等待拍賣會的開始。
因為客房不多,人數(shù)卻不少,所有客房都待過了不少人。
作為“潔癖協(xié)會”的“高級會員”,暗夜宸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據(jù)跟隨暗夜宸最久的劉管家表示。
暗夜宸身邊是有女婢照顧的,雖然只是在外面守著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