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終于是每個人一個房間了,晚餐也是直接送到各人的房中。裴嬰吃飽喝足之后,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
他覺得無所事事,便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消消食。這個房間倒東西倒是挺齊全的,就是裴嬰習慣晚上有點兒活動,一個人呆著太無聊了。
裴嬰在房間里癱了一會,有跑去洗漱了,洗漱完回來,就準備上床睡覺。不過當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卻有點睡不著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以前在玄貞書院的時候,想得有點多,而且有小六在身邊隨時候著,會幫他擋掉一切騷擾。在客棧的時候也有顧信之在身邊,現(xiàn)在嘛,雖然知道顧信之就在一個院子里,但是心里還是有點缺失的。
他躺在床上仔細地比對著現(xiàn)狀和以前的環(huán)境,到底是什么不一樣的。
想著想著,他忽然從床上坐起來,一拍大腿,說:“安全感!”
沒錯,就是俗到不能再俗的安全感,果然人都是認生的,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心思總會細膩起來。
雖然知道了原因所在,但是該怎么處理又讓裴嬰陷入了苦惱之中。
夜色濃郁,皎潔的月光灑在密探司后面的院子中,一個弓著身子的背影鬼鬼祟祟地穿堂而過,他身形極快又小心翼翼地來到一扇門前,還不忘四周瞧了瞧,見沒人了,這才輕輕地叩響了門扉。
開門的是顧信之,他一身灰色的中衣,外面隨意披了件外衣。聽見有人敲門還以為是密探司服侍的人呢,結(jié)果一打開門卻看到了裴嬰那張熟悉的臉。
此刻的裴嬰,正抱著一個枕頭,見顧信之開門了,笑著說:“信之師弟啊,我有事跟你商量。”
說著就往里走,甚至不顧顧信之的阻攔。
“大師兄,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顧信之直覺他不會有什么好事。
果然,裴嬰抱著枕頭,直接走到了他床上,直接把枕頭往床上一丟,然后整個人都撲了上去,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嘆聲。
“果然還是你這邊舒服?。 迸釈雵@道。
“大師兄,你這是干嘛?”顧信之皺眉。
裴嬰翻身坐起來,眼神期待地看著他,說:“信之,我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顧信之眼眸一轉(zhuǎn),說:“該不會是你要來這里睡吧?”
“咦,你猜到啦?”
“不行!”顧信之斬釘截鐵地拒絕。
裴嬰瞬間就躺下去了,說:“我不管,反正我已經(jīng)躺在這里了,你也趕不走我,除非你出去?!?p> “難道我的房間比你的房間要好嗎?”
“也不是,就是我習慣了跟著你睡,出門在外,我又沒什么本事,離開了你,我總覺得內(nèi)心很不安啊?!闭f著,他在床上愜意地翻了個身。
“大師兄,你得習慣這種事情,今后咱們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情況,我不可能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顧信之正打算以理服人,試圖說服他,結(jié)果一看,裴嬰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了,側(cè)趴著,占去了他大半的床。
顧信之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去把他移到一邊去。
“真是越活越像小孩了?!?p> 顧信之脫了外衣,吹了燈在另一邊躺下。
安全感么?這么久過去了,他終于又體會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翌日一早,裴嬰醒來時已經(jīng)不見顧信之人影了,他那操勞命,說不定又去哪里忙活了。
他拿著枕頭剛從顧信之房間里出來,正好遇上隔壁門的葉賞出門。兩人一對視,葉賞忽然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問:“大師兄,你怎么又從二師兄的房間里出來了?”
又?裴嬰看不懂她那是什么反應,還是趕緊回房去換衣服吧。剛一邁腿,迎面對上丘平初和陸全希,兩人站在過道中,不像是剛剛到的,而且看向他的眼神欲說還休、曖昧不明。
裴嬰秒懂,他紅著臉說:“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的!”
“我們想象的哪樣?”陸全希懵懂地問。
“嘖?!鼻鹌匠踔辉u價了一個字。
“哎呀,”葉賞火速靠過來,十分體諒地說:“我們都知道的啦?!毖凵裰蓖砩厦?。
“知道什么?”顧信之拿著一柄劍,一身汗地站在不遠處,顯然是剛剛鍛煉完,原來是練劍去了。
“沒什么?!比~賞快速說。
裴嬰松了一口氣,終于得救了。
“顧少俠,你回來了,我們正好可以把事情捋一捋了?!鼻鹌匠跽f,話題終于被轉(zhuǎn)移開。
“好,容我回房換身衣服?!?p> “不急,稍后議事廳見,其余二位也一起過來吧?!鼻鹌匠跽f完便帶著陸全希走了。
裴嬰抱著枕頭,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間了。
三人洗漱完畢,用完早膳才過去的。
此時的議事廳只有丘平初和陸全希兩人,雖然“圣跡”失竊茲事體大,但是既然女帝選擇不公告天下人,那就不能大張旗鼓地展開搜索。
目前密探司內(nèi)知道內(nèi)情的人也就只有他們兩人了。
見三人來了,陸全希又讓人上了茶,五人這才第一次正經(jīng)議事。
顧信之把那把琴帶了過來,琴身上的那朵牡丹花依舊是艷麗無比。丘平初看到這牡丹花樣時,也是很驚訝,說:“跟賊人留下來的花樣一模一樣,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嗎?”
“難道是同一個人所為?”葉賞猜測。
“說不定是一伙人?!迸釈胝f,“而這個牡丹花樣則是這個組織的標志?!?p> 他這話讓其余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趁著這個時間,裴嬰把在維谷山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包括顧信之和葉賞不知道的夢境。
五人試圖從這些故事中找出有用的線索,但是太多了,而且復雜,幾人完全沒有頭緒。
“不知你們這邊是什么情況?”顧信之問。
丘平初沉思片刻,終于開口:“關于這個花樣的淵源,我們確實有線索。這個花樣最初是出現(xiàn)在一個術士的宅中,那個術士,跟陛下有些淵源?!?p> 或許這就是丘平初剛才猶豫的原因,因為事關女帝陛下的傳聞,所以他不敢輕易說出來。
不過,為了找到更重要的“圣跡”,他覺得還是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