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唐書文不愧為杭州城的地頭蛇,辦事效率那是快的沒話說。也就過了半個時辰,便帶著一群姑娘到了醉仙樓。
唐書文尋到蔡義,指了指樓下那為首的姑娘,得意的笑道:“姐夫,看看!還行吧?這可是南城花滿樓的頭牌,倩雪姑娘。若不是本公子親自出馬,這一千兩還真請不來?!?p> 順著唐書文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為首的姑娘,蔡義心中一窒。第一感覺就是冷,冷得讓人無法呼吸,冷得讓人無法直視,冷得讓人自慚形穢。看著那倩雪姑娘,蔡義想到了《李延年歌》: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倩雪姑娘的美和柳如月的美是兩個不同的極端,南國秀麗,其佳人多杏目柳腰、妖艷嫵媚;而北國蒼莽,其仕女多雪膚冰姿、妝淡情深。
看著得意洋洋的唐書文,蔡義倒有些疑惑起來。這一千兩就能夠請來這么高質(zhì)量的美女?而且這般有氣質(zhì)的美女會為了一千兩伺候一個太監(jiān)?當(dāng)下有些狐疑道:“你都跟她說清楚了嗎?伺候的可是高公公。而且你小子沒有用強(qiáng)吧?”
唐書文一聽可有些急了,郁悶的道:“我是那種逼良為娼的人嗎?姐夫若是不信,問一問李叔便是?!?p> 二人看向李忠,李忠點(diǎn)了點(diǎn)頭。唐書文這才道:“姐夫,你就放寬心吧。我都跟她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一千兩,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說到最后,又是一陣心疼。一千兩?。∧强梢再I多少好吃好玩的??!
聽到唐書文這般說,蔡義心中這才微微好過了一些。畢竟這是一場交易,公平自愿,各取所需罷了。雖然心中對那倩雪姑娘還有些惋惜之情,但為了柳如月,蔡義顧不了那么多了。當(dāng)下嘆了口氣道:“那行,我現(xiàn)在就上去找高公公。你倆幫我看住柳老板,千萬別讓她出了什么事?!闭f完,蔡義便往樓上走去。
這倩雪姑娘不愧為頭牌,一出場醉仙樓便傳出一陣驚呼聲。
高公公聽到樓下傳來的驚呼聲,往回廊外向下一瞅,便看到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由奇道:“這是何人?”
黃有才隨意的向下一看,不禁有些呆道:“這……這是花滿樓的頭牌,倩雪姑娘。平時尋常人想要一睹芳容,俱是萬難。不知今日豈會在此?”
剛上樓的蔡義聽到黃有才的話,便笑著對高公公道:“高大人,這是在下特意為高大人準(zhǔn)備的禮物,不知高大人可否喜歡。”
聽到蔡義的話,眾人又是一驚。這蔡義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諂媚了?
不過高公公卻是有些欣喜的,剛剛心里還有些責(zé)怪蔡義氣走了柳如月,不過現(xiàn)在蔡義這么一說,心中哪還有半點(diǎn)怨氣。當(dāng)下大笑道:“蔡大人有心了,來來來,蔡大人與我喝上幾杯。良辰美景,美酒佳人,實(shí)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
看到高公公眼中有些貪婪之色,蔡義便知道這計(jì)策成功一半了。當(dāng)下陪笑道:“高大人開心就好,來,高大人,飲酒。”
這醉仙樓最美妙的設(shè)計(jì)便在于,一樓寬敞,可彈唱,可跳舞,可寫詩,可作畫。而在樓上的客人只需把頭輕輕一側(cè),便能看到一樓盛況。
就在蔡義跟高公公喝酒的同時,樓下便傳來了美妙的歌聲:“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正是當(dāng)下最流行的舞曲——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
這些青樓女子不愧是專業(yè)的,吹拉彈唱,分工明確。而這舞自然是由倩雪姑娘來獨(dú)演。隨著樂聲響起,倩雪姑娘隨歌而舞。
她時而輕云般慢移,時而旋風(fēng)般疾轉(zhuǎn)。靈動得仿若手持琵琶的嫦娥,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用她那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那細(xì)碎的舞步,曼妙的長袖。將詩句里的悲歡離合演繹得淋漓盡致。
歡呼聲停了,談笑聲淡了,就連那些喝醉了酒的官員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呆呆的看著舞中的倩雪姑娘。沒人敢弄出半點(diǎn)聲響,生怕驚擾了這飄然獨(dú)舞的仙子。
高公公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暗想,若是讓這美人伺候一晚,死了也值?。?p> 待曲終舞停,一眾官員久久不能回神。蔡義看著這些人的神情有些無語,輕聲示意高公公,高公公這才回過神來,高聲贊道:“好好好!”
高公公這么一喊,眾人便才反應(yīng)過來,接著便爆發(fā)了雷鳴般的稱贊聲。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美人自然也是近些看才更覺賞心悅目了。在高公公帶頭下,一眾人下了樓來,一時間,一樓倒被圍得水泄不通。
“好,好,好!倩雪姑娘這舞跳得真是好看,真可謂是……可謂是……”高公公下了樓,急著在美女面前表現(xiàn),本想附庸風(fēng)雅,用些高大尚的詩詞稱贊一番。倒一時忘了自己胸?zé)o點(diǎn)墨,說到最后竟然找不出什么詩詞來了。
“真可謂是此舞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就在高公公尷尬之際,蔡義連忙替高公公解了圍。
高公公聽到蔡義的話,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哈哈笑道:“對,對!蔡大人與我想到一處去了?!边@臉皮之厚,實(shí)在令人汗顏!但可沒人會傻傻的道破。
倩雪姑娘行了一禮道:“高大人謬贊了,妾身這薄柳之姿,哪能和京城美人相比?!?p> 高公公道:“倩雪姑娘太謙虛了,看完雪倩姑娘的舞,真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雪倩姑娘可否為我等再跳一曲。”
不知是不是錯覺,蔡義看到那倩雪姑娘向自己看了一眼,這才對著高公公道:“既是高大人吩咐,妾身不敢不從。只是妾身聽聞,杭州出了個大才子,姓蔡名義,文采一流。小女雖不才,卻是頗喜愛詩詞。正好妾身最近學(xué)了一舞,不知可否讓這蔡公子為這舞題首詩呢?”
還未等蔡義本人表態(tài),只見高公公眉開眼笑道:“好說,好說。蔡大人的文采,本官是極其推崇的。為倩雪姑娘的舞寫首詩,這對于蔡大人來說,輕而易舉罷了!蔡大人,你說是與不是?。俊备吖?jīng)倩雪姑娘這么一說,一時間倒高興起來了!對啊,可以讓蔡義寫首詩啊,不僅能博得美人的歡心,自己還可以將它帶回去圣上面前領(lǐng)賞,妙啊,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