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怎么不在鎮(zhèn)上等我呢?到你外婆家也行??!”疑惑間,大車在莫半夏身旁停了下來,曹貴財跳了下來。
“曹叔叔,你、怎么在這里?我媽她們呢?”莫半夏眼睛有點模糊,心里暖洋洋的。
“芫花奶奶回老家了,你媽她們沒事!老人家有點不太正常了,半夏啊,看在叔的份上,別跟芫花她奶計較好不?”曹貴財揉揉頭,將莫半夏的自行車扛到車上,再將駕駛室的門拉開,推著莫半夏爬了上去。
“沒事,我以后不會再見她的。只要她能好好對我媽和芫花就行?!蹦胂淖{駛室,一股暖氣撲面而來。此時,莫半夏肯定想不到,她不但會再見曹奶奶,還跟她斗智斗勇了二十多年。
“她們也不常見面的。”曹貴財有點小尷尬,點火起動?!芭赃呌袀€飯盒,怕路上不方便吃,你媽就裝了幾個糯米團,你墊墊肚子,肯定又餓壞了吧?!?p> 莫半夏吃完了豆腐皮裹著的糯米團,雖然僅有一點點熱度了,但味道真心不錯,看來自己老媽廚藝一流啊。
“曹叔叔,你們一般都到什么地方拉貨送貨啊?”莫半夏吃飽后就找話題聊天。
“全國各地,哪都去。對了,你讓送的信是怎么回事?”曹貴財將心里疑惑問了出來。
“甜甜的媽媽很可憐的?!蹦胂木蛯㈨f甜甜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以一副悲天憫人的語氣來了個總結。
“吱!”車子停在了中間。
“黃田青竹的事情你也敢插手?半夏,……”曹貴財板著臉吧拉吧拉了一通黃田青竹人的‘光輝事跡’。
“所以,連我們縣的公安都不敢管這事嗎?所以甜甜才一定要聯系到她外公,請外面的公安來解救?”莫半夏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你還沒聽懂我的意思嗎?這事太大了,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參合的!明白了嗎?”曹貴財煩惱的拍打方向盤,要是自己親生的,他都想動手教訓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沒參合,就是想幫甜甜送封信,甜甜已經得罪她們一村的人了,她說如果再沒有人來救她們,她媽媽就會‘被病死’,她就會被換親,像她媽媽一樣被人關著過著豬牛不如的生活。甜甜人又聰明又肯用功成績很好,如果不能讀書了,又被換親……”莫半夏雙眼含淚,她仿佛又看到了小黃赴死時的眼眸。
“唉,正好,我后天就要跑一次邕寧,卸貨后我親自去找你們寫的那個人。但是你一定要從這件事里抽身出來,不能讓人知道你跟這件事有一點點的關系,明白嗎?就是我也不能讓那些山里知道這里有我的事情,否則,他們的報復……”曹貴財最終敗在了繼女的雙眼含淚的祈求下。
“嗯,我記住了,一定交待甜甜不能將我們說出去?!蹦胂闹刂氐狞c頭。
莫半夏已經騎自車走了二十公里,剩余的四十多公里路,雖然路況不好,但還是只要五十分鐘就到了。
晚上七八點的竹枝村還是燈火通明的,為了避免貨車進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莫半夏在村頭就下車了。就著各家各戶散出的微光向家里騎去,自然又被莫奶奶一陣數落,莫爺爺又是一通將曹家、楊冬芳貶到地底的埋怨,還揚言:
“以后別再為要那兩塊錢遭罪了,啊爺有工做了,給你出伙食費!”
“謝了。”莫半夏聰明的并沒有為媽媽說好話,謝字也是出口不出心,自從小黃的事情之后,莫半夏就跟莫爺爺隔心了。連‘爺爺’的稱呼都是能不叫就不叫,兩個月了,除了大年初一被莫奶奶押著叫了一聲‘爺,新年好!’
莫半夏的抵觸心理,莫八爺心里也是完全有數的,見自己連‘伙食費’都肯給出去了,連個‘爺’字都沒撈到,心里不得勁極了。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莫八爺在心里狠狠的咒道,背起手走了出去,去跟莫太爺嘮嗑了。
“爸,你說半夏這死丫頭咋這么心硬呢,都過去兩個月了,還沒氣消呢!給錢都不中!”莫八爺端了一盆熱水給莫太爺燙腳。
“啊勇有消息了沒?”莫太爺吸著旱煙袋,享受著燙腳的慰貼,這個小兒子啊,一大把年紀還跟個小丫頭斗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沒呢,聽村公所的老良說,年前打過一個電話回來,說還要跑一年的船才能清帳。那老東西,狗眼看人低的都不肯來叫我去接啊勇的電話。”說起村公所旁開代銷店的老良,莫八爺又是一通吧拉吧拉的牢騷。
回到學校,莫半夏告訴韋甜甜,自己的繼父答應幫忙找人了。
為了幫助韋甜甜,雖然經濟已經寬裕的莫半夏依然與韋甜甜搭檔承包了的教室與清潔區(qū)勞動。只是由每次一元減到了五毛錢,莫半夏,不再收錢。
班上轉學來了兩位同學,林玉雪與汪浩然。每次輪到他們那一組時,兩人都自己打掃衛(wèi)生。第一次合作時,得知班里這一‘潛規(guī)則’,倆人什么都沒說。一個月后,在了解韋甜甜、莫半夏的情況后,林玉雪出聲了。
“你倆與其幫同學打掃衛(wèi)生賺這么點小錢,又剝奪了他們勞動的‘權力’助紂為虐滋長了他們的惰性,不如周末與寒暑假到果場去打工?!绷钟裱P著天真的笑容建議道。
“果場?我們這么小,能做什么?人家也不會請我們吧?”莫半夏反問,她可是清楚,果場工資很高的,有五十元一天呢,村里大把人想去而不得。
“剪苗、淋水等活都能干得來的,做不了整工還可以做半工。一天也能有二三十元,兩天就夠一個星期的伙食費了。”林玉雪不以為意,她的爸媽就是管理員技術員,管著150多畝果地,要請的人多了。
“真的嗎?有人請我嗎?大人能做的事情,教一教,我也能做的。”韋甜甜雙眼發(fā)亮,她正缺打工的機會,雖然家里村里已經不阻止她下山讀書了,卻揚言一分錢都不會出。她還要每次回山時給媽媽買些日用品與補品,媽媽的身體太虛了。
“你還可以學嫁接,一個接頭就8分錢,做熟了一天能賺一兩百元呢!現在正是嫁接果苗的時間,我媽她們還從浦城請了二十幾個人過來嫁接呢?!绷╋w很喜歡這兩位勤勞質樸的同學,聽說成績還特別好,不像鎮(zhèn)上那些人家,看傻子似的看自己的爸爸媽媽。
“嫁接是什么?有人教嗎?”韋甜甜雙眼大睜,如同聽見水響的螞蟥般繞在林玉雪旁邊。
“玉芬姐會,聽說去年就單獨去嫁接果苗了,到時叫她教我們!玉芬姐在六年級1班,她人很好的,課間時我?guī)銈內フ宜伞!绷裱┖啦华q豫的將小姐姐賣了。
砂糖桔紅了
人心換人心,人總喜歡幫助本身上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