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扶今兒所穿的白衣之上并無半點(diǎn)紋飾,雖貴氣不足,但多了些似有似無的仙氣。
他穿在身上,不顯羸弱,卻異常矜貴。
今日的林卿扶與往常有些不同,可誰也不知道為何一直對紅色情有獨(dú)鐘的人,會在今日將一襲清冷的白衣穿在身上。
他著白衣,墨發(fā)又用白玉冠束起幾許,出塵不染,芝蘭玉樹,偏又添了幾許不真實(shí)的感覺。
年關(guān)將近,這天氣也愈發(fā)寒涼,有些怕冷的人幾乎是到了閉門不出的地步了。
但是這茶樓之中,炭火的熱氣和著茶煙,倒是十分溫暖。只是,他手中的這塊玉,卻是無論如何都暖不起來。
“公子,你知道么?就因?yàn)獒t(yī)者不能自醫(yī),枉那舟山醫(yī)術(shù)再湛深,也明不了自己的目?!?p> 樂善想到那段時間郁結(jié)于心時,做的那些荒唐事,不免發(fā)笑。
那老頭兒,姑且也算他樂善的救命恩人。
若有機(jī)會,他定要報(bào)答的。
林卿扶卻頭也未抬,沒有搭理聒噪的樂善。
這些日子對于話多的樂善,他也適應(yīng)了,往日他倒還有心情回一兩句。
可今日不同。
林卿扶沒心情回樂善,樂善也不因此事收下笑意,依舊露著兩顆小虎牙,笑得有些憨憨的。
樂善是真的了解林卿扶比旁的人了解的透徹,知道這位淡漠至極的性子,自然不會計(jì)較這些。
可是他還是不知道,為何這么清冷的一個人,會把自己偽裝成那樣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又行事乖張的草包。
這一演,還就演了十多年。
“公子……”
樂孝推門而入,恰好打斷了樂善的話,他淡淡的掃了一眼樂善,見樂善并無不妥之處才安了心,對著林卿扶拱手稟道:“公子,袁姝出門了。”
林卿扶把手中把玩了許久卻依然寒涼的玉石放在桌上,側(cè)頭看向下面那兩人,“進(jìn)宮?”
“是的。”
既是進(jìn)宮,便是去巴結(jié)鳳家那位鳶美人了。
樂善嘴角的弧度就這么慢慢淡了下來,直至消散。袁姝此人,也姑且算是是害得他受那些苦的禍?zhǔn)住?p> 這些,他也牢牢記著,不曾忘。
樂孝靜候吩咐,卻見自從他來后,還有話未說完的樂善話也不說了,笑也不笑了,不知為何,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倒是林卿扶難得在意一次別人感受,此刻察覺到樂善情緒不對,溫聲細(xì)語的對樂善說,“樂善,她如今還殺不得。等時機(jī)到了,袁姝任你處置?!?p> 等,又是等。
樂善闔了眼,心中戾氣翻涌,過了片刻才睜眼,笑著回了一聲,“好?!?p> 彼時,他眼底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笑意。
他知道,他如今是沒有資格與林卿扶爭辯什么的,他只不過是拿來牽制樂孝的工具罷了。
唯有這樣,他們才能活。
樂孝此刻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知道樂善不是因?yàn)樗艛苛诵σ猓闹惺怯行┬老驳?,但一想到樂善所?jīng)歷的他又一概不知,心里比剛才更多了幾分不舒服。
不過,他倒借此,想清楚了一件事,比起這樣的樂善,他倒寧愿樂善一直是那個沒心沒肺,似永遠(yuǎn)長不大的樂善。
林卿扶又拿起了那塊玉,撫著上面的紋路,漫不經(jīng)心的問,“可查出什么了?”
他前些日子與百里與歸茶樓一聚分別后,就派了樂孝去查百里與歸與太怡宮之間的聯(lián)系。
查的出自然最好不過,查不出倒也無傷大雅。
只是他最在意的,是太怡宮宮主與百里與歸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