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些人怎么想的,風堯并不知道。
但風堯抬了抬手,是準備應戰(zhàn)的意思。
臨近他的人也紛紛抬手,傳達信號。
接著是很輕的抽刀聲。
在馬蹄聲下,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微弱得可憐,卻鋒光乍現。
他們蟄伏的位置很有利,除非是走到他們面前,否則是發(fā)現不了的。
若是真的打起來,他們也能多殺幾個。
風堯的目光現在卻完完全全被鐵騎軍領頭的那一人吸引了去。
他這個位置的視野格外的好,還能依稀看到那人的面容,這么久沒見了,是有些變化,但卻比以前更俊美了些。
京華。
好久不見。
他在心里默默的說。
在這遇見京華,風堯談不上高興,卻絕非是驚喜。
他們現在各為其主。
而京華此人,亦正亦邪。
就連當年的京洪渲都直言,說她看不透京華這個人。
可風堯不一樣,他就是因為太了解京華,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了四周。
以京華的性子,沒有察覺到什么,是不會來這里的。
“怎么回事,守林的人呢?”
京華說的,很平淡的話。
只是,卻讓所有藏身在這里的衛(wèi)軍心頭一顫。
包括風堯。
因為這句話,風堯的視線又落在了京華身上,幾分思量。
若是因為這事,倒也能讓京華來這一趟。
畢竟京華不喜歡百里與歸這事,當年在扶桑也算人盡皆知。而這片林子,他腳下的這片林子,是百里與歸最喜歡的林子。
沒有給風堯太多回憶從前的時間。
一名士兵急匆匆的上前稟報,聲音小了些,除了京華,想必也無人能聽清。
京華側了眸,看向的恰好是風堯藏身的位置,片刻后,略有不善的目光又落在了士兵身上。
京華沉聲問:“一軍的人都走了?”
“是的?!?p> 士兵這兩個字倒是清晰的。
京華冷冷的笑了聲,琥珀的眸里在適才接觸到那人的面容時,就有了些潤意。
但很快,一種濃烈的情感將潤意取而代之。
他無疑是恨的。
恨百里與歸兩年來的不聞不問。
恨京堯的不辭而別。
恨今日重逢卻是拔刀相向。
“放火燒了這林子?!?p> 他道。
調轉馬頭就走。
無論是打仗還是縱火,二軍行事都要比三軍敏捷些,所以很快就布置好了。
京華帶著大部隊撤了出去,林子空了下來,空氣中卻飄蕩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風堯向后面退了兩小步。
是事先商量好的暗號,意為“撤”。
可以藏兩萬人馬的林子,一旦燒起來,他們在這里面,必死無疑。
在看到京華那一刻,他就知道,打是不能打了。
真的動手,也沒什么意義。
接到信號的兩萬人也行動得快,配合著自己人放倒了準備放火燒林的人。
風堯悄無聲息的從他的位置繞到另一棵樹后,放倒了離得近的一個手里拿著火把的士兵,在士兵倒地前,順走了火把,踩熄過后。
風堯道,“火不能燃,留些人把剩下的解決了,其余的跟我走?!?p> 即使這樣林卿扶的計劃便不得實施。
但現在這個局面,顧不了了。
他們對上京華,根本就只是送死。
“走?二哥要走哪去?”
是京華。
人佇在樹下,手持火把。
火光打在他的面容上,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琥珀色的眸里,隱隱綽綽也倒影著火光。
風堯轉過身看到這樣的京華,心涼了半節(jié)。
這樣京華是最無害的。
可偏偏,風堯最知道,這樣的京華是最危險的。
京華手里的火,足夠要了這些還未退出林子的兩萬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