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與歸之能,倒也是真的能夠幫到他,不然他也不會(huì)在京昭停留這么久。
宋北的那些人真的早該收拾了。
他一拖再拖,就是為了一網(wǎng)打盡。
百里與歸聽了這話,眸里多了些別樣的情緒,似渺渺燈影,忽明忽滅。
她倒是許久未享受過這等公平了。
如果真的要去宋北,那這百里殿下的身份是必定要舍去的。鳳策又知道她已有身孕的事,肯這么待她,便是很尊重的了。
鳳四肯做到如此地步,連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一塊寶玉。
“這一行人之中,我只留兩人,其余的,任殿下處置?!?p> 林卿扶亦是將這些人拱手相讓。
他明白,這五十多人不過是百里與歸拿來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
為這些本來就該死的人跟百里與歸較勁,不值當(dāng)。
“一局棋,若你贏,本宮便讓你留下?!卑倮锱c歸最屬意的莫過于鳳四這極似青絡(luò)的棋藝,說兩人以棋相知亦不為過。
林卿扶眸底蓄了笑意,深沉得不見底的地方隱隱有了光亮。
即使不喜下棋,清楚百里與歸心思的他,還是欣然應(yīng)道,“好啊?!?p> 看來他也得抽些時(shí)間練練棋藝了。
……
京昭皇宮。
百里瀾剛從鳳悅的鳳儀宮出來,臉上是笑意便斂下了,屏退左右只余下許澤一人侍候在側(cè)。
冷冷的氣壓縈繞在百里瀾左右。
許澤感覺到了,縮了縮脖子,非常想降低點(diǎn)存在感,可惜這偌大的宮道上,只有提著燈的他和帝王兩人。
帝王滿腹心事的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看向他,沉聲說:“她這么做,是在告訴朕,若逼急了她,她也能反了朕嗎?”
許澤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冷汗,回道:“殿下恐怕并無此意。其實(shí)殿下對(duì)皇位并不熱衷,只是她一心報(bào)恩……”
“她這算是報(bào)哪門子的恩!”
百里瀾厲聲說道,卻倏地笑了。
此刻善于隱藏自己情感的帝王,卻是滿眼落寞。
就連許澤也看得分明。
應(yīng)該是極慟吧。
可這帝王是有了新的皇后,但百里殿下確實(shí)真的沒有了母后了啊。
這些話他斷然是不敢出口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
“她這是在恨朕吧……一定是在恨朕吧……”
“可這皇位給了百里奚,她又該怎么活啊……”
“三皇子一心倒也是向著百里殿下的?!?p> 許澤冒死說了句。
是實(shí)話。
恐怕京昭無人看不出來。
只是沒人敢提罷了。
百里瀾聞言倒是頓了頓,“下下策?!?p>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再說吧。回宮?!?p> “是?!?p> 天色欲晚。
風(fēng)雨俱來。
……
百里奚對(duì)那個(gè)來歷不明的女人的話雖未全信,但也起了疑心,覺得此事蹊蹺。
“有什么事?”
直到云若清冷的聲音傳來,百里奚才回了神。
這些時(shí)日,云若已經(jīng)不再躲在暗處,而是扮作侍女,頂替了連頃的位置,更為貼身保護(hù)他。
但是是真的保護(hù)還是方便監(jiān)視,百里奚便不知道了。
畢竟他又不是這些人,又怎知她們心中所想。
百里奚輕輕搖了搖頭,展了笑顏,安慰道:“無礙,就是想到了些前塵往事,有些傷感罷了。”
“難怪這幾日總感覺你心事很重……”
再無下文,云若就抬手按了按眉骨,隨后身子便有些晃。
她撐過了一會(huì)兒,卻再也沒力氣開口。
云若聽見鈴聲栽倒在地的前一秒,就被納入了一個(gè)溫?zé)岬膽驯?,很熟悉很安心的氣味傳入鼻尖,崩斷了她最后一根弦?p> 她才終于沉沉入夢(mèng),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