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漸漸通向夜晚的喧囂,每條街道上,都有無數五顏六色的光影在流動,像川流不息的江河,前不見頭,后不見尾;像一條不見盡頭的長繩,蜿蜒盤繞。時而寬闊時而擁擠的道路,也被陸離的車燈襯托的“水淋淋”的,仿佛一條發(fā)光的緞帶,在深秋的夜風中,飄向前方。
然而這時,路面上一輛警車,以飛馳的速度向前開去,每一次閃過前方車輛的距離都剛剛好,而且以眼見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邊的一切都快速一掃而過。宋熙緊緊握著方向盤,額頭上已經有了些細細密密的汗珠,絲毫不肯放松。
電話鈴聲還在響著,沒有時間去接,還是坐在副駕的傅倫青,與宋熙對了個眼色,接了起來。
“喂?!甭曇衾涞靡?,緊張害怕夾雜著一絲后悔都被他壓抑的很好。
電話那頭白木子的聲音響起:“我轉個頭安排的功夫,你們兩個就不見了,是想急死我嗎?”
“抱歉,時間半秒也耽誤不起?!睋Q了是別人,估計兩個人理都不會理這通電話,因為對方是白木子,所以傅倫青的語氣已經盡力在克制,何況他也知道,在擔心葉涼這件事上,對方跟自己也是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白木子從電話里隱約聽到了警笛的聲音,還有嘈雜的路況,扶著窗沿,遠遠地看著一個方向,半天,才繼續(xù)說道:“傅倫青,把她完好無損地帶回來?!?p> “我會的?!?p> “我說的,是從前的她。”白木子說話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掉了出來,但這時候的淚水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希望”。
這次換做傅倫青沉默了,就像白木子給兩人講故事說到的,就像葉涼曾經講戲跟自己說到的,就像宋熙見到白木子的那一瞬間亮起來的目光表明的--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雖然接觸的時間尚短,但是白木子,應該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喜歡,才會從心底,說出那樣一句話,那葉涼,不可能感受不到。傅倫青也知道,葉涼對自己也并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她卻選擇一味地在逃避。
“一定,會的?!眻远ǖ穆曇?,不會在意話語的長短,就能讓人安心。
車子還在飛速行駛,傅倫青腦子里,全部都是剛剛白木子手機上的那通來電,號碼是葉涼的,接通知后,說話的卻不是葉涼。
“你好,因為緊急聯系人中有您的電話,所以打擾了,我剛剛路過,見到有兩個人架著一個姑娘,往什么地方去了,還把這個直接扔在了走廊的垃圾桶上,拿起來才知道是慕兮老師的手機,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希望您能盡快過來一趟?!?p> 一拳砸在車門上,傅倫青懊悔不已,早知道她要去什么殺青宴,助理似乎也不在身邊,就應該跟著一起來,被煩了怎樣,被嫌棄了又怎樣,都要好過,她會被人欺負。
遠遠地,那個霓虹閃爍的建筑已經出現在眼前,金碧輝煌的高頂,彰示著來這里的人或高官或顯赫的身份,一些有能力有財力的團體和劇組,也經常會選擇在這里舉行集會。但這座圈里人的殿堂,在此刻傅倫青眼里,卻活像一座牢籠,困著那些努力往上爬的,也困住了那些想用權利和金錢肆無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