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話都說完了半天,胡珂還是愣在原地,似乎全身上下能動的就只有眼睛。一來二去,把姑娘看毛了,語氣有些著急:“這位小哥,我在問你話呢,你要么告訴我早點鋪什么時候重新開張,要么干脆就說不知道,做不了掌柜的主,愣在那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緊緊身上的罩衫,雖說天氣現(xiàn)在暖和,可終究是剛剛被雨洗過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的同時,也伴有一絲涼意。遠處,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喧鬧啼囀,傾訴著雨后的歡躍,近處的地方,凝結了雨夜記憶的小水珠,還慢慢往下掉著,“滴答!”一滴正好落在了胡珂的腦門上,瞬間驚醒意識還有所惺忪的人。
“對不住姑娘?!焙孢@才后知后覺地說道:“小店的掌柜正是家中老父,前些天因為落雨路滑,不小心摔傷了腰,需安心靜養(yǎng)。。。”話還沒說完,就被姑娘打斷,一臉失落:“這么說,短時間我們是吃不到早點了?一連幾天打發(fā)我來碰運氣的姐姐妹妹們,估計要失望了?!?p> “哦,對了,胡老師傅的傷情嚴重不嚴重?”雖然嘴上因為吃不到早點而抱怨,卻還是惦記著老師傅的身體:“一把的年紀,還這樣堅持,又不是家中沒人,這么要強。。?!?p> 一句話說的胡珂有些震撼,是啊,不說眼吧前兒這個姑娘,這兩天又有多少鄰里街坊路過便來問一嘴,對老胡頭的關心儼然已經超過了對待一個“賣早點的老師傅”,更像是時時走動的親戚,無話不說的朋友,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手藝人做到如斯地步,做到了人們心里,怎么不能說是做到了極致。
可是想想自己,不正是應了姑娘的一句“家中無人”嗎?
大概覺得再等下去也是徒勞,姑娘轉身準備離開,抬手遮在額頭處,望了望澄澈的天空,看了看近前的人來人往,一天的忙碌就此開始,在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氣聲中,收回了最后一抹目光。
“姑娘不必著急?!焙婵粗侨俗叱鰩渍芍?,也不顧自己臉都沒洗,抬腳就追了出來:“既然大家都看得起咱家鋪子,我們又怎么舍得讓鄰里街坊失望,今天我把話放在這,不出三天,早點鋪一定重新開張,迎來送往,到時不必有勞姑娘的腳程,必定親自送上門來。”
姑娘看著胡珂,他因為一口氣說完的臉頰有些漲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里盤算,都說著老胡頭家里有塊寶貝疙瘩,文曲星下凡,平時書讀的多,說話文鄒鄒的,今天看來,傳言可不都是撲風捉影的事兒。眼前這個少年眉清目秀,都說長得更像他那遠嫁來的母親,仔細看過去,眉宇間,分明與老胡頭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三天?”嘴上雖說是半開玩笑地問道,看了看掛在別家店鋪里的掛鐘,想必是有什么著急的事還在等著。
胡珂信誓旦旦:“就三天?!?p> “好?!惫媚镎Z笑嫣然:“一言為定,如果你放我鴿子,等哪天見到老胡頭,我可是會告你的狀的?!闭f著,故意做了個生氣的表情,但是看在胡珂眼里,分明帶了些調皮的味道,是與這個姑娘多為靦腆的時代,不一樣的風情。
轉身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后少年的聲音,一如明朗的晨曦:“我叫胡珂,姑娘下次來鋪子找我兌現(xiàn)承諾就是!”
“好,我記住了,胡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