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七劍府。
華陰七劍的史洪天、申正初和悉大炮端坐堂前,俱是神色嚴(yán)峻。
“大哥,沈萬山今天又搶了我們兩筆八萬兩銀子的買賣,算上之前的三筆,僅僅半月我們已經(jīng)丟了三十六萬兩銀子的買賣,這小子半月之前還只是華陰城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商人,不想?yún)s是劉天成早早布下的一招暗子?!鄙暾踺p搖折扇道。
“怎么說?”史洪天道。
“大哥,若不是你讓我去查五弟的下落,我可能還真想不到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五弟最后的行蹤是在這登云峰上。如今這沈萬山卻是請了華陰老字號九鼎閣在這登云峰上大興土木、重修舊宅,而劉天成的天均衛(wèi)卻是守在山腳下,而且我還聽說劉天成已將整個潼關(guān)的生意都交于這沈萬山,這二人關(guān)系自然呼之欲出?!鄙暾醯?。
“如此看來,這劉天成竟是蓄謀已久,要對付我華陰七劍?!笔泛樘鞈崙嵳f道。
“不只這二人,大哥?!鄙暾跻桓犊雌埔磺械哪印?p> “還有誰?”
“胡來?!?p> 史洪天和悉大炮的臉色皆是一變?!坝质沁@胡來?”
“胡來數(shù)日前突然出現(xiàn)在這登云峰頂,短暫停留后并立刻離去,我多長了個心眼、深入一查,這才發(fā)現(xiàn)這胡來與沈萬山之間居然也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沈萬山新置的宅子就在胡家大宅的隔壁;劉天成與胡家那筆三十萬兩銀子的買賣的出資者,就是沈萬山;沈萬山的叔叔李山河居然就住在胡家大宅之中?!?p> “碰?!?p> 史洪天狠狠一掌拍在太師椅上,驚道:“好一個胡來,居然與劉天成、沈萬山串通一氣,想要對付我華陰七劍?!?p> “我一定要?dú)⒘诉@胡來。”悉大炮同樣狠狠一拳砸在太師椅上,牽動到左手?jǐn)喙牵瑓s是痛得呲牙咧嘴。
“這胡來簡直就是狼子野心,只怕……”申正初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悲色。
“只怕什么,二弟?!笔泛樘爝B問。
“大哥,這登云峰下有天均衛(wèi)守著,我沒敢冒然上山,但是若這三人的確狼狽為奸的話,只怕五弟已是兇多吉少。”
此話一出,兄弟三人皆是眼中有淚,對胡來更是恨之入骨。
沉默間,一匹快馬竟馬不停蹄,直接闖入七劍府中,馬上一人披頭散發(fā)、衣裳不整、一臉憔悴,下馬之后竟是一個腳步蹣跚,直接跌進(jìn)入前堂之中。
“大哥,胡來死定了?!?p> 這人正是不日前趕赴武當(dāng)?shù)馁R傳山,他臉色蒼白、面容憔悴,卻是掩不住臉上的興奮喜悅之色。
史洪天一喜,連忙扶起倒地的賀傳山。
“此話怎講,七弟?”
“大哥,劍神學(xué)府那邊三哥一切都已安排妥當(dāng),不日便要起程奔赴華山,這一批的劍神學(xué)府是人才濟(jì)濟(jì),其中竟出了一個天脈弟子,入府之時的實(shí)力就已凌駕在三哥之上,胡來這次絕對死定了?!?p> “好,好,好……劍起沒有讓我失望?!?p> 眾人皆是眼中露出一絲喜色,這應(yīng)該是這段時間聽到得最好的消息了。
……
清晨。
試劍石。
一柱香剛剛?cè)贾烈话?,凌天學(xué)府的一眾弟子已齊聚在試劍石上。
今天是一個大日子,遲遲未能定下的天才弟子挑戰(zhàn)賽名額就要塵埃落定,雖然此事與大部分的弟子都無甚關(guān)系,但是一想到能夠代表凌天學(xué)府與武當(dāng)派的劍神學(xué)府一較高下,又有哪個弟子不是熱血沸騰,就算自知實(shí)力不夠,但是名額未定之時,心中總還有個盼頭。
總共有三個名額。
說不定老天瞎了眼呢。
“聽說郭正義早就占了一個名額,真是想不到傻成郭正義這樣的,居然能夠目及百丈遠(yuǎn),肯定是練了什么絕世心法,哎,真是傻人有傻福,這種絕世心法怎么我就沒有……”
“林師兄,論實(shí)力你只在史名塵之下,如今史名塵不在,你應(yīng)該是妥妥地占了一個名額了?!?p> “哪里,哪里,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哪能上得了臺面?!绷謳熜肿焐现t虛,心中早就膨脹到忘了自己是誰了,他被史名塵壓了整整三年,如今史名塵終于不在了,想想也應(yīng)該是他林永成翻身的時候了,數(shù)十弟子也如眾星捧月般將他圍在當(dāng)中,極力地吹捧著。
“林永成這點(diǎn)三腳貓功夫如果真占了一個名額的話,只怕我們凌天學(xué)府這一次,要輸?shù)疥P(guān)外去了?!毕㈧`通的弟子突然放低了聲音道:“你們聽說了嗎,劍神學(xué)府這一批弟子中出了個天脈弟子,剛剛?cè)敫眨銚魯×藙ι駥W(xué)府第一執(zhí)教李劍起,實(shí)力簡直逆天?!?p> “天脈弟子?真的有天生正經(jīng)十二脈皆通的人嗎?”
“何止正經(jīng)十二脈,奇經(jīng)八脈,任督二脈皆通才能稱之為天脈,據(jù)說天脈弟子無論修習(xí)何種功法,都是事半功倍,甚至連服用丹藥,效果都是常人的兩倍,每一個天脈弟子都是學(xué)府要傾全力培養(yǎng)的?!?p> “逆天、簡直逆天?!?p> 說話間,一柱香已經(jīng)燃盡。
王公平一身白衣出現(xiàn)在了試劍石上,他的身后還跟著三個人。
胡來,風(fēng)秋雨,郭正義依次走上了試劍石。
三人一出,那位林師兄臉色跟著一黑。
郭正義依舊懷抱木刀,他眉頭不皺的時候,臉上始終有笑,因為眉頭不皺就代表他心中無惑,所有的開心都會寫在他的臉上,他畢竟是個老實(shí)人。
胡來依舊無悲無喜,只是身后多了一把極薄的二尺七寸長劍,用黑色油布緊緊纏繞著,和華山派常用的三尺七寸的長劍相比,這把劍略微小氣了些,但是不知為何,眾弟子乍一眼看到這把劍,均是忍不住一陣心悸,仿佛這把劍有著攝人心魂的魔力一般。
流星,從天外來,無血不歸。
風(fēng)秋雨則是一般女弟子打扮,長相也是一般,背著一把三尺七寸的華山長劍,丟進(jìn)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人,她一入學(xué)府便入江湖,眾弟子中竟無一人認(rèn)出她就是掌門風(fēng)不語之女。
眾人的焦點(diǎn)均是集中在了胡來身上。
“咦,胡來?”
“胡來不是說不來嗎,這小子說話出爾反爾,我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這種人。”
“看不起又如何,你打得過他嗎?只是可憐了林師兄,本來板上釘釘?shù)拿~居然給胡來搶了?!焙檬抡卟煌魮茈x間,林永成果然臉色更黑了,仿佛這個名額真的是胡來從他手中搶走的一般,豈不知王公平壓根就沒有考慮過他。
“胡來這小子的心有多大,臉皮就有多厚,我華山三尺七寸的長劍怕都戳不穿?!?p> “自從史名塵走后,我凌天學(xué)府怕是要一蹶不振了?!?p> “哎,這三人長得都如歪瓜劣棗一般,還是我的名塵帥?!被òV女弟子還兀自對史名塵念念不忘。
真是心有多大,人就有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