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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冰

第六十二章:交鋒,天來一劍【4】

藏冰 周至雪 2726 2018-09-11 20:00:00

  “什么?你讓趙衛(wèi)辭領(lǐng)五百軍攻松倉?還要打出萬人軍的氣勢?”龍洐意聽到周患將一切計劃講明之后,驚駭欲絕。

  “那經(jīng)過些許掩飾的行軍痕跡只要讓拓拔無涯有一絲一毫的遲疑,那么無論衛(wèi)辭在松倉的行動是否打的轟轟烈烈,拓拔無涯聽見傳報必會發(fā)軍松倉。”周患淡然道。

  “是啊,患哥,你這場心理戰(zhàn)打的實在是太好了!”蘇瑾妾也在一旁喝彩道,“拓拔無涯是個聰明人,在每一軍令下達之前都會慎思。那么我們的計劃越是違背常理,越是涉險,那他心中的猶豫便會越多。如果在這個時候后方又傳來松倉被襲的消息,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就會陷入患哥特意的誘導(dǎo)之中,‘幡然醒悟’,認為我們的真正目標(biāo)實際上是松倉。”

  “松倉在拓拔無涯的全線中的位置實在太過重要,他不得不救啊。嘖嘖???,衛(wèi)辭他……真的能……”龍洐意不斷咋舌,對這個萬分驚險卻百密無疏的計劃愈發(fā)的覺得欽佩,但是心下還是覺得憂慮不已。

  “大哥,衛(wèi)辭那邊肯定不用擔(dān)心,別忘了,他是從哪出來的?!敝芑家馕渡铋L的點了點頭,龍洐意心領(lǐng)神會的不再多言。

  “患哥,拓拔無涯若是領(lǐng)兵去了湯州,咱們再想滅盡他的主力豈不是會更難嗎!”

  周患還未開口,前方軍探傳來信報。

  “稟報主帥,少宗澄領(lǐng)兵追擊!”

  周患手指動了動,指節(jié)輕輕在袖管之中敲了敲,無奈道:“看來鎮(zhèn)天王的嫌疑洗清了,是我多慮了?!辈贿^隨即松了一口氣,既然還是自己人,那未來自己所要做的一切就都好說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心中還有一絲懷疑的猶豫若隱若現(xiàn),悄悄隱沒。

  龍洐意見到周患的表情變化,道,“既如此。攻城吧?奪回昶州要緊,此役沒了拓拔無涯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必勝之戰(zhàn)?!?p>  “不…”周患在龍洐意耳邊低低耳語幾句,“三城那邊,有我和妾兒就夠了。”他目光轉(zhuǎn)厲,手指攥的咯吱做響。

  龍洐意點頭,“拓拔無涯,就交給我?!?p>  二人最后一碰拳,周患拉住蘇瑾妾,龍洐意帶軍離去,踏上了通往湯州的捷徑小道。

  ……

  重丘城上,一團雷火炸裂。

  “滄北義軍在此!遼狗小兒敢戰(zhàn)否?”

  少宗澄目瞪口呆的轉(zhuǎn)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背后一座火炮車正彌散著未消的余煙。

  時間仿佛凝滯,兩方軍隊都在這一剎那呆住。

  城樓上的哀嚎回響在耳邊,兩個人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立在了一丈高的炮車頂,一男一女。

  男者,不怒自威,鼻直口方,體態(tài)穩(wěn)健,腰身下沉,足可見內(nèi)氣扎的極穩(wěn)。

  女者,貌似天凰,媚由心生,雙目含情,丹唇輕啟淺笑,鼻若桃花粉中透白,耳如皓月白芒輕轉(zhuǎn)。

  真真一對郎才女貌,絕配無兩。

  此二人,赫然便是周患和蘇瑾妾。

  “何人口出狂言?”少宗澄朗聲發(fā)問,周患卻看也不看他,眼對城樓,只見迎面的銳城,重丘兩城樓上的士卒無不睚眥欲裂的怒視此間。

  弓弦錚錚聲掀起萬千共鳴,令人發(fā)指,難以辨其數(shù)量的箭矢如蝗群過境,疆地狂沙,黑暗一片直射滄北軍方向。

  滄北軍方的弓箭手也在愣怔之后反應(yīng)過來,射出第一輪箭矢之后惶惑后移,還未等少宗澄發(fā)令,一場戰(zhàn)斗竟然就這么戲劇性的開始了?

  少宗澄面色森冷,腕間青筋直突,但他也知道此刻形勢不容他多做遲疑,剛要開口下令,周患卻先一步開口爆喝一聲,“全軍后撤二百步!弓箭手三線分立,列陣引箭!”

  “左翼前鋒并右翼,雙翼繞左分兵合一,成二龍?zhí)街殛嚕龜耻姷谝徊嘎涞?,先步?jīng)_鋒,準(zhǔn)備攻城,同攻二城,且戰(zhàn)且攻,后列軍士后繼跟上!”

  在周患充滿威嚴的軍令中,一眾滄北軍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發(fā)出任何反音,反而十分順從的在這命令下重新布陣,一眾軍士如合一體,自一盤無法聚合的散沙捻成了一股柔韌之繩。

  如果說周患剛開始未經(jīng)允許而引動炮車掀起戰(zhàn)火時,少宗澄的心情是愕然中夾雜著怒火時,此刻的他就已經(jīng)快瘋了,何處來的無名之人如此言辭鑿鑿的指點戰(zhàn)場?而且更奇怪的是諸將竟然都在聽從著此人的號令?

  這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看客路人似的,失去了一切權(quán)利,對一代名將來說無疑是一種比殺了他還要嚴重的侮辱,見到周患發(fā)令完畢,少宗澄一拍馬背,內(nèi)氣噴薄而出,少頃延達全身,身體騰空起。

  “何來豎子,擾我軍戰(zhàn)!如不速去,本將必將你斬首示眾!”少宗澄身在半空,狂言已發(fā),同時又下一道軍令,“速撤避箭,休聽此子胡言!”

  一切變故發(fā)生得實在太快,基本上只在瞬息之間,剛剛變陣的滄北軍中一陣混亂,眾軍士迷惑不堪,進退兩難,根本不知聽誰號令,只知惶惶退卻。

  站在最前的將士們不明號令,退卻稍緩,死在敵軍箭下者足有百十眾,慘哼充野,眼看士氣煙消。

  周患當(dāng)然不能看著自己所改陣勢亂作一團,手掌點了點蘇瑾妾纖細的腰肢,嘴角朝直沖自己而來的少宗澄撇了撇,“捆了!”

  隨后也不拖沓,內(nèi)氣鼓脹中,流水般氣息揮灑,劃出寸寸殘影,呼吸間已立在少宗澄方才所騎的戰(zhàn)馬之上,站在整支隊伍的最前列。

  蘇瑾妾身軀柔柔飄飄,如一葉鴻毛,如渡江之葦,隨風(fēng)微漾,隨潮微擺,玲瓏的身軀于半空只一頓挫,速度奇快,纖纖手掌已抵在少宗澄的胸前。

  內(nèi)氣如涌,灌入少宗澄體內(nèi),少宗澄滿目駭然,前沖之勢不減反而更快幾分。身體撲撞在炮車上,一個趔趄,躺倒在地,形容狼狽不堪。

  氣血翻騰,身似篩糠,喉口微甜,他心神大顫,震驚之色充斥眼底。

  這女人……竟然同自己一樣,也是臨四重強者!

  但只一內(nèi)氣入體他都如此難以招架,足可見對方已經(jīng)觸到了第四重的邊緣,甚至一只腳已經(jīng)步入其中!如此女人,恐怖如斯!

  身體還未平靜,一陣香風(fēng)吹來,緊接著他悶哼一聲,脖頸后遭受重擊,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蘇瑾妾不知從哪掏出繩索將少宗澄捆了個結(jié)實。

  在場凡看到這一幕者,皆大驚失色,出手都沒出手,主將就已經(jīng)被擒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場軍士均是滄北人,對這云東將領(lǐng)的統(tǒng)率本來無甚好感,但領(lǐng)將畢竟是領(lǐng)將,在敵軍第二波箭矢力量爆發(fā),燃火石炮顆顆沖天而起之前,整個滄北軍中掀起了一陣暴亂與嘩然。

  周患一抬手,半壁天空如墜黑云,原本千萬火把籠罩下的火光陡然削弱,刺目黑芒憑空出現(xiàn),黑光蒸蔚,凝成了一個碩大的北字。

  而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盯向了周患的手心,那黑光的來源之處,一塊黑石玉。

  四方黑石令乃是數(shù)百年前集舉國天下無數(shù)玉匠心血挑選打制的最高軍令,它奇就奇在當(dāng)以一定角度用光芒照射時便會經(jīng)過其上棱角的轉(zhuǎn)折反射,在天空中投影出每塊黑石令所對應(yīng)的方位字,這也是黑石令最簡單的辨認方法。

  那一日,龍洐意奪溫城之時,也正是用此方法將北字懸空映照雨夜天穹,使全城皆可見。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落淚,緊接著整個滄北軍陷入了一片哭聲,鐵打的男兒們終于在見到這方闊別十五年的黑石玉令后落下了金光燦燦的淚水。

  他們知道,這個字代表了什么,更知道這一玉令代表了什么。

  一個影響了整個滄北乃至整個天下格局的名字幾乎脫口喊出,萬眾齊心,其聲,萬里滄北皆可共聞。

  “座北侯!”

  “座北侯!”

  “座北侯!”

  恍然間,周患,蘇瑾妾無言淚目,涕泗橫流。

  刀光劍影,瞬息萬變,片刻無歇的戰(zhàn)場之上,竟有如此可笑而又可敬的全軍哭聲,絕對是千古全無的奇景。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座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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