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來,那士兵已經(jīng)好得多了,他過來給霧隱道謝,霧隱說道:“咱們一起打仗,雖然職位不同,但總是戰(zhàn)友,不用謝我了,我還要謝謝你們一路上對我的侍候呢?!彼顒恿艘幌率帜_,發(fā)現(xiàn)自己腿上的傷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略略有些無力。
太陽從山后升起,他們準備繼續(xù)去尋找畢方部落,只是在尋找的途中,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西秦山山脈乃是東北和西南走向,發(fā)源地似乎東到海中,霧隱和幾名士兵由于人少,所以行動起來也容易隱藏行跡,幾人在山中走了兩天,山中泉水甘甜,是不是霧隱用無影弓打些小動物作為食物,終于沒有再碰到那些用弓箭的人。
在翻過了不知幾個山頭后,在一名士兵的提醒下,霧隱發(fā)現(xiàn)他們在山中迷路了,雖然大致的方向沒有錯,但山中無數(shù)的山谷看起來都一樣,霧隱安慰他們,咱們是從山脈的西北方向如山,若想回去,還是很容易的,只是這般亂找,畢方部落在何處,卻是毫無頭緒。
這天中午,幾人來到一片更為粗壯的梧桐樹林附近,霧隱忽然收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召,仿佛心中聽到了什么呼喚,而這種感覺也是他特有的,因為其他的幾名士兵都沒什么察覺。
這片梧桐樹林里的梧桐樹,有三四人合抱粗細,連大樹上分叉處的樹枝都比一般的樹木要粗,這么粗大的樹,他們還是頭一次見,樹葉繁茂,遮天蔽日,無數(shù)的梧桐樹,將這一帶的山谷遮蓋的陰陰暗暗的,霧隱對士兵們說道:估計畢方部落就在附近,咱們好好找找,你們六個人,東南西北各自一人,然后東北方向一人,東南方向一人,我去西南,一旦有了發(fā)現(xiàn),立刻鳴哨通知其他人。西北是他們過來的方向,就不用去看了。士兵們答應了,樹林中騎馬不便,故而各自牽著馬去了。
霧隱朝西南方向而去,這個方向是走在粗大梧桐樹林的邊緣,在這里看到的普通的樹和這些梧桐樹放在一起比較,就像是站在大人旁邊的孩子,沿著這個方向行走了五六里,中間遇到小溪,霧隱便牽著馬涉水而過,樹林中鳥鳴蟲吟,充滿了自然的情趣,算算時日,他們已經(jīng)離開望月城六七天了,似乎畢方部落的所在依舊沒有頭緒。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東北方向隱隱傳來慘呼聲,聽聲音正是朝那個方向去找尋的士兵,霧隱顧不得騎馬不便,翻身上馬,讓馬兒向回走去,一邊跑動,霧隱一邊將體內(nèi)的元氣輸入馬的身體,赤焰馬在樹林間穿梭疾馳,樹木在身旁一顆顆的向后退去,等他到了發(fā)出士兵慘叫的地方,遠遠的就站定,因為那名士兵已經(jīng)慘死,臉上血肉模糊,人被一根藤條拴住了腳踝,倒掉在一棵梧桐樹的樹枝上。
詭異的是,士兵的馬還在旁邊吃著草,似乎根本不知道主人已經(jīng)遇害,而且四周靜悄悄的,似乎連鳥兒的叫聲都聽不見了,霧隱身后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去其他方向?qū)ふ业氖勘鴤兟劼曏s來。
一名士兵見到身死的同伴,傷心地問道:“主帥,這到底是誰干的?”
霧隱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剛過來?!?p> 這名士兵要去將那根藤條砍斷,將同伴救下,被霧隱拉住,說道:“我感到不對勁,對方似乎設下了什么埋伏。”
這名士兵和身死的士兵關系要好,他傷心地說道:“就是有陷進,我去探路,也好讓主帥知道?!?p> 說完,他掙脫了霧隱的阻攔,人還是跑了過去,爬上樹,一手拉著藤條,一手抽刀將藤條砍斷,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又一名士兵沖過去要將那名身死的士兵接下,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在眾人還沒明白怎么回事的時候,無數(shù)黑色的火鳥從林中穿出,向兩名士兵撲來,這些火鳥一點沾上士兵,士兵就被點燃,霧隱駭然下,立刻拿出無影弓,向這些鳥兒射去,但是這些鳥兒實在太多,雖然被霧隱射下來許多,但更多的鳥兒卻向他們撲來,霧隱對身后的三名士兵說道:快跑!
他人則將無影弓重新背在身上,然后下了馬,讓赤焰馬也先行離開,接著他抽出離炎劍,用如夢令的手法,將劍舞出無數(shù)劍影,這些帶著火的黑色鳥兒被他劍風掃中,紛紛掉落在地上,這些鳥兒和尋常鳥兒差不多大,但卻因為帶著火,所以變得厲害得多。
這些鳥兒見霧隱厲害,一時不敢向他撲來,但也沒有離去,而是在霧隱周圍飛舞,形成了一個圈子,將霧隱圍住。
霧隱心中不解:自己是怎么招惹這些鳥兒了?它們專和自己過不去?
等到他看到鳥兒后面的一些人時,才知道這些鳥兒是這里的人飼養(yǎng)的,受他們驅(qū)使,所以向自己進攻。霧隱低頭看看地上被自己殺死的鳥兒,它們一旦死了,身上的火就熄滅了,本身的顏色是黑色的,倒像是烏鴉的形狀,只是身子底下有三只爪子。
霧隱不知道這是什么鳥,這些火鳥隨著對面人的一聲刺耳的驅(qū)使,鳥兒開始向霧隱撲來,霧隱無奈,只能將劍舞動不休,這些鳥兒受到的驅(qū)使讓它們陷入癲狂,完全不理會霧隱離炎劍的厲害,還是向他撲騰不休,霧隱的奇門要穴肆意吸收這些鳥兒的元氣,感到被吸收的元氣帶著滾燙的熱力,這些熱力仿佛他以前能夠點燃的紫炎,想起紫炎,霧隱更是渴望,償若此刻紫炎還在的話,他怎會將這些火鳥放在眼里?
如今卻是只能將離炎劍揮舞個不休,可是人的元氣總用用光的時候,盡管有了補充,可是這般舞劍,總是耗費的元氣遠過于吸收的元氣,償若一個不小心,被這火鳥穿過劍的防御,撲到自己身上就麻煩了。
而對方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不只,似在催促這些火鳥加緊向霧隱的進攻,霧隱一邊奮力舞劍,一邊向一旁移動,希望能夠脫離這些鳥兒的包圍,可是他在移動,鳥兒的包圍也在移動,他還是逃不開。漸漸的,霧隱感到了絕望,同時心中又想哭又想笑,自己身為離炎軍的首領,竟會默默無聞地死于這些畜生手中,那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歸屬啊。
就在他開始消極的時候,天上忽然變得紅黃明亮,一聲鶴唳從天而降,仿佛太陽墜入樹林,這些黑色的火鳥再也不去理會那刺耳聲音的驅(qū)使,紛紛四散逃開,霧隱感到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心中在想,到底是誰這么知趣,此時出現(xiàn)救了自己一命?
他回過頭來,只見頭頂一直大鳥張開雙翅,一邊的翅膀有近一丈長,整個鳥展翅,就是兩丈多長,它的喙是白色,身子則為藍色帶著紅點,全身被火焰包裹,就像從上古洪荒中穿越過來的猛禽,除了畢方,還有誰?
畢方鳥在他頭頂盤旋了一會,將那些黑色三足火鳥全都驅(qū)散得蹤影全無,這才向東南方非去,霧隱再看那些驅(qū)趕三足火鳥的人,早嚇得跑得不知去向,霧隱趁機下馬,去看那兩名收拾同伴尸體的士兵,都已被燒得面目全非,霧隱暗暗心驚,若非畢方神鳥及時趕來,自己說不定也是這樣的下場。
其他的三名士兵見到火鳥離散,紛紛折回,見到同伴被燒成這般凄慘的模樣,紛紛哭罵著,將同伴的尸體埋葬了。
讓霧隱心中好受些的是赤焰馬也主動回來,三名士兵埋葬好了同伴的尸體,問霧隱接下來的去向。
霧隱指著東南方向說道:“畢方部落一定在這個方向,因為這是畢方鳥兒前去的地方。”
堅定了信心,霧隱帶著三名士兵向梧桐述林深處行去。
路上談起那些驅(qū)使火鳥的人,眾人均不知他們的來歷,梧桐樹遮天蔽日,越向樹林中里走去,越是黑暗,一名士兵點燃了一個火把在前方引路,眾人估摸著走了有十多里路,樹木逐漸變得稀疏,光線也逐漸明亮,已經(jīng)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前面的事物,那名持著火把的士兵將火把熄滅,眾人三步并作兩步,很快出了這片梧桐樹林。
一出了樹林,雖然在同伴被燒死的傷痛中,幾人還是忍不住歡呼,前方是一大片山谷,山谷中蓋著許多蘑菇形狀的草屋,就和霧隱在赤炎國星月城外所見的茅草屋形狀相同,這里就是畢方部落的家了。
畢方部落里有人看到了他們,立刻警惕起來,霧隱大聲喊道:“我是霧隱,我要見你們的首領畢方引以及祭司!”
畢方引從一間草屋中走出,看到霧隱后,立刻露出了一個老友見面的溫馨笑容。
坐在祭司的屋里,霧隱首先感謝畢方救了他一命之事,祭司還不知道此事,霧隱便告訴了他那些黑色三足火鳥之事,祭司訝然道:“那是金烏氏所飼養(yǎng)的三足金烏,他們輕易不會將其放出,一定是你進入了他們的圣地?!?p> 霧隱問道:“金烏氏的圣地?”
祭司點了點頭:“這個圣地就是他們埋葬族人的地方,他們認為那里有他們先人的圣靈,容不得外人侵犯玷污,估計你們也是無意中闖入的?!?p> 霧隱恨恨地說道:“他們也沒有什么警示,直接對我們下了殺手,這幫蠻不講理的人?!?p> 祭司又仔細詢問了他畢方何時前去救得他,然后失笑道:“畢方是被三足金烏的火所吸引過去的,也許它到了那里,正好看出你就是將它復活之人,所以便救了你,這中間實在是巧合,也是命數(shù),你救了它,它也救你,冥冥之中,總有其規(guī)律?!?p> 霧隱覺得此事過于玄妙,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他轉(zhuǎn)過話題,向祭司訴說了自己體內(nèi)離炎之火消失的事情,畢方引問祭司:“似乎從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將已有的火焰取走之事,這幻象和尚,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呢?”
祭司說道:“我聽我的爺爺說過一件事,當然他也是聽他的爺爺所說,王族之血能夠點燃火焰,是因為體內(nèi)有畢方之血,而關于王族之血,有句話為,得之畢方,失之窮桑。說的就是畢方能生出赤炎,離炎,甚至二者相結合的紫炎,都是畢方所帶來的,而如果要去除這些可以點燃的紫炎,便要窮桑來完成?!?p> 霧隱問道:“畢方是火鳥,那窮桑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