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紅杏.....出墻。
不知是不是錯覺,抬頭看著頭頂那朵朵開的正艷的杏花,蘇小二覺得.....自家世子似乎話里有話。
“蘇小二,”
沒有給蘇小二解釋‘一枝紅杏出墻來’的典故,蘇寒一手捏著下巴。
“傳聞中這位太守府的公子風(fēng)流成性,處處留情,若本世子沒猜錯的話,靈州城中,應(yīng)該有幾位他得欲嫁入太守府而不可得的紅顏知己吧?”
蘇小二當(dāng)即就驚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世子。
“世子.....您怎么知道的?”
自家世子不是從來不關(guān)心靈州城各大家族的.....男性后輩的嗎?怎么唯獨對這位段公子,卻似乎一幅很了解的樣子?
看著蘇小二大驚小怪的樣子,蘇寒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廢話,就沖他的名字,在外面沒有五個八個的紅顏知己,都對不起‘段正淳’這三個字?!?p> 蘇小二:“......”
抬起頭,一臉呆萌的看著自家世子。
蘇小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段正淳這三個字,和紅顏知己有什么關(guān)系。
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能想明白的蘇小二釋然的搖了搖頭。
想那么多干嘛?自己要是能明白世子所想,自己就不是蘇小二了。
“蘇小二,你可知這位太守公子在靈州城的那些紅顏知己中,那個性格最是潑辣、對他最是癡情?”
蘇小二想了想,搖了搖頭,“世子稍等片刻?!?p> 蘇寒點頭,蘇小二低著頭后退幾步,轉(zhuǎn)身沒入了街道的拐角。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蘇小二重新回來,手中多了一本小冊子。
“世子,您要的都在這里了?!?p> 蘇寒接過小冊子按照蘇小二的指點翻到第五頁,發(fā)現(xiàn)往后接連兩頁,記錄的都是段公子的那些風(fēng)流韻事。
看了一遍之后,蘇寒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柳靈萱:三十年前靈州第一才子柳逸仙之女,母不祥。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俱佳,外柔內(nèi)剛,性格剛烈。
父亡故后以刺繡為生,被高府三公子看中欲納為妾氏,柳靈萱以刀抵喉,寧死不從,逼退高府家奴。
后結(jié)識段正淳,被其才貌所折服,芳心暗許,私定終身。
“私定終身!”
這四個字,是蘇寒的關(guān)注點。
轉(zhuǎn)頭看著蘇小二,蘇寒問道,“確定嗎?”
蘇小二點頭,“已非云英未嫁之身?!?p> 蘇寒點頭,“走,去找這個柳靈萱?!?p> 蘇小二跟在后面,蠢萌的問了一句,“世子,咱們找這個柳靈萱干什么?”
“認(rèn)親?!?p> “認(rèn)親?”
蘇小二懵逼了,盡管知道自家世子向來不安套路出牌,但這直接跑去找一個姑娘認(rèn)親這種事,還是有些大大的出乎他的所料。
心底被各種疑惑填滿,沒等蘇小二把事情理順,蘇寒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蘇小二抬頭,站在十字路口茫然的左顧右盼。
“啪!”
蘇寒一巴掌排在了蘇小二的后腦勺,“看什么呢,還不頭前帶路?!?p> 蘇小二:“......”
壓下了心底的疑惑,蘇小二前方領(lǐng)路,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蘇小二停在了一座破落小院的木門前。
“世子,到了?!?p> 蘇寒點點頭,“敲門?!?p> 不多時,院子里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到了近前停下,卻并沒有開門。
“誰呀?”
聲音柔柔糯糯,帶著幾分輕靈。
“柳姑娘,小的是景王府的,來的是我家世子?!?p> 世子?
柳靈萱一愣,從未記得自己和景王世子有過什么交集啊。
透過門縫往外看了看,先入眼的是蘇小二那張稚嫩的臉,視線在蘇小二的臉上停留了不到半秒,柳靈萱的目光就移到了蘇寒的臉上。
嗯.....果然是景王世子,這張臉,她曾經(jīng)去送刺繡的時候也見過幾次。
而像這么好看的臉,哪怕是沒有過什么交集的陌生人,哪怕只見過一次,也能讓人記住一生。
“吱呀~”
老舊的木門被從里面拉開,柳靈萱并沒有請兩人進門,用身體擋在了門前。
她到不怕世子會對她做些什么,畢竟景王府的風(fēng)評還是很好的。
這位世子.....除了八歲那年去云水閣為了和那個高球球搶姑娘打掉了高球球八顆門牙外,似乎也沒有傳出過什么不好的名聲。
而且,據(jù)說當(dāng)年世子和那個高球球搶夢姑娘,也只是為了和夢姑娘探討音律。
最最重要的是.....柳靈萱覺得,生的這么好看的一個人,再怎么也不會是什么壞人。
壞人.....不都是像高球球那般人一半如其名,長得又矮又胖又丑的樣子嗎?
“民女柳靈萱見過世子。”
心里念頭轉(zhuǎn)動,柳靈萱屈身微微一福,與蘇寒見禮。
蘇寒含笑擺手,“柳姑娘不必多禮,今日冒昧來訪,倒是要請柳姑娘勿怪本世子魯莽了?!?p> 柳靈萱抿嘴,搖了搖頭,“民女不敢?!?p> 猶豫了下,“家中清貧,世子若不嫌棄的話.....”
蘇寒搖了搖頭,“柳姑娘孤身一人獨立養(yǎng)活自己,不偷不搶,本世子又何來嫌棄一說。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進去恐多有不便,本世子就在這里說吧?!?p> 柳靈萱點頭,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不知世子找民女所為何事?”
蘇寒看著柳靈萱,開門見山,“柳姑娘可認(rèn)識太守府的段正淳段公子?”
柳靈萱清麗的面容微微一變,“世子.....何意?”
看出了柳靈萱的緊張,蘇寒安慰的笑了笑,“柳姑娘別緊張,事關(guān)姑娘名節(jié),本世子自然不會外傳。
不過......”
話音一轉(zhuǎn),蘇寒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柳靈萱,“段公子的情況想來柳姑娘也了解,若無意外,你二人是很難走在一起的。
只是,未來的某一天,他會娶了別的女子,每日與別人同床共枕,不說是否同床異夢,姑娘你卻只能獨守空閨,每日午夜夢回,淚濕枕頭。
深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憑依欄桿,遙望明月,孤獨終老。
這樣的未來,姑娘甘心嗎?”
柳靈萱被蘇寒問的愣住。
甘心嗎?
憑心而論,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只是.....喜歡上了這樣一個男人,盡管所托非人,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他是太守之子,將來注定飛黃騰達,扶搖直上九天。
她.....只是一介民女,唯一的背景是曾為靈州第一才子的父親,而父親亡故近十年,除了靈州第一才子之女的名頭外,什么都沒有給她留下。
盡管不甘,她又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能力去爭取呢?
臉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柳靈萱抬起頭,還未來得及說話,蘇寒先開口了。
“我?guī)湍惆。 ?p> 柳靈萱:“......???”
“想不想和你的段公子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蘇寒看著柳靈萱,“我?guī)湍惆?!?p> 柳靈萱:“......”
她承認(rèn),在蘇寒說出‘我?guī)湍惆 @四個字的時候,她心動了。
只是......
“為什么?”
天上從來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餅,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莫說午餐,連早餐和晚餐都沒有。
無親無故,她不覺得蘇寒會無緣無故的幫自己。
“嗯.....”
蘇寒蹙眉沉思了片刻。
“非要問個為什么的話,你就當(dāng).....本世子看不慣那些風(fēng)流下流,始亂終棄,處處留情卻不負(fù)責(zé)任的人渣吧?!?p> 柳靈萱:“......要我做什么?”
蘇寒笑著搖搖頭,“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家安安心心準(zhǔn)備你的喜服就好了。
當(dāng)然,若人問起本世子為什么幫你。
你就說你曾幫過本世子,本世子把你當(dāng)姐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