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名頭,放眼整個靈州城都是有足夠的震懾力的。
哪怕是一城太守,面對景王府世子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畢竟.....太守大人其實(shí)就是為景王府打工的,整個靈州都是景王的封地。
因此,當(dāng)蘇寒的聲音在太守府院墻上響起后,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太守大人就火急火燎的從書房趕了過來。
甚至來的匆忙,他連身上的便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去。
“世子恕罪!世子恕罪!不知下官哪里做的不好,惹的世子動怒,還請世子明示,下官一定改過。”
段太守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盡管到了現(xiàn)在,他都對世子為什么會上門找茬這件事一無所知。
但段太守心里有一個準(zhǔn)則——景王殿下說的都是對的,當(dāng)景王殿下說的不對的時候,重塑自己的三觀也要堅(jiān)持一個信念——景王殿下說的還是對的。
這個核心準(zhǔn)則延續(xù)到景王世子身上的時候——依然適用。
世子找上門來又是放火又是罵人的,盡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也必須得先承認(rèn)錯誤。
“哪里錯了?”
蘇寒冷笑著看著段太守,“段太守,你有個好兒子啊?!?p> 段太守心里一驚,聽到世子上門來找麻煩的時候他還滿心的不解,自己都不知自己做錯了上門,能引得世子這么大動干戈的上門討說法。
此刻聽世子所言,莫非是自己那個逆子又在外面惹了上門麻煩了?
對于自己的兒子,太守大人還是比較了解的。
自家那個兒子除了比較風(fēng)流了一點(diǎn),也沒有別的毛病。
文韜武略都很是過人,又加上自家兒子雖然風(fēng)流,處處留情卻從來沒有強(qiáng)迫過誰家女孩,更沒有過仗勢欺人的行為。
所以段太守也就放而任之,并沒有多加束縛。
畢竟......竊玉偷香而已,讀書人的事,那能叫偷嗎?
自古以來,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才子不風(fēng)流的?
“是否犬子做了什么惹得世子不快了,還請世子息怒,下官這就教訓(xùn)那個不孝子一頓。”
說著,段太守轉(zhuǎn)頭就安排管家去把自家兒子叫來,準(zhǔn)備當(dāng)著蘇寒的面把自家兒子教訓(xùn)一頓。
看著段太守這么給面子,蘇寒都有些不好意思欺負(fù)人家了。
面色稍緩幾分,蘇寒轉(zhuǎn)頭看向畫兒。
“畫兒姐,麻煩把我送下去吧?!?p> 畫兒姑娘從身后抱住蘇寒,輕輕一躍,兩人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太守府院墻內(nèi)的地面上。
蘇小二緊隨其后,落在了蘇寒的身邊。
看著三人都下去了,琴兒噘了噘嘴,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腳尖。
“哼哼!”
低不可聞的哼哼了兩聲,琴兒不爽的跺了跺腳,也跳到了太守府的院墻內(nèi)。
蘇寒下來,段太守連忙走到近前行禮,腰剛彎到一半,就被蘇寒?dāng)[手制止了。
“行了,不用這么多禮,本世子不是看你行禮來的。”
段太守尷尬的笑了笑,直起了身,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陪在蘇寒的身邊。
蘇寒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還在燃燒著火焰的杏樹,這種沉默,更是讓段太守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
“段太守?!?p> 幾息過后,蘇寒的目光從杏樹上收回,掃了一眼新得的技能——身法.月影步,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段太守。
聽到世子喊自己,段太守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又彎下了腰,“世子,您吩咐?!?p> 蘇寒點(diǎn)點(diǎn)頭,“斷太守,這棵杏樹.....是何人所種?”
段太守:“......”
您不是來找麻煩的嗎?
前一刻還在說著我家兒子惹您不高興了的事,下一瞬話題就轉(zhuǎn)到了一棵無關(guān)緊要的樹上。
您這話題轉(zhuǎn)換的,是不是有點(diǎn)太快了些?
而且,這樹、跟我家兒子的事也毫不相干吧?
段太守哪里會知道,就是這棵樹,才吸引了蘇寒,讓蘇寒把主意打到了他們太守府上。
“回世子,這棵杏樹是何人所中下官就不知道了,自從下官入主這太守府,這棵杏樹就在這里。
想來,應(yīng)該是上一任所留吧?!?p> “上一任?”
蘇寒微微皺眉,“這院子是何人在居???”
段太守愣了愣,“是小女在住,不過月余前內(nèi)人回娘家探親,小女陪著一同去了,此時并不在府上。”
蘇寒撇撇嘴,誰管你閨女在不在府上的?
本世子想知道的是,這技能樹形成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不過.....與三星煉丹術(shù)相似,身法.月影步技能被蘇寒獲取后同樣留下了一段模糊的傳承記憶。
記憶雖然模糊,但蘇寒也能看出那是一個女子在杏樹前起舞的身影。
那女子雖然看不清真容,但身上所透出的那種看透了世事般的滄桑之感卻是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的。
段太守的女兒,如今也不過二九年華,正是少女花季,怎么可能會有那種看破世事的滄桑?
所以.....技能樹的形成應(yīng)該跟她沒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在令千金之前,這院子住的是何人?”
段太守臉上露出幾分歉意,“這.....下官不知,不過下官府上有幾個下人是上任太守在位時就在府上的,他們應(yīng)當(dāng)知道。
世子可需要下官把人找來?”
蘇寒點(diǎn)頭,段太守讓下人去叫人。
不多時.....太守公子段正淳被帶了過來。
“爹!”
“啪!”
段正淳剛過來,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被段太守掄圓了一巴掌抽在了臉上。
“你這個逆子,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爹.....呸,你沒有我這樣的兒子?!?p> 說完之后,又覺不對。
段太守:“我......”
“爹,孩兒犯什么錯了?”
被自己老爹一巴掌給打蒙了,聽著自家老爹語無倫次的話,段正淳心里更是慌得一逼。
自己翻什么錯了,把老爹給氣成這樣?
是自己昨晚在云水閣腦子一熱花了一萬兩的事被老爹知道了,還是自己不小心弄壞了他珍藏的唐楷之的山水畫自己臨摹了一幅假的放那了的事暴露了?
“哼!你做得好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段太守一臉怒色的哼了一聲,眼神卻不斷的瞥向蘇寒,對自家兒子瘋狂的示意。
段正淳不傻,相反.....能夠騙到那么多姑娘哪怕知道所托非人都無怨無悔,這家伙的情商還很高。
看到蘇寒站在那里,又有自家老爹瘋狂暗示,他自然能明白這次是這位世子來找麻煩了。
只是,無論怎么想,他都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這位世子啊。
“世子.....”
彎腰行禮,段正淳剛要開口,就被蘇寒不耐煩的打斷了。
收拾段正淳不過是他為自己點(diǎn)亮技能樹(放火燒人家的樹)找的個借口。
如今技能都得到了,段太守又當(dāng)著自己的面抽了段正淳一頓,就著這個臺階,他也可以下了。
“本世子就問你一句話,柳靈萱姑娘,你可還記得?”
段正淳面色微微一變,柳靈萱?
他自然記得。
事實(shí)上他雖然花心多情,卻也對每個被他禍禍了的女孩子都是出自真心。
而在他一眾的紅顏知己中,柳靈萱是最漂亮、最有才、最讓她喜歡的一個。
如果不是身為地位的不對等,從內(nèi)心而言,他是愿意把人娶過門來的。
可是,世子提柳靈萱干什么?
想到柳靈萱的才貌,想到自己對她一見傾心的回憶,段正淳的面色更是變得蒼白。
“世子,您.....”
他猜測,蘇寒可能是和他一樣,對柳靈萱一見鐘情了,才會在知道了柳靈萱對他情根深種后前來找他的麻煩。
只是,沒等他想好怎么把這個委婉的猜測表達(dá)出口,蘇寒就不耐煩的再次開口了。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了。
直說吧,柳靈萱曾經(jīng)幫過本世子的大忙,本世子把她當(dāng)朋友。
而你,太守公子,對人做過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應(yīng)該清楚。
后面要怎么做,不用本世子再教你了吧?”
聽清了蘇寒的話,段正淳先是面色一變,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繼而,心中就是一喜。
世子這話的意思是.....讓自己負(fù)責(zé)?
如果說以前橫亙在自己和柳靈萱之間的就是雙方身為地位的差距的話,那么現(xiàn)在有世子這一處,這唯一的阻隔.....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有世子的面子在這,自家老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自己?
想到這里,段正淳當(dāng)即認(rèn)真的對著蘇寒躬身下拜,“小人明白,小人明日就請父親安排人上門提親?!?p> 段太守:“.....”
什么情況?你們在說些什么?
什么柳靈萱?
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就多出來個兒媳婦?
從始至終,你們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答案是——沒有!
蘇寒才不會去在乎段太守的意見,至于段正淳.....
呵呵,世子都強(qiáng)行出面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老爹您的意見......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