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她正沉在自己的思緒中,驀然一聲叫喚使她回過了神,偏頭一看,是王濤。
“你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天色已晚,你在這里做什么?”他面色沉肅,毫不留情的斥責(zé)“你從靖安門離開已有半個時辰,靖安門與府里僅一墻之隔,路上能耽擱多長時間?還不回府?你知道知府和夫人有多擔(dān)心嗎?”
饒是容與已活過了一世,面對這時候如此威嚴(yán)的王濤,還是有種心虛的感覺,就好像辦壞事被家長當(dāng)場抓包。又看了看四周,果然是一片漆黑,哎,也是不長心,竟忘了時辰。
“我……這,爹爹娘親還有師父們對我恩重如山,我想去街上買些禮物聊表心意,卻……不知怎么就迷了路,幸好遇見了師父,不然還不知道怎么辦吶。”容與使出必殺技,慘兮兮的眨巴著眼睛看向王濤。
王濤瞬間心軟,撫了扶她的腦袋“是為師的不是,忽略了容與還小不太識路,今后一定讓你暄和哥哥親自送你回家。”
這可不行!容與心下一驚,要是許暄和時時刻刻跟著她,那她怎么到妙手堂去拿解藥?還怎么插手齊醫(yī)師的事?
于是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師父,我之后認認路便也罷了,暄和哥哥定是十分繁忙,怎么能讓他因為要送我回家這一小事而耽誤了他的事?”
王濤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妥帖,靖安門離知府只有一門之隔,她只要不亂在大街上逛出了衙門便回家也丟不了,確實不用暄和護送,就應(yīng)允了“容與考慮的是,過兩天便是休沐,那讓暄和領(lǐng)著你去樂陽城好好轉(zhuǎn)轉(zhuǎn),識識路。
“嗯?!比菖c應(yīng)著,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可算是把這一關(guān)過去了,同這份心情隨之升起的是濃濃的暖意,還有人擔(dān)心她是否安全,掛念她早日回家啊。
等回了府里,少不了葉思立和林染的訓(xùn)斥盤問,容與將應(yīng)付王濤的理由再次復(fù)述,才見葉思立和林染的臉色好轉(zhuǎn)。
夜?jié)u漸已深,容與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裹著暖和的床褥,深吸了一口氣,縱使相識不曾幾日,葉思立,林染,王濤,許暄和,還有她在靖安門里的同窗卻都是真心實意的待她,這是她得來不易的親情和友情,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思緒又不禁回到上一世,上一世待她還朝時,母后已故,只剩下父皇和皇弟,見了她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愛若珍寶。可她卻為了南陳把他們推向深淵……
想到這,容與閉了閉眼,一抹水光浮現(xiàn)在眼角。這一世,她一定會珍惜她的家人,保護他們不受任何人的傷害!
第二日。
容與一大早就出現(xiàn)在靖安門晨練,神情專注,動作標(biāo)準(zhǔn)。
遠遠看著的王濤甚是欣慰一笑,看來葉老兄希望容與過兩日就怕苦乖乖待在府里的愿望難以實現(xiàn)咯!完全沒有注意他牽著的少年眸中的奇異光芒。
正在監(jiān)督他們晨練的許暄和也看到了總捕頭,迎上去打了個招呼。
而王濤也順手把牽著的少年引給許暄和“這孩子叫墨焓,墨水的墨,火字旁一個包含的含,從今日起便跟著你們第一大隊第二小隊訓(xùn)練吧。”
少年十歲左右的年紀(jì),個頭挺高,只是有些瘦弱,眼睛清澈明亮,嘴角緊緊的抿著,臉龐雖還稍顯稚氣但已英俊不凡。
氣宇軒昂,可為大器。
許暄和點點頭,卻忍不住問道“不是說我們第二小隊不收人了嗎?容與一個,墨焓又一個,這……”
王濤擺了擺手,打斷了許暄和的話“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容與是知府的女兒,且天賦驚人,自然不一樣。至于這孩子……”王濤頓了頓“我欠他母親一個天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