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她有心周全,甚至?xí)磪s一身來護著我?;食侵拢瑲垳缛诵缘墓适侣牭枚嗔?,忠心護主的故事也多。我從未認為眉凝和其他人一樣,是奴婢,是財務(wù),可以販賣,可以隨意處置。
我亦知道,我有事情瞞著她,當日容妃將曲苑兒殺死,而我在旁袖手旁觀。眉凝一直以為是瑛華的手段,她可能從未想到幫兇就在她的面前。若是一朝東窗事發(fā),也許我也會無言以對。
繼續(xù)哼著歌哄璋兒,我道:“眉凝,我們相伴多年,在這座王府中,除了你,也不會有旁人為我細心謀劃這么多,我感激你的體貼與周全。但你往細里想,我們手中的權(quán)勢保全自己已是沒有錯漏的,如若想與其他各方勢力硬碰硬,殊死一搏,那么,無異于以卵擊石?!?p> 眉凝正色道:“王妃何懼之有,以前在宮中,刀山火海,步步皆是荊棘,咱們都一一闖過來了。莫不是眼下的安穩(wěn)消磨了王妃的心志?”
我低著頭,道:“不會,我想先等璋兒大些,再做謀斷?!?p> 眉凝道:“那要到何時?俟公子垂髫,還是及冠?”
我嗤地一笑,望住她焦急的神色,道:“大仇得報,你緣何如此心急?”
眉凝回道:“王妃,瑛姬的城府怎么何嘗不知?但,除去一個瑛姬,還會有旁人,莫不如咱們自己手握權(quán)柄來的痛快?!?p> 我道:“說來輕松,哪是那樣容易就做成的事情?!?p> 眉凝輕輕一笑道:“奴婢不知,但奴婢相信王妃。王妃能做到,王爺也能做到?!?p> 乳母三人正好掀了門簾進來,稍微站了一會,我與眉凝不再說話。她身上暖和些了,才上前來。
我將璋兒抱給乳母,道:“好好喂,近日天冷,要時不時地看著被子有沒有掖上。”
乳母答道:“都緊盯著,不敢懈怠?!?p> 我道:“那便好,你們都是掌事挑來的穩(wěn)重之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庇谑牵n了兩錠銀子。
乳母謝了我的賞,笑盈盈離去。
見她們?nèi)俗哌h了,我才向眉凝說道:“你說的,何嘗又不是我所惦念的,思茲念茲,現(xiàn)在我們的步子走了近半程,往后,還需相互扶助,只是,這話你在我面前說也就罷了,旁的人一個字兒也不許說出去,包括王爺?!?p> 眉凝眉眼笑開了,說道:“王妃吩咐,奴婢肯定聽從,奴婢又不是那起子愛嚼舌根的人,更何況,這是頂要緊的事情,怎可泄露給旁人知道?!?p> 我道:“你清楚這些便好。明日用剩下的白油做點吃的,送去給喬王妃和其他的姬妾,萬不可讓人生出忌恨?!?p> 眉凝道:“好,不如做白玉如意酥,意頭好,樣式好,又新鮮。”
我莞爾道:“那是極不錯的,就照你說的去做吧。宮里面是否傳出消息說王爺何時回來?”
眉凝道:“也就三四日后了,左右也不是甚么大事情,想來王爺一回府,就奔著薌居來了?!?p> 我笑道:“好你個促狹鬼,竟調(diào)笑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