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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鸞鏡

第一百七十七章

塵鸞鏡 程燈月 1112 2019-01-04 21:00:00

  我回答道:“從前臣妾是婢女,皇上是王爺,臣妾只能謹守本分,不敢逾矩,現(xiàn)在則不同,臣妾與皇上自然可以說笑?!?p>  桓礬道:“這樣就好,天也不早了,睡吧?!?p>  我擁了錦被睡去,身上的寒意遲遲不退。饑餓與寒冷早已戳穿我的血肉,露出寒冷冷、白楞楞的骨頭來,是火爐與錦被也無法驅(qū)逐的寒意。

  月色被云霧輕遮,中庭之樹探出光禿禿的樹干枝椏,樹影婆娑,使得淺白的窗紙,也如白晝似的泛著冷光。

  我的心頓如被絞一般痛,頭風發(fā)作,背后冷汗涔涔。是我毒害了瓊華,我買通了瓊華身邊的侍女,將百日花毒摻進瓊華日日焚燒的香料之中,還有她鐘愛的香囊里面,那百日花毒在白日里會與其他香料混為一體,縱使是用香的內(nèi)手行家也不能輕易辨清,百日花毒在也要極容易趁著入睡之際悄悄順著人的呼吸路徑,潛入五內(nèi),按照此章法,瓊華無異于是日日夜夜都在服食毒藥。瑛華為人太過細致,用的物件樣樣都經(jīng)過醫(yī)令的查視,我不用在瑛華身上,就是只怕有朝一日會被查出來,可我敢用在瓊華身上,她心思少,城府淺,經(jīng)歷的事情又不如瑛華多,因而放在她身上最好,殺了瓊華不啻于在瑛華的心頭狠狠地割上一刀。

  我累及無辜,與瑛華爭斗,將瓊華做了死亡的獻祭,是我的夢魘之痛。如此反反復復,半宿不曾睡好,到了第二日眼睛腫了,渾渾噩噩。

  桓礬瞧著我好似身子不爽,免去我為他更衣,亦未用早膳,就先去了。臨走時,又吩咐曉漪去請醫(yī)令來問診。

  我什么飲食也吃不下,就歪在床榻邊上,厚厚的一張?zhí)鹤由w住半截身子。曉漪說道:“天寒,若是就著了風寒,那可不好治,落下了病根可如何是好?!?p>  我道:“也不必如此緊張,以前那么難,也沒見過病痛纏身的,總不至于日子好了,身子卻差了?!?p>  曉漪關心稍減,她道:“奴婢請了林醫(yī)令來,現(xiàn)下在外頭候著,方才見娘娘睡眼朦朧,以為娘娘在休憩,便沒有喚醒娘娘,娘娘可要喚他進來?”

  我道:“還不快些將人招呼進來,這樣冷的天站在外面可不要把人凍壞了?!?p>  曉漪一邊應著,一邊出去了,幾瞬之后,引著林醫(yī)令進來,但見他穿了一身繡云鶴的長袍,乃是宮中常見的醫(yī)令服飾,頭上所戴的紗帽,如一朵烏云罩頂,襯出他眉間的幾分郁郁之色。

  我玩笑似的說道:“景春宮久不見林醫(yī)令的身影了?!?p>  他跪在地上磕了頭,回道:“微臣見過娘娘?!?p>  我示意曉漪將他攙起來,自眉凝死后,林醫(yī)令有意無意地避著景春宮,不愿再踏足,仿佛此處是他的傷心地。

  我知他對眉凝情深意重,我又何嘗不是,只是,我對眉凝的懷念之中多了幾許愧疚之情。

  待他站直了身子,說道:“娘娘這話,微臣倒是不敢當了,微臣身為醫(yī)令,唯有人生病之時才會想到微臣。微臣希望璟妃娘娘這里永不想起微臣,微臣永不用到景春宮來,便知娘娘與小皇子身體康泰,無病無災。”

  我笑了笑,道:“無怪乎你如此你這么年輕,就成醫(yī)署長,嘴這樣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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