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城的早晨很喧鬧,馬里昂正準備離開這個繁華的城市,隨行的除了孫狗蛋兩人,還有塞薩爾的騎士,美其名曰是去給塞爾塔送信,其實是監(jiān)視自己,怕帶走不該他帶的東西。
馬里昂臉上還帶著笑,心中對塞薩爾的好感卻直線降低。雖然他理解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不被信任的感覺還是讓他很不爽,更何況城堡里還有塞爾塔在。
昨晚在他正準備離開酒會的時候,塞薩爾又一次找了過來,面色恢復(fù)了正常,帶著笑邀請他參與到某個扎堆在一起的貴族人群里。
那時候馬里昂已經(jīng)心生去意,委婉但堅決的推掉了他的邀請,并離開了酒會。然后今天他下樓準備吃早餐的時候,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騎士。
今天他并不著急趕路了,所以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回到怒風(fēng)領(lǐng)。
“少爺?!比麪査驹陂T口迎接馬里昂的回來。
“老塞爾塔,這里的主人現(xiàn)在是你兒子了,我現(xiàn)在可是客人?!瘪R里昂對他開著玩笑,他沒有因為塞薩爾的關(guān)系就否定塞爾塔對前身那么多年的照顧之情。
“少爺!”塞爾塔嘴巴動了一下,如鯁在喉,對于兩人的協(xié)議并沒有過多參與,具體的細節(jié)都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馬里昂要置換的是黑石島,也許早就不同意了吧。
“我在這里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就離開。”馬里昂甩掉了這個大包袱一身輕松,走路都輕快了很多“我要先去洗漱一下,你先安排這位騎士。”
馬里昂洗漱之后下到客廳吃飯,塞爾塔在指揮仆人上好菜之后,很罕見的主動坐到了身邊。
他笑了笑,這是有話要說了,他也不在意,仍然在吃著東西,塞爾塔沉默了一會,就開始了各種叮囑。
馬里昂很耐心的聽著塞爾塔的嘮叨,從怒風(fēng)家族的興起說到衰敗,從馬里昂的出生說到現(xiàn)在,最后還一直叮囑他早點結(jié)婚。
馬里昂有點哭笑不得,他現(xiàn)在才16歲而已,雖然這世界貴族普遍結(jié)婚都早,但是16歲也太早了一點。
等他好言好語的安撫好塞爾塔,勸他回去休息的時候,馬里昂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挺直的身軀今天居然顯得有點傴僂,就像是失去了一直堅持的信念,顯得老態(tài)龍鐘起來。
馬里昂沉默了一會,其實現(xiàn)在的他對塞爾塔真說不上有什么感情,還不如孫狗蛋和王志,只是此刻塞爾塔流露出的感情還是感染了他。
不想了,反正離開了這里,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
馬里昂把調(diào)羹一丟,話說這里沒有筷子,吃東西一直用的刀叉,一點都不方便,沒心情吃了,他之前已經(jīng)通知過孫狗蛋明天要離開的事情,所以現(xiàn)在很干脆的回房準備休息了,反正也沒有什么東西要帶走。
第二天一早馬里昂就被吵醒了,城堡里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動的聲音,他以為是仆人在吵鬧,煩躁的推開房門正要訓(xùn)斥,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群不認識的人。
他正要發(fā)火,就看到塞爾塔滿頭大汗的快步走了過來,臉上也帶著怒氣,他身后跟著塞薩爾的騎士,正一臉尷尬的解釋著什么。
馬里昂似有所覺,仔細看了一下發(fā)出響聲的那群人,手里都拿著筆和紙,上面還記錄著東西。
“少爺,您繼續(xù)休息吧,我會把他們趕出去的?!?p> 塞爾塔看馬里昂在上下打量那些人,知道他看出來了,也沒有再做解釋。
“算了。”馬里昂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回房關(guān)上門。看來前天在雷光城拒絕了塞薩爾,讓他臉上掛不住了。
馬里昂臉色露出一絲嗤笑,剛見面時對他的印象還是一個正直的騎士呢,結(jié)果不過短短半個月,就被貴族這個大染缸染黑了。
迅速的換好一身行動方便的衣服之后,馬里昂把行李箱一提,就出了門。這些東西昨晚他就收拾好了,不方便行動的衣服他都沒要,比如出席宴會的禮服。
門外還是很吵,剛才馬里昂回房之后,塞爾塔就很生氣,一直在訓(xùn)斥塞薩爾派來的人,馬里昂出來的時候他還一臉愧疚的道歉。
“沒關(guān)系,老塞爾塔,既然封地已經(jīng)置換了,那么這里在昨天已經(jīng)不是我的領(lǐng)地?!瘪R里昂雖然惱怒,但是也沒有遷怒別人,他笑著對塞爾塔說,“我這里還需要準備一下,你來幫幫我吧。”
“好的,少爺。”塞爾塔挺起腰桿,就像馬里昂的父親被托付給他的時候一樣。
馬里昂讓他幫準備兩輛馬車,士兵們的步人甲要放馬車上,穿著趕路太累贅了。還有一輛馬車自己坐,同時把這些年累計下來的錢都帶著,這些是他私人物品,肯定不會留給塞薩爾。
“您不帶些仆人嗎?”塞爾塔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沒必要,協(xié)議上可是說了所有的人都要留給塞薩爾。”馬里昂雖然是笑著對塞爾塔說這話,但是其中的諷刺他聽得很明顯。
塞爾塔眼色一暗,不再多言,徑直去安排仆人準備馬車。馬里昂則去叮囑孫狗蛋等人吃東西,他們的行李在昨晚也已經(jīng)收拾好了,除了幾套衣服,步人甲以及武器,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東西。
馬里昂查看了一番,一輛馬車綽綽有余,于是就讓他們趕緊裝車,自己則去倒了杯牛奶,吃了個白面包,等他進餐結(jié)束的時候,塞爾塔也過來跟他說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謝謝,老塞爾塔,多保重。”馬里昂在城堡門口給了塞爾塔一個擁抱,有點感慨,離開這里之后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少爺,您也保重?!比麪査€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再次揮了揮手,馬里昂騎上坐騎,一行人離開了這里。塞爾塔就一直站在城堡門口,看著他們一路漸行漸遠。
而此刻的雷光城里,塞薩爾正從昨晚的宿醉中醒來。昨晚聚會的記憶一下涌上心頭,讓他的臉色有點發(fā)白。
“真不該喝那么多?!比_爾喃喃自語,語氣中卻帶著一絲得意。柏妮思在前天就回去了薔薇領(lǐng),所以昨天晚上,一個他剛認識的男爵邀請他參加了一個蒙面派對,他立刻同意了。
這是個很有趣的派對,所有人都戴著面具,說著真真假假的話,沒有人知道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誰。塞薩爾玩得很開心,當(dāng)然免不了喝了不少酒。
一直到派對的后半程,帶他來派對的男爵偷偷的找上他。兩人是一起來的,自然知道彼此戴了什么面具。
男爵帶他穿過一道昏暗的走廊,神神秘秘的拉開一扇幕布,示意他進去。然后塞薩爾就發(fā)現(xiàn)了一片新天地。
“這里才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除了面具,沒有任何秘密。”男爵在一邊的聲音顯得很猥瑣,但是眼前的景象卻給塞薩爾帶來前所未有的沖擊。
昏暗的燭光在一塊塊幕簾上照射出不停聳動的人影,空氣中彌漫了酒的香氣,中間高臺上帶著面具的女人展示著自己誘人的舞姿。
他迷迷糊糊的走入房間,在女仆的服侍下脫去衣服。得益于這些年為了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而鍛煉出來的身體,他獲得了很多女人的青睞,多到他都不記得昨晚做過了幾次。
塞薩爾伸了個懶腰,得意之后又是一陣擔(dān)心,如果被柏妮思知道的話怎么辦。
越想越心煩,塞薩爾推開門走出房間,來到前廳,發(fā)現(xiàn)管家正在和一群身穿制服的人說話。
“怎么回事?管家?!比_爾走上去詢問。
“塞薩爾男爵,這些人是警衛(wèi)隊的,說城里有間諜,要做例行檢查?!惫芗覍θ_爾行了個禮,語氣中帶著憤憤不平。
“荒謬,這里是薔薇伯爵的別墅,怎么會有間諜?!比_爾聽完后就大聲的訓(xùn)斥這些人,如果讓他們進去檢查,那么伯爵的臉就丟光了。
“我們帶來了大公的手諭?!鳖I(lǐng)頭的警衛(wèi)舉起手中一直拿著的羊皮紙,塞薩爾頓時無話可說。
“如果你們找不出間諜,我將會向大公詢問這件事?!比_爾在冊封的時候確實見過大公,并被多次稱贊,不過想隨時見到大公就不可能了。
警衛(wèi)也不理睬塞薩爾的色厲內(nèi)荏,揮了揮手,后面的士兵就開始一間房一間房搜查起來。
塞薩爾黑著臉離開了這里,對昨晚的擔(dān)心和剛才被警衛(wèi)駁回面子的羞怒讓他心情極差,不由的開口罵了幾次這個所謂的間諜。
警衛(wèi)們?nèi)谴笏鞯臅r候,他們口中的間諜已經(jīng)坐在一架飛馳的馬車上,遠遠的離開了這里。
“姐姐,好臭啊?!瘪R車上正是馬里昂在酒會上見過的小女孩蕾妮和她的姐姐。
“忍一忍,蕾妮,再遠一點就安全了?!苯憬闵焓窒肴崦念^發(fā),卻停了下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臟得不像話了。
蕾妮雖然一臉苦色,但是還是留意到了,她乖乖的把頭往上伸了一點,讓姐姐的手放在她的頭上。
快速飛馳的馬車把車窗顛了開來,陽光打在對視而笑的兩姐妹臉上,這一幕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