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華道姑突然尖叫一聲,橫手捂住保守的肉色防寒罩。
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的道袍片片碎裂,只剩下絲絲縷縷掛在胸前背后。
樓上樓下,所有圍觀群眾,爆發(fā)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哄笑。
“小阿姨,挺保守哈?”
“沒什么料,不保守怎么辦?!”
“玉華大姐,你要火!視頻已拍,記得有時間逛逛特一局內(nèi)網(wǎng)!”
“咦?你膽子真大,人家可是有道高玄,你一個小小進(jìn)化者也敢放肆?”
“高玄又如何?還不如發(fā)廊小姐姐的身材好呢,毫無性致!”
陣陣污言穢語傳來,就好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心頭。
玉華簡直羞憤欲死。
她前半生際遇坎坷,靈氣復(fù)蘇之后,卻在修行上一路順?biāo)臁?p> 前后反差極大,便養(yǎng)成一股驕嬌之氣,一顆睚眥之心。
‘想我以三年之期,踏足高玄,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卻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邪魔!今日我若不死,必將你粉身碎骨、挫骨揚灰!’
心里發(fā)著狠,眼神怨毒到有若實質(zhì),玉華卻不敢叫罵,甚至拼命垂下眼簾,不敢泄露半分心思。
在看到陳默那雙壓抑著瘋狂的眼睛之后,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稍有異動,面前的這個少年就會狠下殺手。
只要他將異變指甲輕輕一彈……
‘不!我不能死!’
‘我有天賦有資源有未來,怎能死在此刻?!’
‘諸法重開,笑到最后的一定是道修,我可得長生,一時之辱,暫忍便是!’
得志時猖獗膨脹,落魄時怕死貪生,便是她這種人身上的共性。
如果誰能夠掌控她的生命,她便會跪在那人腳下,搖尾乞憐。
現(xiàn)在,陳默就是那個人。
而她雖然沒有搖尾巴求饒,暴露在外的身體卻顯而易見的在瑟瑟發(fā)抖。
然而,想在此刻殺她,卻不是一件易事。
張蹈海幾步?jīng)_過來,面色惶急:“陳默!別沖動!”
池清淺亦撲過來,驚中帶淚。
“陳默,不要傷我?guī)煾?!?p> 小默哥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焰,根本不為所動。
“賊婆娘,現(xiàn)在你怎么說?”
玉華面皮早就紅透,再被這么一問,簡直紅到發(fā)紫。
“要殺便殺,哪來那么多廢話!”
仗著有張蹈海和池清淺在場,她心里活泛開,又找回兩分底氣。
卻仍舊色厲內(nèi)荏,不敢過分刺激陳默。
在她想來,說一句硬話應(yīng)該不打緊的,江湖規(guī)矩,有人拉架就要給面子。
誰知道,陳默冷笑一聲,嘴角一咧。
“好!我就成全你!”
說話間,手指用力一扣。
玉華只覺得脖子上一緊,嚇得亡魂直冒。
立即就想服軟求饒,結(jié)果一句“饒命”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擠不出來。
‘我命休矣!’
心顫膽寒,渾身一軟,啪嘰一下摔倒在地上。
小默哥厭惡的松開手,退后一步,對池清淺極為勉強的笑笑。
“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傷她?!?p> 張蹈海松下一口大氣,輕輕一拍陳默肩膀:“好小子,有分寸!你比小冰有出息!”
有你妹的分寸!
陳默表面上沉靜,心里早已經(jīng)罵開花。
哥要是還有能量,你們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給她拼尸!
看著面板上鮮紅刺眼的【能量0】,小默哥氣不打一處來。
最后一擊時,其實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根本都沒有完全破開玉華的罡氣。
鎖住她的脖子以后,她自己放棄抵抗,才讓陳默如此順利的鉗制住。
但是,要殺她,力不從心。
而非是因為張蹈海和池清淺的求情。
厭惡的看一眼驚魂未定、丑態(tài)畢露的玉華,陳默轉(zhuǎn)身面向池清淺。
“清淺,你看到?jīng)]有?進(jìn)化之路未必不如道修,我也有能力保護(hù)你,留下吧!”
池清淺脫下外衫,裹在玉華身上,將她攙扶起來。
然后才回應(yīng)。
深深凝視著陳默的雙眼,極是認(rèn)真。
“陳默,你還是不懂?!?p> “我要走,不是因為你強不強、能保護(hù)我多久?!?p> “恰恰相反,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生活在你的保護(hù)下。”
“你說你能保護(hù)我一輩子,好,我相信!”
“但是,我池清淺為什么要一輩子都接受你的安排?!”
“為什么我要做一個附庸、一個花瓶、一個永遠(yuǎn)只能瑟瑟發(fā)抖的弱者?!”
“如果早有力量,你說,我會不會看著母親死在我懷里?”
說到這里,池清淺眼眶含淚,櫻唇輕顫,柔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但是,一雙淺琉璃般的眸子,滿是一往無前。
“進(jìn)化之路已絕,僅剩道修之門,陳默,若你還要阻我,你我便恩斷義絕,永為死仇!”
最后一個“仇”字出口,池清淺就扶著玉華,慢慢走向院外。
兩人擦肩而過,陳默微微垂著頭,死死攥著拳頭,攥得骨節(jié)慘白。
再無對視,亦無交流,池清淺就這樣決然而去。
沒幾步路功夫,玉華恢復(fù)行動能力,反手?jǐn)堊∏鍦\肩頭。
“乖徒兒,你做得好!修道之人,最貴一顆道心……”
聲音漸漸遠(yuǎn)去,直至微不可聞。
陳默沉郁的喘息一聲,慢慢回頭,目送清淺轉(zhuǎn)過拐角。
從始至終,清淺都沒有回頭。
反而是在拐角處,玉華驀然回望,表情看不大清,但那眼神,直若冷箭刀鋒。
張蹈海搖搖頭,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辦公樓。
“跟我來吧!有些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但是應(yīng)該叫你知道了。”
陳默默默跟在張蹈海身后,心中塊壘,壓得腳步落地有聲。
才進(jìn)辦公樓,四周陡然響起一片歡呼。
“陳默兄弟,好樣的!”
“小默哥,真給力!太解氣了!”
“哇!小默哥你真帥!我是醫(yī)療隊的,小默哥你在幾隊?晚上開個聯(lián)誼會好不好?”
“寶寶你邊去!小默哥哪有時間聯(lián)誼?當(dāng)然是要開慶功宴!”
歡呼、掌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大廳走廊里到處都是人頭。
大部分人臉上的喜悅崇拜都毫不作偽。
少數(shù)皮笑肉不笑的,眼睛里亦閃爍著濃重的羨慕和嫉妒。
陳默被弄一愣。
沒等反應(yīng)過來,身旁擠過來一團(tuán)“火焰”。
“喲,短默,很兇嘛!”
夏時冰大大咧咧的摟住陳默的肩膀,笑靨如花。
“那個臭婆娘很難搞的,近身我都搞不過她,你果然夠硬!”
胳膊旁邊一片溫軟,身體像是要被點燃,陳默心中那股子郁郁不平,竟然就這樣被沖淡。
時間還長。
什么都來得及。
蘇牧武
改寫法以后很累,我在斟酌第三次大修。故事很有意思,但我得找個辦法把它講好,而且不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