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陌然在心里默念一遍便知道了這句提示是什么意思。
她試著踮起腳尖,想要摸一摸石柱上的王冠圖案,邵語河扶著尹陌然的腿,防止她摔下來。
她用指節(jié)輕輕敲打,發(fā)現(xiàn)王冠后面果真是空的。
確認這一點后,她決定先扶著墻壁慢慢下來,落地后便開口說道:“王冠那處后面是中空的,你有什么東西能把那鑿開嗎?”
邵語河聽聞打開背包,從里面翻出了一個錐子。
尹陌然:“不是說高級副本不準(zhǔn)帶這種具有殺傷性的道具的嗎?”
“這是特殊道具?!?p> 行吧...你說啥就是啥吧...
接過錐子,尹陌然借著邵語河的肩再次爬回了石柱旁,她一邊拿著小錐子慢慢鑿起石柱,一邊用手指將碎屑往外扣。
沒過多久,她便鑿出了一個小洞,而藏在石柱里面的東西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顆直徑約5cm大小的血紅色的珠子。
尹陌然將它拿出來仔細看了看,而就在那一瞬間,她腦袋一陣眩暈,回過神來,他們正站在之前那個布滿灰塵的房間里,頭頂上的門緊緊關(guān)閉著,狼牙棒掉在地上,仿佛剛剛的一切全是幻覺,兩人面面相覷。
邵語河看了眼時間:“好像還是我們進房間的時間?!?p> 也就是說在剛剛那個空間里,外面的時間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停止的。
這其實挺不科學(xué)的,但在這個世界里也沒啥科學(xué)可言。
邵語河撿起他的狼牙棒,心疼地擦了擦,將它塞回包里,尹陌然也將小珠子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并拉起了拉鏈,防止它掉出去。
兩人正準(zhǔn)備離開,可一瞬間,尹陌然覺得他們似乎漏了什么。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邵語河的提示:做明知不可為之事。
這個提示其實真的很微妙。
什么叫不可為之事呢?
強行翻墻離開古堡算不算不可為之事?
肯定算啊。
但是這個事能做嗎?
肯定不能啊,她雖然愛作死,但是真能把自己作死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所以說這條提示里的不可為之事究竟是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直覺這里還有東西。
“邵語河,你再戳兩下閣樓的門試試。”
“嗯?剛剛不是戳過了嗎?”
“再試下,再試下?!币叭淮叽俚?。
雖然不知道尹陌然想干什么,不過他還是重新拿出了他的狼牙棒伸向天花板并戳了兩下那扇門。
這次什么都沒發(fā)生。
“你直接把那扇門毀掉試試?!?p> 邵語河愣了下但還是選擇相信尹陌然,就這短短的相處時間他便覺得尹陌然值得信任,她不像是那種會做無用功的人。
于是這次他用了很大的力氣,直接將門破壞了,像剛才一樣,一扇折疊梯直接從里面滑了出來,不過這次尹陌然早有準(zhǔn)備,在看到門被破壞后她便向后退了好幾步。
這場景似曾相似,就連掉出的梯子似乎也跟之前一樣。
“你等一下。”尹陌然從包里找出手電筒打開,拿著手電筒緩緩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這次手電筒沒有滅,而與此同時她也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腐臭味。
味道很快散了出來,邵語河皺了皺眉:“你小心點?!?p> 尹陌然深吸一口氣將手電筒照了進去,小小的角落里有一具尸體,懷里還抱著一個箱子,由于時間的沉淀,尸體已經(jīng)腐爛,露出了里面的骨架。
這尸體著實惡心,渾身滿是惡臭,皮膚腐爛不堪,眼球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兩個黑黑的眼眶,正好朝著尹陌然,隱約間似乎可以看到白白胖胖的蛆蟲在里面爬行著,而周圍的地板明顯是被尸水浸染了,顏色比旁邊要深,上面還能看見青色的霉斑,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味道。
即使尹陌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看到這一幕,也還是有點惡心。
她轉(zhuǎn)動手電筒想看一看周圍,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就在她差點尖叫出來的同時,她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由于一瞬間腿軟了,梯子又十分破舊,尹陌然腳下一個不穩(wěn)便從梯子上栽了下去。
好在邵語河在下面,看到尹陌然摔下來他立刻上前去扶:“怎么了?”
尹陌然嚇的臉都白了,她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表示:“你自己去看吧。說完,便將手電筒遞了過去。
邵語河接過手電筒,爬上了閣樓,看到那具惡心的尸體也是面露不適。
再朝旁邊看去,他知道尹陌然為什么會被嚇到了,是他這樣乍一看,也會被嚇到的。
只見另外的墻壁上,釘著一張張薄薄的人皮,呈大字型展開,幾乎完好無損,臉完全鋪開,只有鼻子那塊微微挺起,透過眼眶可以看到后面肉色的皮膚,由于離得較近,邵語河甚至能看見眼前這張人皮上的毛孔和汗毛,以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黑色線條。
“沒事吧?”尹陌然在下面問道。
聞言,邵語河便整個人爬進閣樓,給尹陌然騰出位置。
看著近在眼前的人皮,他有些頭皮發(fā)麻。
尹陌然很利索地爬了上來,有了上次的經(jīng)歷,她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再次看到那些人皮時,她只是皺了皺眉。
閣樓面積不大,里面一共釘了十四張人皮。
“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斷有問題啊?!币叭徽f道。
“是的,我們之前的想法太片面了?!?p>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只刨了一個仆人的墓,便以為管家是怪物,剝了真管家的皮潛入古堡想要搞事情。
然而事實上似乎所有仆人的皮都被扒了。
以及墓里缺失的那具尸體,應(yīng)該也就是眼前的這具。
只是腐壞得太嚴重,壓根看不清他長什么樣,不過會腐爛,也說明他還沒感染怪病。
尹陌然忍著惡心走上前去,想要把尸體懷里的盒子,可是那尸體將盒子摟的緊緊的,實在是拽不出來,而尹陌然又不想觸碰這尸體,琢磨了一下,便從包里拿出鐵絲,準(zhǔn)備直接開鎖,畢竟這年代的鎖都很簡易,很容易就能開。
就在尹陌然開鎖的時候,邵語河在周圍觀察著,他注意到有些地方畫著幾個小小的他從未見過的陣法。
尹陌然感覺有人戳了戳她,便開口道:“怎么了嗎?”一邊說著,一邊成功撬開了鎖,打開盒子,里面似乎有一封信和一把小刀。
后面半天也沒人回答。
尹陌然愣了一下便轉(zhuǎn)頭看去。
一個黑影朝她襲來,不知何時,離她最近的一張人皮居然掙開了那五個釘子,直直朝她撲了過來。
尹陌然:“?。?!”
她正準(zhǔn)備大叫,那人皮卻捂住了她的嘴和鼻子。
她要窒息了??!
尹陌然瘋狂用手去扯那張皮,可它死死貼著臉,死活不肯松開,由于掙扎的過于激烈,尹陌然摔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聽到動靜的邵語河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只見尹陌然被一張人皮緊緊包著。
邵語河連忙拿出錐子準(zhǔn)備去幫忙,可突然腳被一拉,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一張人皮立刻附了上來。
尹陌然覺得自己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頭腦一陣陣暈眩。
那人皮拼命往她衣服里鉆,似乎是想貼合到她的身體上。
尹陌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也不管尸體的惡臭,伸出手便順著尸體往下摸。
終于,她摸到了那個盒子。
尹陌然從里面拿出小刀便忘人皮上刺。
那小刀十分鋒利,削鐵如泥,輕輕一劃便將人皮劃破了。
尹陌然突然間好像明白了這把小刀是干什么用的。
那人皮被劃了一刀后似乎又疼又氣,緊緊勒住尹陌然的脖子,還勒住了她的手臂。
要死了。
尹陌然想到,雖然她覺得活著很痛苦,但也沒想過要在這里嗝屁啊。
她扭了下手腕,直接連著自己的手臂也一起割了下去,殷紅的血冒了出來。
隱約間,她似乎能聽到人皮在尖叫,她趁著那皮由于疼痛松懈的一瞬間,直接將刀揮向脖子。
她寧可自刎,也不要被這人皮勒死。
不過好在人皮包裹的很厚,她并沒有太傷害到自己,只覺得脖子微微有些刺痛。
被割到的人皮卸下了力道,尹陌然連忙將它拽下來,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她差點就窒息了。
由于短暫的缺氧,再加上這閣樓里的惡臭,她只覺得想吐,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于是她抓起小刀,又在人皮上劃了數(shù)下,直至它無法動彈,才站起身,朝邵語河的方向跑去。
剛剛邵語河沒來救她,八成也是遇到危險了。
果不其然,邵語河也被人皮包裹著,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不太好,包裹著他的人皮不止一張,而且地上已經(jīng)有幾張被撕碎的人皮,顯然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一番搏斗。
尹陌然急忙上前將邵語河解救出來。
那小刀果然好用,三兩下就將人皮劃了個稀巴爛。
在又嘗試了幾次后,尹陌然直覺這小刀就是用來剝皮的。
解脫了的邵語河正大口大口喘著氣,他的臉憋得通紅,脖子上一道道烏青的勒痕,十分刺眼。
“趕緊離開?!鄙壅Z河顫抖著說道。
話剛結(jié)束,又有幾張人皮在墻上掙扎了起來,想要掙脫釘子的束縛。
尹陌然臉色微變,回去抓起盒子里的信和自己的包便朝梯子跑去。
邵語河已經(jīng)離開閣樓,此刻正在樓下焦急地等待,由于缺氧時間過長,他感覺腦袋十分沉重,身體也有些發(fā)軟。
尹陌然急急忙忙走下樓梯,但是門已經(jīng)損壞,無法關(guān)閉,兩人只好立即向外跑去。
邵語河一開門,正好就看到一把菜刀被扔了過來,狠狠砸進了眼前的一位少女的后腦勺,少女由于慣性直接咚的一聲栽倒在地,刺鼻的血腥味迷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