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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劍英雄傳

七十九回 密室驚魂

閑劍英雄傳 成二水 10648 2020-10-23 18:00:00

  七十九回密室驚魂

  淳安,地處白際山、千里崗山之間,隸屬嚴(yán)州府。又有新安江流經(jīng)此處,靠西更是一片汪洋水泊,故水澤極廣。

  宋人楊萬里有詩云:

  篙師叫怒破濤瀧,

  水石如鐘自擊撞。

  欲識人間奇險處,

  但從歙浦過桐江。

  說的就是此間之險境。

  宋忠追至此處已是夜深。但見四面群山,不由心涼了半截:此地依山傍水,若是徐賊鉆入崇山峻嶺中,抑或向西過了汪洋水泊,又該向何處去尋他?乃咬牙嘆道:“我只道內(nèi)鬼難防,閹狗難纏,卻不想原來賊犯才是真的難捉,說什么擒賊建功,立威揚名,今翻若尋他不見,回去叫我如何交待?”言罷一陣茫然。

  正沉吟間,忽聽見一聲響箭劃破長空,循聲望去,正是全真派諸人聯(lián)絡(luò)的暗號,心下一喜,奮力向偏南處追去。約十里開外,隱隱瞧見了一個村鎮(zhèn),心道:“全真派三個道士在這村中匯合,想是姓徐的這惡賊也逃到了此處?!碑?dāng)下打起精神來,為怕關(guān)鍵時候發(fā)出響動,又緊了緊纏在腰間的縛妖索,提了寶劍躍進村中。

  越向里行時,越見樓閣高筑,院墻高磊,極為氣派。尋了許久,也不見全真道士的蹤跡,暗暗著急起來。遠(yuǎn)瞧見一個高墻大院雄據(jù)四方,忙幾個起縱躍上了屋脊,四下不住打量。

  過不多時,遠(yuǎn)處幾聲狗叫頓起,急回身細(xì)看時,西南角一條黑影一閃已躍出墻去,立馬幾個起縱跟了上去。

  五六十丈開外,那人似是跑不動了,竟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又奮力爬了起來,繼續(xù)吃力地向前跑著,跌跌撞撞極為狼狽。

  宋忠低哼一聲跟上前去,那人也聞聲站住身形,吃力冷笑道:“惡賊,終究還是……還是追來了?!毖粤T站立不穩(wěn),轟然向前倒去。

  “姚道長!”宋忠驚叫一聲認(rèn)出了這人卻是全真高士姚道虛,搶上去一把撕起,見他呼吸微弱,已經(jīng)昏死過去,忙從懷中摸出一瓶還丹來,喂了幾粒,抱起姚道虛便往村外趕,又尋了僻靜處,為姚道虛推宮過血。

  四更時分,姚道虛雖緩緩醒來,尚不能開口說話,宋忠見他虛弱,又拿出還丹再次喂服了幾粒,道:“千萬莫要講話,我來為道長療傷”。言罷又扶他坐下,以手貼后背,一股雄渾的內(nèi)力輸了進去。

  良久之后,姚道虛呼吸漸漸渾厚,一股內(nèi)力由弱到強開始反回注宋忠體內(nèi),宋忠既驚且佩,便瞧準(zhǔn)時機收氣撤掌。

  姚道虛恢復(fù)了不少體力起身一禮,謝道:“若非宋大人相救,小道今翻休矣!今后宋大人但有差遣,小道萬死不辭?!彼沃衣砸粩[手,問道:“昨夜響箭可是道長所發(fā)?道長既然到此,可是那惡賊也到了此處?道長又如何身受重傷?”

  他一口氣連問三事,姚道虛臉色一變,愧道:“小道與兩位師弟一路緊追逃犯至附近,卻被他使計甩開,兩位師弟便與我分頭去尋。昨夜二更左右,忽見二位師弟發(fā)響箭呼喚,我便順著響箭的位置尋去,果然在那大院附近,見到了魏、朱二位師弟。”

  宋忠急問道:“魏、朱二位道長現(xiàn)在何處?”又自覺打斷了他說話,慌忙住口。

  姚道虛點頭回道:“細(xì)說起來,我同門之中,魏師弟輕功最好,也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那惡賊的蹤跡。魏師弟一路尾隨親眼看著徐賊進了大院,又不敢輕舉妄動,這才放響箭換來我跟朱師弟。我三人商議之下決定闖進去擒拿惡賊,哪知……哪知院內(nèi)早被人布下陣法,我三個自是識得那是奇門陣法,正欲動手破陣時,又清清楚楚瞧見徐賊身形一晃,鉆進了一間屋子中。我三人躍出陣去,也提劍追進屋中,唉……”

  他頓了一頓,接著道:“那屋子里面也布有重重機關(guān),四周又是石墻封閉,我三人向前不得,向后退時已經(jīng)被封住了去路。霎時間亂箭齊發(fā),我等急忙揮劍遮擋,好不兇險。”

  講道要緊處,仰頭一嘆,接著道:“魏師弟眼疾較快,率先躍到門口,卻被那惡賊伏在暗處暗算了一掌。我與朱師弟急忙舉劍上前相救,那賊倚仗地利端的厲害無比,朱師弟為了讓我脫身,獨自纏住了徐賊,我趁機劈開門窗,回頭再喚朱師弟時,又被徐賊在背后打了一掌,我自知不敵,再糾纏下去一個也走不了,只得撇下他二人,獨自逃走了?!?p>  宋忠見他說的氣定神閑不緩不急,更加佩服他修行日久定力過人,沉聲問道:“道長可知那座莊園又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機關(guān)埋伏?”

  姚道虛回道:“這徐賊打傷了我魏師弟后,得意之余親口說出,這是他魔教在淳安縣內(nèi)的分舵?!?p>  宋忠牙關(guān)緊咬,道:“糟糕!咱們耽擱了這許久,那老賊會不會已然逃走?”姚道虛聞言一怔,默然不語。

  宋忠急道:“事不宜遲,你我該立刻前去捉拿!”姚道虛卻搖頭道:“小道受傷極重,雖蒙大人耗費內(nèi)功相救,此刻雖能行走,卻再也動不得真氣使不得刀劍了?!?p>  宋忠大是不悅,沉聲道:“道長休要誆我!時才道長已能夠?qū)?nèi)力倒灌入我體內(nèi),明明已然傷好,又怎么說是尚未痊愈?莫不是道長有意推諉?”

  姚道虛搖頭苦笑道:“這正是我全真秘術(shù)的獨到之處,若論療傷調(diào)氣,恐怕只有少林易筋經(jīng)、洗髓經(jīng)方能相提并論。只不過小道修行火候不夠,若要傷愈,還得花些時辰了?!?p>  宋忠聞言無對,起身道:“既如此,我先去瞧瞧,道長若是傷愈,也請趕來接應(yīng)一番!畢竟道長同門,也陷進去了?!毖粤T也不等他回話,只略一抱拳,閃身趕往那座莊院。

  夜色幽幽,宋忠伏于屋脊之上,又忌憚院內(nèi)的陣法埋伏,一時不敢入內(nèi),只在暗中觀察,單等著姚道虛趕來相助。眼見東方既白,雞鳴陣陣,又不見姚道虛前來相助,更是心急如焚,又擔(dān)心拖得久了徐道梓必會逃遁,牙關(guān)一咬,縱身躍進了院內(nèi)。

  落地之間,一陣陰風(fēng)即迎面刮來,宋忠知道厲害忙拔劍在手,緩緩向后退去。未幾步,又見四周枯木由慢及快動了起來。緊接著一陣鬼哭狼嚎,又似千軍萬馬呼嘯而過,抬眼一看,四周天旋地轉(zhuǎn),胸口一悶,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嘔了幾口,又急忙收攝心神,運功調(diào)息時,斜眼瞧見前方一個屋子內(nèi)燭火通明,提步一移,又感覺腳下一松,眼前赫然裂出一道溝壑來。

  宋忠驚得滿頭大汗,暗暗叫道:“好厲害的陣法!”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把飛針來,前后左右俱打了數(shù)枚,仍不見效果,不由大怒,罵道:“好惡賊,看你能將爺爺如何!”言罷一劍劈向那窗戶,奮力縱身躍了過去。

  門倒窗毀雙足落地,耳邊立時清凈下來,一盞油燈映入眼簾,再舉目一瞧,四壁俱是山水字畫,卻空無一人。

  宋忠驚懼方定,額頭汗掛如豆,握緊了寶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息道:“好厲害的迷魂陣!”

  忽然間幾聲尖細(xì)的笑聲幽幽傳來,一個女聲陰陽怪氣的笑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這陰曹地府……”知是有人裝神弄鬼,宋忠怒氣沖天,起身罵道:“大膽反賊,敢在爺爺面前耍花招!”

  又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快快棄劍投降,可免油烹之苦!”宋忠冷笑一聲,道:“你們可知爺?shù)膩眍^?”

  那男聲回道:“縱是善能捉鬼畫符的全真道士結(jié)隊而來,也免不了我這陰曹地府的一百單八種刑罰,憑你孤身一人,還能有什么來頭?”宋忠回道:“那兩個道士不過是我手下的嘍啰,縱是拿住了他們也不見得如何高明!”

  那男聲回道:“好大的口氣,全真教正統(tǒng)的高手,又如何是你的手下?”

  宋忠內(nèi)功渾厚,聽聲辨位已確定了那人的方位,嘴角一揚,反手一劍劈向了身后,房梁上一聲慘叫未絕,已經(jīng)栽下來一個黑影,緊接著又一個黑影一閃已然遠(yuǎn)去,宋忠大叫一聲追了出去。

  那黑影較為瘦小,身法明顯不如宋忠,宋忠欲捉活的,吼道:“哪里走?”那黑影眼見宋忠厲害,驚慌之下徑直往北屋縱去。

  眼見要追上,宋忠撤劍換手去扯,不料那人身子向前一傾躲開一抓,躍進了窗戶,宋忠見對方躲開,心頭一怒,又大喝一聲也縱了進去。

  眼前一片漆黑,那黑影不知躲到了何處,側(cè)耳又不能聽見一絲動靜,猛想起姚道虛說的機關(guān)密室來,宋忠怒罵道:“大膽逆賊,縱是刀山火海,爺爺也不懼!”

  那女音又鬼哭一般在左耳邊響起,宋忠尋聲一劍未曾砍中,縱身一躍又追了上去,落地處腳下極是堅硬,荒神之余怒氣更增,吼道:“有種的出來跟爺爺比劃!”

  吼罷只聞回聲陣陣,再無動靜。又以劍尖四下輕輕試探,果然如姚道虛所言,四面堅硬無比,忙從懷里摸出火折子來,右手持劍,左手輕輕吹燃。但見四周俱是整面的巨石,正前方漆黑一片,看不見盡頭,又想到此間機關(guān)重重,若要退去恐有埋伏,便滅了火折提氣爬上了石壁,使了壁虎游墻功向內(nèi)慢慢摸去。

  約數(shù)丈之后,似是到了盡頭,萬幸未曾觸動機關(guān),宋忠只得咬緊牙關(guān)躍到地上,落地處靠著墻壁,雙腳仍不敢亂動,仍以劍尖輕輕試探,果然到了盡頭。正自無奈時,石壁后隱隱有腳步聲,宋忠忙屏住呼吸,不敢絲毫亂動。

  那腳步果然越來越近,已經(jīng)走到了石壁跟前。宋忠疑心對方要使詭計,當(dāng)下緊握劍柄,屏住呼吸死死的聽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本內(nèi)功深厚修為登頂,如此一來對方如何能發(fā)覺。

  但聽得石壁緩緩移動,有陰風(fēng)絲絲吹過,原來這盡頭是扇石門。那石門被輕輕推開,里面的也屏住了呼吸,先前探著身子仔細(xì)聆聽外頭的動靜。

  一陣探聽后,“哼”的輕輕一笑,閃出身來,自言道:“哪里來的厲害角色,居然嚇得徐堂主躲進石室里不敢出來……”卻是個女子。

  宋忠再三確定附近無人,率先下手一劍,那女子武功不及,已被一劍砍翻在地。宋忠急忙屏住呼吸又伏在原地不動,良久之后四周果無他人趕來,這才閃身入了石室。

  又摸索著打開了另一道石門,見里面燭火通明,使了壁虎游墻功,只貼在墻壁上一陣摸索,也未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心道:“看來姓徐的并不在這里?!?p>  方要轉(zhuǎn)身離去,忽然背后傳來了一句:“宋大人果然好本事!”驚回頭時,正是追了一路的徐道梓。

  徐道梓呵呵一笑,抱拳道:“宋大人不愧是錦衣衛(wèi)領(lǐng)袖,才這么幾日光景,便已傷愈了,佩服,佩服!”未及宋忠搭話,又笑道:“若不是你腳上帶著的血跡,我還真不能發(fā)現(xiàn)你?!彼沃业皖^一看,衣褲之上俱是血跡,淅瀝瀝滴了一路,方才一門心思全在探查這石洞,竟然忘了動手后粘在衣物上的鮮血。

  徐道梓攏袖而立,道:“這里原是本教歷代教主埋骨之所,后來做了本教在嚴(yán)州府的分舵,我曾親自經(jīng)營了多年,如今荒廢了,只留了兩個弟子看守。宋大人既然送上門兒了,那就怨不得我老道無情了?!?p>  宋忠戟指道:“惡賊,你以為只有我姓宋的一人追來嗎?實話告訴你,除了宋某與全真教三道士外,少林的覺通大師也率領(lǐng)少林高手追來了,現(xiàn)就在院外,識相的快快跪地受縛?!?p>  徐道梓聽了哈哈大笑,回道:“宋大人是想拿少林派嚇唬我?我只略微一詐,全真教那兩個笨蛋已經(jīng)招了,覺通和尚此刻正領(lǐng)著一干禿驢去追我薛老哥了吧?如若不然,也不會輪到宋大人親自來追了?!?p>  宋忠唬他不住,反道:“你既然害姚道長不成,如何不盡早逃命去?怎么,是專等著我來捉你嗎?”

  徐道梓搖了搖頭,踱步道:“蒙宋大人關(guān)照,我先是十?dāng)?shù)日水米未進,又連著苦斗數(shù)陣,一路跑至此處,實在是體力不支,不稍作休息,如何得了?再者說了,此地有我親手布置的重重機關(guān),對付三兩個宋大人這樣的鷹犬,倒也不在話下,我又何懼之有?”

  宋忠生恐被他發(fā)動機關(guān),一面笑了幾聲,道:“哈哈哈······想不到我?guī)熜謱⒈鹃T秘傳的縮骨功也教給你了,這也足見對你的器重?!绷硪幻姘蛋的酃α?,他見徐道梓此刻款款而談,顯然未曾防備,左袖筒里抖出幾枚毒針來,“蹭蹭蹭”迎面射去,又縱身一躍向前,掌中寶劍已向徐道梓心間刺去。

  徐道梓果真不曾提防,耳聽得暗器射來,先閃身躲過,又見一道寒光隨后刺到,忙又閃身躍開,勉強躲過了一招。

  宋忠又驚又佩,不由贊道:“好個武當(dāng)仙鶴游!”話音剛落,提劍一挑,劍氣縱橫處,又從徐道梓腳下劃過。

  徐道梓也贊了一句:“好劍法!”人在空中時一個轉(zhuǎn)身,向宋忠頭頂又拍了一掌,正是崆峒派的乾坤金剛掌。

  宋忠頓感掌力呼嘯而來,側(cè)身躲時已來不及,忙橫劍一擋,竟被震的手臂發(fā)麻。

  徐道梓心下得意,落地間不容對方喘息,揮手又是一掌,使的又是崆峒派風(fēng)靈掌中的招數(shù)。

  宋忠應(yīng)接不暇,忙棄了寶劍劍舉掌相迎,側(cè)身還了一招,徐道梓略有吃驚,也驚叫道:“你也會這三才掌?”

  宋忠也不答話,腳下一閃瞬間移到了徐道梓身后,朝著他“陶道穴”一掌拍下。徐道梓聞得身后掌風(fēng)呼嘯,忽的扭過身軀向后一傾,雙掌立于頭頂迎了一掌,用的又是少林蛤蟆功中的招數(shù)。

  方一交掌,兩人都被震開數(shù)步,宋忠這才回道:“我與尚九天同拜一師,他會的我如何不會?”

  徐道梓冷笑道:“你比起我尚教主來差的遠(yuǎn)了!”腳下一變,又使出了蜀中唐門的點穴功夫,伸手來點宋忠胸前的鳩尾穴,宋忠忙抬臂架開,伸掌又攻去。

  徐道梓一連使的俱是武林各大門派的不傳絕學(xué),且威力霸道不讓各派宗師,宋忠不由得暗暗敬佩。心道:“我使出了三才掌,仗著閃轉(zhuǎn)騰挪雖不至于落敗,可此間被他占盡地利,如再被他發(fā)動起機關(guān)來,可救大大的不妙了,須得想個妙法才是?!?p>  他雖胸中盤算,怎奈徐道梓身法靈巧勁力霸道,他此刻只有招架之功,見招拆招已是捉襟見肘,哪有余力再來算計,只得瞅準(zhǔn)了方位背向石門一步步退去。

  徐道梓老奸巨猾,早就瞧破了他的心思,閃身躍到了靠門處,又三五十招將他逼了進去。

  二人正自斗得不可開交,忽然門外石道內(nèi)轟轟作響,卻是有人闖入觸動了機關(guān)。

  宋忠略一分神,手上招式瞬間一亂,被一掌震翻在地,萬幸他臨機一閃泄去掌力,這才免受重傷。

  徐道梓趁機側(cè)耳一聽,冷笑一聲,又一掌攻來,宋忠吃虧在前,又收了心神奮力來攻。

  過了十?dāng)?shù)招后,宋忠感到對方力道變?nèi)酰@然徐道梓也在分心留意外面的情況,不由得心下一喜:“來人必不是這老賊的幫手,若是來了幫手,他必不會心虛如此!”當(dāng)下瞅準(zhǔn)時機急攻了幾招,又趁機撿起了地上的寶劍。

  轟隆隆地動墻震,石室外動靜越鬧越大,徐道梓招式也越見遲緩,又過了十余招,已然大落下風(fēng)!

  宋忠心頭一喜:“來人定是姚道虛了!想是他憑借全真秘術(shù)恢復(fù)了元氣趕來相助,姚道長此刻趕來,合我二人之力拿下這惡賊,定然大有希望!”他立時精神抖擻,手上劍法越攻越快,徐道梓手無寸鐵遮攔不住,漸漸現(xiàn)了落了下風(fēng)。

  外頭轟鳴聲止,二人手上招式也漸緩,各都分心細(xì)聽石門外的動靜,一時卻聽不出動靜來。

  宋忠見對方分神,又心思一轉(zhuǎn),瞅準(zhǔn)時機,一劍點向了徐道梓胸前的檀中穴,哪知徐道梓忽的伸出手來雙掌相合夾住了劍尖,宋忠提氣用力,左掌發(fā)勁又在劍柄一頭向前摧了一掌,徐道梓雙掌夾劍刃不住,劍尖已經(jīng)向檀中穴刺去。

  宋忠正自得意間,那寶劍又似刺到銅墻鐵壁一般,居然刺不進去,徐道梓已在瞬間換氣運功,使出了龜息神功來,任你神兵利器千鈞巨力也刺他不傷。

  連挑帶刺一連攻了對方十幾處大穴,卻不能傷得對方分毫,宋忠心下一涼,不由怒上云霄。

  好個徐道梓,只見他雙手合十扎馬在地,如彌勒一般動也不動,這招變守為攻倒令大占上風(fēng)的宋忠一籌莫展,收了寶劍欲使金針破他神功。

  二人正自僵持之際,忽然石門外又窸窸窣窣輕輕響幾聲,徐道梓一揮衣袖打滅了幾處燈火,又趁機向后一躍,靠在了石墻之上。

  二人止住打斗各藏于一角。

  四下瞬間變黑,石門轟隆隆被推開,一個極輕的腳步走了進來,又輕輕地掩上了石門。

  宋、徐二人各都心照不宣的屏住了呼吸,仔細(xì)打量著來人,誰也不敢發(fā)出一絲的氣息。

  那人“咝”地吸了一口氣,又沒了動靜,顯然也是在極力隱藏。

  宋、徐二人內(nèi)功俱都登峰造極,此刻又都屏住了呼吸,黑暗中互相察覺不出動靜原也不足為奇,不想此人也有這等修為,居然也聽不得他一絲的動靜,二人躲在暗中驚駭不已。

  宋忠一時間不能斷定來人是否為姚道虛,自不敢輕易出言詢問。徐道梓也不敢斷定來人是敵是友,當(dāng)下也按耐不發(fā)。

  良久之后,靠墻跟處微微傳來一些響動,那人輕輕舒了一口氣動了一下,宋、徐二人各自擺開了架勢,齊齊對準(zhǔn)了他。

  便在那人舒氣的瞬間,宋忠伸手去摸暗器,徐道梓亦換氣舉掌,如此一來二人也都暴露了位置。

  密室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三人卻都知道了另外二人的藏身之所,正好成品字形相對。

  那人終于按耐不住,率先發(fā)話道:“徐老弟,哪個是你?”卻正是地龍驛內(nèi)第一個逃走的薛宗昌。

  徐道梓大喜,舉掌向宋忠打去,宋忠則伸手發(fā)了毒針都射向二人。薛宗昌聽聲辨人,立時知曉哪個是徐道梓,也舉掌向宋忠拍去,雖是后發(fā),但掌力也絲毫不弱與徐道梓。

  徐道梓先發(fā)掌力后避毒針,足足應(yīng)付有余。薛宗昌后知后覺,先避毒針,再發(fā)掌力,尚能勉強應(yīng)付。

  宋忠最是吃虧,受到了排山倒海而來的兩股掌力,忙使了三才掌的絕技分左右手相迎,被打翻在地,胸中氣血翻騰,眼前一陣眩暈。萬幸二人掌力一前一后,若同時發(fā)來,如此迎接之下,雖不至喪命,也必然重傷當(dāng)場。

  薛宗昌道:“宋大人,想不到你也會這手絕技?!毙斓黎骷钡溃骸霸蹅兌讼群狭Y(jié)果了他再說!”

  宋忠喘息方定,便聞?wù)骑L(fēng)呼呼,一左一右薛宗昌、徐道梓二人又合力向自己攻來,他自知這二人俱是當(dāng)今頂尖的高手,哪里還敢硬接二人的千斤掌力,忙使了三才掌中的騰挪之術(shù)側(cè)身便躲開,薛、徐二人一擊不中,又連使殺招全力攻去。眼前兇險萬分,宋忠不敢以硬碰硬,只得騰挪避讓。

  室內(nèi)漆黑一片,三人皆是目不能視,宋忠身法高妙,薛、徐二人追他不上,只在石室內(nèi)來回騰挪,斗了片刻,均傷他不得。

  徐道梓見己方兩大絕頂高手仍傷他不得,忽然收手止住,道:“宋大人,此刻你孤身一人,萬不是我二人的對手,你若答應(yīng)放我二人一馬,我便答應(yīng)放你離去,如何?”

  宋忠知他是有意住了爭斗,欲再尋時機下手,但自己孤身一人萬難敵過,雖仗著騰挪之術(shù)一時無恙,時間一長,必將傷在二人合力之下,也趁機止在了遠(yuǎn)處,回道:“我奉皇命來拿反賊,未得功成如何能就此罷手?再者說了,與我同來的金刀、木劍哪個是善茬,要我罷休容易,回去如何能瞞得過他們兩個?”

  徐道梓笑道:“我這里還藏有許多炸藥,咱們?nèi)穗x去之時,只需放起一把大火,介時這里化為齏粉,金刀、木劍縱是前來查驗,又能尋出什么蛛絲馬跡來?”

  宋忠冷笑幾聲,道:“憑我這點能耐,一把火就炸死你們二位,說出來誰會相信?”

  徐道梓也冷哼了一聲,笑道:“宋大人統(tǒng)領(lǐng)錦衣衛(wèi)多年,難道殺人是全憑的武功拳腳嗎?宋大人就不能是用計打傷了我二人嗎?又或者是先救出了兩個道士,再合力將我二人困于此間,一把火燒死了我二人,也不是不可???”

  宋忠知難取勝,雖心有所動,卻仍然仰天大笑,回道:“你二人日后若橫行江湖,則我姓宋的難逃國法,真是好計策,好計策??!”

  “宋大人說的不錯!”石門外傳來了一個雄渾的聲音。

  他三人正自全心應(yīng)付,居然未發(fā)覺有人趕來,吃驚之余,石門被人推開,一人已閃身進了石室。

  薛、徐二人低吼一聲,齊齊發(fā)掌打向石門,那人閃身讓過,石門被二人掌力一擊,又重新合上。

  宋忠喜出望外,高叫了一聲:“姚道長快來助我!”來人已在黑暗中辨出了宋忠來,縱身躍到了宋忠身旁,道了句:“宋大人莫慌,小道來也!”正是全真高人姚道虛。

  徐道梓、薛宗昌以二敵一,眼見勝券在握,卻不想對方來了幫手,薛宗昌暗叫不好,黑暗中又凝聚了周身功力仔細(xì)提防起來。

  徐道梓心下更是疑惑不已:這賊道明明中了自己一掌,照理說此刻應(yīng)該重傷未愈,如何還能再次闖來?他將信將疑,乃出言試探道:“賊道士,你明明重傷未愈,還敢來此裝腔作勢虎你爺爺,是不想活了嗎?”

  姚道虛有意顯露傷勢已愈,當(dāng)下放聲大笑,徐道梓見他聲音洪亮內(nèi)勁充沛,更是驚駭不已。

  宋忠自知是姚道虛傷勢痊愈,急忙道:“姚道長,這石室中的另一人,正是頭一個逃走的薛宗昌。這里即是魔教廢棄的分舵,想必他也是趕來此處避難的?!蹦┝烁呗曄蜓ψ诓龁柕溃骸把ψo法,是也不是?”

  薛宗昌鼻孔出氣,冷哼了一聲,高叫到:“徐老弟,跟這兩個爪牙鷹犬廢的什么話,殺了便是!”言罷搶先一記寒濤掌劈向二人。

  聽得掌風(fēng)呼嘯,宋忠舉掌相迎,姚道虛提了寶劍不理會徐道梓,徑直向薛宗昌刺去,霎時間三人便斗在一出。

  徐道梓聽他三人斗在了一處,身法迅猛凌厲,欲下手偷襲,又生怕誤傷了薛宗昌,一時間不敢貿(mào)然動手。

  薛宗昌以一敵二,三五十招之后便落了下風(fēng),急得破口大罵:“徐老弟,還當(dāng)真要看著我被宰嗎?”

  徐道梓經(jīng)他一罵,正欲近前相助,又聽他三人綰作一團已斗到了靠內(nèi)處,猛地想到:“趁著他三人酣斗,我何不溜走?”他心中計定,腳下輕輕地向石門處挪去。

  他三人正自酣斗,無暇顧及徐道梓,聽得石門有響動,宋忠立時回過神來,大呼道:“徐賊要逃!”

  姚道虛聞言也回過神來,回身撒劍,徐道梓正以手推石門,聞得腦后一聲劍鳴,急忙將身子向后一傾使了個鐵板橋躲開了這凌厲的一劍。但見火花一閃,半開的石門又被一劍震得合上了。

  “惡賊哪里逃?”姚道虛大叫一聲,提氣運息使出全真飛劍的絕技來,一柄精鋼寶劍劃破空氣,緊隨著徐道梓腦門刺來。

  薛宗昌性如烈火,聽得徐道梓要拋下他獨自逃走,立時火冒三丈恨他無情無義,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我先劈了你!”居然棄了宋忠,轉(zhuǎn)身揮掌,向徐道梓劈去。

  腦后有寶劍飛來,左側(cè)又聞薛宗昌掌力劈來,徐道梓只得閃身避讓,一連躲了三四招,無奈姚道虛寶劍凌厲,薛宗昌掌力雄渾,左右再也不能避讓,只得咬緊牙關(guān)硬接,忙使出少林推山掌接下了薛宗昌一記寒濤掌,又撕下衣袖來,使了青城派軟鞭法去拆劍招。

  場上又變成了薛、姚二人去斗徐道梓,宋忠大喜,趁著三人全力酣斗之際,悄悄靠近徐道梓,暗聚功力抓向他后心。

  徐道梓方掃開了全真寶劍,前有薛宗昌千斤掌力,又聞腦后陣陣有風(fēng),急忙側(cè)過身來,右掌接了薛宗昌一招寒濤掌,左手接了宋忠一招,只震得右臂發(fā)麻左掌酸痛。

  宋忠一抓不準(zhǔn),向前又一抓,哪知再次落空,心知這惡賊情急之下竟使了縮骨功遁去,怒意更勝。

  薛、姚、宋三人正自全力施為,哪知當(dāng)心的徐道梓忽然不見,三人力道不減,竟又攻向了一點,成了相互火拼之勢:霎時間薛宗昌掌力劈來,姚道虛寶劍刺到,宋忠一抓又至。

  眼見三敗俱傷,薛宗昌急忙運勁收手相避,姚道虛寶劍已斜刺而過,頃刻之間宋忠右臂險被姚道虛劃傷,又被薛宗昌掌力摧來,直震的他指尖酸痛臂上發(fā)麻,險些栽倒在地。

  薛宗昌也險些中計,勉力躲開宋、姚一招后更是怒上云霄,破口大罵道:“徐道梓,你豬狗不如!”

  徐道梓縱出圈外,見他三個豪發(fā)無傷,一計不成,倒徹底激怒了薛宗昌,只得暗暗叫苦,喘息道:“薛老哥,你……你可千萬要冷靜,咱們倆該合力退敵才是!”薛宗昌吼道:“呸!爺爺今日拼著一死,也要先劈了你這無情無義的狗賊!”

  宋忠趁機喊道:“今日兩個定難抓到,擒回一個也便是天大的功勞。薛師傅,你若能助我二人擒住姓徐的,我答應(yīng)放你離去!”

  徐道梓聽了急叫道:“薛老哥,萬萬信他不得!我若被擒,剩下他倆以二敵一,你也萬難活命!”

  薛宗昌又覺得徐道梓所言不無道理,一時舉棋不定。

  姚道虛聞言會意,也急道:“薛師傅,你的名額已被新捉來的江楓頂下了,上報朝廷的名單里,可沒有你神劍無敵這一號,放了你朝廷萬難知曉。我與宋大人只需抓回行徐的,便是交差立功,咱們實在沒必要再拼個死活了?!?p>  薛宗昌問道:“當(dāng)真?”

  宋忠見他似有動心,忙回道:“這當(dāng)口兒,哪里還有假話?你逃了之后我們還不曾發(fā)覺,直到我義弟陸云漢發(fā)現(xiàn)有兩個錦衣衛(wèi)被點了穴道,急忙點驗人犯時,才發(fā)現(xiàn)你已逃走,而你的位置上,卻是被打成重傷的白虎堂副堂主江楓。我們幾個商議之下,才派少林寺覺通和尚率人去尋你。為怕尋不回你擔(dān)干系,又立馬上報名單,謊稱拿到的是江楓而不是你?!?p>  薛宗昌聞言沉思不語。

  宋忠見他遲疑,又道:“怎么,有人暗中給你利刃,助你逃脫,可是有假?”薛宗昌回道:“不錯!”宋忠又道:“打傷江楓,李代桃僵之人,薛師傅也不知?”

  薛宗昌沉吟良久,驚道:“是他?”

  姚道虛也見他仍在生疑,急道:“薛師傅難道是在懷疑宋大人所言嗎?”

  薛宗昌沉聲道:“那倒沒有!”

  宋忠道:“薛師傅以為在下所言如何?”

  徐道梓搶道:“薛老哥,以三敵一你們拿我容易,只怕我被擒后,你又以一敵二難有勝算,也免不了被生擒活捉!為今之計,只有你我聯(lián)手共同對付他二人,只有殺退他二人,你才有活路……”

  未待他說完,宋忠也搶道:“薛師傅,我與姚道長只求拿住姓徐的回去,這廝有不懼刀劍之術(shù),我二人斷然也殺他不死,拿助他之后哪里還有余力再來對付你,又談何以二敵一?助我還是助他,與你來說哪個勝算大,你可要想清楚了?!?p>  宋忠見薛宗昌依舊沉思,已然心有所動,大喝了一聲:“姚道長,打!”急舉寶劍直取徐道梓,姚道虛也悶哼一身,舉劍攻去,兩柄寶劍或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如雨點般攻向徐道梓周身大穴,徐道梓以守為攻,見招拆招,三個人又斗了二三十合,尚不見勝敗。

  薛宗昌在一旁側(cè)耳相聽,又過了二三十招,徐道梓已大落下風(fēng),倉促間低吼一聲,又使出刀槍不入的龜息神功來,宋、姚二人劍砍掌劈,一時間奈何他不得。

  見三人僵持不下無暇顧及,薛宗昌靈機一閃,心道:“姓徐的,你既能忘恩負(fù)義,也怨不得我棄你而去了!”急忙搶步奔向了石門,抬掌劈開了石門閃身出去,臨了又將石門從外頭死死掩上。

  姚道虛驚道:“不好,又讓姓薛的逃了!”宋忠道:“且不管他,拿住此人便好!”姚道虛也深知今日兇險,萬難將他二人盡數(shù)拿獲,只得不再理會薛宗昌,絞盡腦汁去破徐道梓龜息大法。

  二人兩把利劍仍然破不了徐道梓神功,宋忠急從腰間撤下縛妖索來,高喊道:“姚道長,你設(shè)法按住他,待我來鎖住他?!?p>  姚道虛會意,忙收劍變爪去拿徐道梓,徐道梓冷笑幾聲,正待掙脫,但聽見石門“嘭”的一聲,又被震開。

  一聲慘叫未止,薛宗昌已重重地摔了進來,趴在地上喘息不止!

  一個雄渾的聲音說道:“好啊,看來此處還有同伙,省的我再去別處尋了?!?p>  姚道虛認(rèn)出了來人心下大駭,徐道梓更被驚掉了三魂七魄,來人正是張繼。

  宋忠不能識得張繼,一時間敵我不辨,只屏住呼吸仔細(xì)應(yīng)對。

  薛宗昌爬了起來,喘著氣問道:“你……你是怎么找到這兒的?”張繼回道:“你以為仗著自己輕功比我高明,就能甩得開嗎?”說罷一掌劈向薛宗昌,薛宗昌回了一招,又被震退數(shù)步。

  張繼高叫一聲:“一個都跑不了!”舉掌又來打徐道梓,徐道梓急忙舉掌相迎,借著他的掌力向后避開。

  霎時間薛宗昌喘過氣來,又使開寒濤掌來攻張繼后背,張繼回身拆了一招,又舉掌劈向了宋忠。

  宋忠見來人去斗薛、徐二賊,心下一喜,正要上前攀談,哪料想一股無可抗拒的掌力又向自己襲來,早驚出了一身冷汗,忙棄劍舉掌,又向刺斜里躲去,使了三才掌奮力相還,半躲半接下還了一招。

  姚道虛見張繼數(shù)招之間連打當(dāng)世三大頂尖高手,頓時慌了神,悄悄躲到了墻腳處,以手持劍護住了自己。

  張繼接了宋忠一招,見他武功路數(shù)果然與自己的判斷無二,所用正是尚九天的絕技,只將他認(rèn)作是尚九天親傳的門人弟子,當(dāng)下不管旁人,直取宋忠。

  宋忠奮力接了數(shù)招,早就氣血翻騰,張口欲自報家門已然不能,只得集中精力全力招架。

  薛宗昌趁機喊道:“姓徐的,看來今日如不合力殺了這張繼,你我才真?zhèn)€萬難活命了!”徐道梓知他所言非虛,也高叫了一句:“有理!”當(dāng)下縱身上前,又與薛宗昌前來夾攻張繼。

  張繼使開七十三路九轉(zhuǎn)回風(fēng)掌,獨自敵住了宋、薛、徐三人,掌力摧枯拉朽,三人合力招架,過了二十余合,仍未占上風(fēng)。

  一旁的姚道虛聽得心驚肉跳,又想起當(dāng)日終南山下合眾師兄弟擺下九劍十方陣劫殺張繼,反遞劍受辱一事來,牙關(guān)一咬惡意頓生,決定合四人之力殺他報仇,當(dāng)下運功提氣,使出全真御劍術(shù)來,精鋼劍一聲呼嘯,直取張繼命門。

  霎時間四人鬼使神差的又都來斗張繼,薛、徐二人驚惑不已,但于己來說,終歸是好事,膽氣為之一足。

  宋忠見三人也都來助陣,壓力瞬間一減少,拆招之余也暗自疑道:“這二賊來斗張繼情有可原,怎么這姚道虛也來助戰(zhàn)?莫非他怕張繼殺了二人奪了他的功勞不成?”當(dāng)下忽然撤掌,閃在一旁,高聲叫到:“張先生,我乃錦衣衛(wèi)宋忠,原系尚九天同門,來此是為拿賊,你如何又來打我?”

  張繼聽了將信將疑,只回道:“張某眼拙,識不得尊駕!”

  姚道虛見宋忠跳出圈外不再動手了,心中罵他老奸巨猾。無奈張繼招沉力大,欲收手撤劍時已然不能,稍有不慎必將被打成重傷,退無可退只得硬著頭皮全力以赴。

  宋忠見他三人苦戰(zhàn)張繼良久,仍傷他不得,心道:“此人若不除去,將來必是大患?!?p>  趁四人酣斗之際,暗暗靠近,使開三才掌來,認(rèn)準(zhǔn)了張繼小腹雙掌拍去。不料張繼架開了薛宗昌雙掌,身子一曲又躲開徐、姚二人左右一擊,迎頭一掌竟向自己劈來,三掌相交,宋忠只被震得氣血翻騰,連退數(shù)步。

  霎時間薛、徐、姚三人掌劍齊發(fā),又向全力攻來,張繼大喝一聲迎上力敵四人全然不懼,反越斗越勇。

  薛、徐、姚、宋四大高手齊齊使出生平絕技圍攻張繼,五十余招后,各都遮攔不住,再七八招后,姚道虛掌中寶劍又被奪去插進石壁。

  另三個心驚肉跳,徐道梓急忙使出了龜息大法,又被張繼兩掌打翻在地,破去神功動彈不得。

  宋忠不敢再斗,撤了招只往石門搶去,也被張繼打了一掌,趴在石門口爬不起來。

  只剩下姚道虛、薛宗昌二人再無斗志,早抽身躲在石墻角落喘息不已。

  張繼不再追趕,問道:“你是全真教哪位高人?可是魔教中人?”姚道虛回道:“全真姚道虛,只為報終南山下之恨?!?p>  張繼吃驚不小,搖頭嘆道:“全真教有大恩與我,姚道長,今日我不難為你,你走吧!”姚道虛聞言羞愧,冷笑了幾聲,仍立在原地不動。

  張繼不再說話,徐道梓慘笑幾聲站起身來,搖搖晃晃點燃了幾處燭火。

  眾人這才互相瞧見,徐道梓嘴角鮮血直流,上身衣物全無,胸前露出了紅彤彤的兩個掌印。姚道虛與薛宗昌一左一右,雖未受傷,卻也癱坐在地上。最慘的是宋忠,趴在地上竟然翻不起身來。

  再看張繼,一件破爛長袍已被利劍挑的破碎不堪,惡虎一般盯著眾人環(huán)看。

  張繼向宋忠問道:“你說自己是錦衣衛(wèi)宋大人,我看你明明是尚九天的弟子?!彼沃铱人粤艘宦暡辉傺哉Z。

  張繼又向薛宗昌道:“姓薛的,咱們交手?jǐn)?shù)次,今翻看你還往哪里走?”

  薛宗昌不敢輕舉妄動,也不回答。

  半晌宋忠翻起身來,喘息道:“姓張的,你若不信我的身份,我也沒法子。地上有縛妖索一把,你先將這二賊鎖了,押他們回去,一切自有分曉!”

  張繼聞言不語,俯身去撿縛妖索,又聽得石門外似有動靜。

  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了進來,眾人聽了又都是有喜有憂。

  究竟來人是誰?五人之中誰憂誰喜?咱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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