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趕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發(fā)了很久的呆。他拉我起來,我的腿麻得幾乎要斷了。
“阿桃,你怎么回事?”
“……”
“走,先跟我去客棧。這里太冷了。”
我腦袋也木木的,根本不想說話。
薛淮只好扯起我搭在他背上,叫道:“青葉,幫我們出去。”看了我一眼:“她這樣不成,你咬著我。”
薛淮竟也會念飛行訣。哦……也是,我在他面前念過那么多遍,他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記不住呢?
我不愿想太多,干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場夢。
我已經(jīng)很久不做夢了,現(xiàn)在很想再夢一場,或者說,很想再夢到一次般虞。
可惜這個夢并不合我的心意,因?yàn)閴衾镂也]見著般虞。
夢里我又回到了綃纓的形容,守在一顆大樹下,卻不知是在做什么。
好容易看見前面走來一個銀白色衣服的少年,我辨認(rèn)了一會兒,覺得那應(yīng)該是黎崇。
這白衣少年手里拿著劍,腰間的一個錦囊鼓鼓囊囊,還發(fā)著光。綃纓看他過來,卻不迎上去,而是往后面縮了縮。
我估摸著她此時應(yīng)該是一幅膽怯少女的形容,只想默默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子走過去。
但這時候,鼻子卻忽然嗅到一種獨(dú)特的氣息。綃纓瞥過頭,我看見一個人影若隱若現(xiàn),偷偷朝黎崇移過去,手里的什么武器剛好反到陽光,映到我眼里。
綃纓立即飛身過去,我注意到她根本沒有念什么飛行決,完全是憑借意念,憑空虛握,一條紋金路的長鞭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握在手里。
綃纓極其帥氣,半句話也沒有,只迎面朝那會隱身的人影一抽,喝道:“好大的膽子!”
那人影現(xiàn)出形來,是只會變色的蜥蜴精,被綃纓這一抽,手中的武器脫手掉在地上,連連下跪求饒:“小殿下饒命!”
黎崇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他略看了我一眼,淺色的眸子在我身上停了一瞬,微微勾出一點(diǎn)笑意,隨即轉(zhuǎn)向蜥蜴精道:“想救你哥哥?”
蜥蜴精看黎崇的眼神極其憤恨,綃纓的鞭子用力一甩,“啪”的一聲,土地竟裂出一條縫。她喝道:“我們妖族,從來都是愿賭服輸,沒有道理可講。你哥哥既然賭輸了,賠一條命又如何?你這樣偷襲,豈不是丟我們妖族的臉面?”
綃纓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妖族小殿下的風(fēng)度展露無遺,但我卻感受到,她心跳得很快。
蜥蜴精離去,黎崇恭恭敬敬向她行了禮:“多謝小殿下相救。”
綃纓把妖族小殿下的架子捏得很足:“仙君不必多禮。綃纓身為妖族殿下,管束族人,乃是分內(nèi)之事?!?p> 看來綃纓并不很會談情說愛,通常女子向男子示好,都是裝作柔柔弱弱不堪一擊的樣子,怎么能如此強(qiáng)勢,這樣豈不是會把黎崇給嚇跑?
不過這些都是凡界的套路,綃纓終究不是凡人,黎崇也不是。
黎崇果然微微一笑,紳士風(fēng)度十足:“雖然如此,但小仙畢竟是個男人,今后若是再有危險,殿下該躲在小仙身后才是。”
黎崇語氣極輕柔,莫說綃纓本來就愛慕于他,便是素不相識的少女,也會怦然心動幾下。
我凝神感受,綃纓的心果然正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