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崇,你來妖界投誠,可是希望利用我助你登天帝之位?”
面前之人添茶的手微微一頓,神色看上去有一絲詫異,我定定的將話里的意思重復了一遍:“你想取代天帝,是嗎?”
話音落地,黎崇看著我的眼睛,漸漸綻出一抹笑:“綃纓,你這樣聰明,我就知道,如果……就再也瞞不過你了?!?p> 我知道他沒說的那個“如果”指的是什么。我重生后元神不齊,記憶難免有損,黎崇自以為我根本不記得從前之事才自信前來投誠于我,可如今,他幫我集齊了元神,我自然什么都想起來了,既然都已想起,又怎會識不破他的面目。他想必也十分清楚,若幫我補齊了元神,恐怕再也指望不上我?guī)退鍪裁矗呐挛也徽宜麑こ鸲妓闶沁\氣了。
不過,他說的并不全對。我微微牽扯出一抹苦笑,眼神看向桌面,那里有一抹茶漬。我道:“黎崇,我從前與現(xiàn)在是一樣的聰明,只不過愿意被你瞞罷了?!?p> 黎崇默了一會兒,笑容徹底收起:“我知道?!闭f罷又頓了一會兒,仰面道:“那你來找我……是來報仇的?”
我點點頭,是。
我察覺到他正在探究的端詳我,片刻后,他微微笑了,道:“你要報仇,想必不是要一條命這樣簡單?!?p> 黎崇素來擅長揣摩人心,我也無需有所隱藏,遂直接道:“天界太平了這么久,也該好好亂一亂了。”
當年神妖之戰(zhàn),看上去是妖族挑釁在先,神族縱然下手狠絕也不過是防范而已,可溧水河畔的修羅陣也許布得容易,那神器上滿滿的龍氣又豈能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若說其間沒有天帝的授意,我是死活也不相信的。
更過分的是,在我死去的這些年里,妖族人被一點一點打壓,到最后甚至沒有容身之位,而神族卻在此時大肆擴張,明偷暗搶的將我妖族上好的江山湖泊靈藥神器據(jù)為己有,這口氣我無論無何也沒有辦法咽下去。
黎崇聽懂了我的意思,但他并沒有答話,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擦動,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我等了片刻,終于聽見他道:“綃纓,再起戰(zhàn)亂,妖族子民可承受得?。俊?p> 我微微一愣,黎崇竟會關(guān)心起妖族子民的生死?我?guī)缀跻洰斈昴莻€蠱惑我放出怨靈的人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心內(nèi)頓時了然。當年他就是靠這樣一副關(guān)心生靈的樣子哄得我以為他是個君子,可如今我已不似當年一般傻,自然不用聽這些廢話,遂直接道:“黎崇,你不必說這些,我不會殺你,兩界就算再戰(zhàn),我也不會叫你把命搭進去的?!?p> 黎崇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補充道:“留著你的命,跟我做一場交易?!?p> 這下他回過神來了,神情有些異樣:“……什么交易?”
“我會給你天帝之位?!?p> “天帝之位?!”黎崇看上去有些驚訝,我從他的眼神中確定了他對這個條件很感興趣,遂笑著點頭道:“對,天帝之位?!?p> “一條命和天帝之位?!崩璩玎盍艘槐椋坪踉谛睦锘匚读似?,末了,道“……那我要給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