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為愛，是否有意義（上）

　　顧沐語無聊的轉(zhuǎn)著自己手里的空酒杯，慢慢的開口道

　　“阿檸，你說……暫且撇開龍神的問題不說，光談?wù)撛蹅冃尴芍?，什么時候會覺得困乏？”

　　殿世檸考慮幾秒，回答道，“若是剛?cè)氲啦痪玫牡朗?，可能會在連續(xù)幾日不休息會感受到倦意，若是修為較高者，那就可能是靈力不足了”

　　“那還是呢么樣的法術(shù)消耗靈力大？”顧沐語又問到

　　“一種是范圍性法術(shù)，范圍越廣消耗越大，因?yàn)橐粋€面積或是區(qū)域里，都要顧及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所以這種范圍性法術(shù)一般是一群人來做的，也可以稱作陣。第二種是使用與自己不等階的仙器，低階仙師使用高階的仙器，是十分消耗靈力也是十分危險的行為，第三種是使用禁術(shù)禁器……”殿世檸頓了頓，想著他自己又是用皈依又是用弒神的，心里不禁苦笑一聲，接著說到，“還有一種，類似于禁術(shù)卻又不是禁術(shù)”

　　看著顧沐語似笑非笑表情，殿世檸不可思議的說出六個字

　　“逆轉(zhuǎn)自然之法？”

　　可隨即殿世檸就搖了搖頭，“這種法術(shù)近乎失傳而且靈力消耗也不是一般人都承受得住的，最起碼到化神期才能承受的住吧？”

　　“如果是龍神呢？”顧沐語笑到，“龍神是瑞澤四獸里面最接近神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自始自終都沒有被清除過的瑞獸，你覺得他有沒有能力去做呢？”

　　“就算如此，可是他能用在哪里呢？”

　　“逆轉(zhuǎn)個人天時，比如……讓易合歡感覺五年就像是五個月”

　　這樣，一切都說的通了

　　許久，才聽到殿世檸開口

　　“沒必要的師尊，”殿世檸道，“沒必要去消耗大量的靈力去辦這么一件沒有意義的事兒”

　　“沒意義？？”顧沐語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嘆氣到，“阿檸啊，你還小，還不懂這些，愛情是一種很復(fù)雜的情感，無論是誰，在愛情里都是卑微的，你若想守住這份高傲，就必定會失去什么，或重或輕，不可磨滅，愛情里面，單相思最為苦，每日小心翼翼的看著或想著自己心儀之人的模樣，既因?yàn)楹ε卤痪芙^或是為對方造成困擾而不能到處自己的情感，又擔(dān)心心悅之人愛上別人。這滋味啊……”顧沐語苦笑到，“簡直苦不堪言”

　　殿世檸的喉結(jié)動了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默默的低下了頭

　　“龍神這么做，怕是上一次吃了苦頭，這次便不想猶豫，可惜啊，他用錯了方法，適得其反了”

　　殿世檸垂了垂眸，眼底情緒不明……

　　愛情……

　　不知怎么，顧濛汐突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腦海里了

　　成親之前，他每日都守在師尊身旁，她也住在冷域山頂，除了師尊，每日能見到的，也只有顧濛汐了，兩人每日一起修習(xí)，卻很少說話

　　她是少有的天才，她在修仙方面的天賦可以說是超過了他在修魔方面的天賦，她學(xué)什么都很快，而且也很扎實(shí)，可惜師尊既不教她新法術(shù)，又不讓她出去玩，縱使她不說，殿世檸也能看得出她的郁悶，當(dāng)然，也只有他能看到

　　但是當(dāng)時的他認(rèn)為師尊做什么都是對的，對于顧濛汐的郁悶絲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他認(rèn)為顧濛汐的郁悶完全沒有必要，甚至覺得顧濛汐完全不理解師尊的苦心，有些過于無理取鬧

　　現(xiàn)在想來，無理取鬧這個詞用的十分牽強(qiáng)了，他覺得他當(dāng)初的想法……甚為幼稚！

　　當(dāng)時的他把師尊奉為自己唯一的信仰

　　他并不想愛誰

　　所以與顧濛汐成親一事被顧沐語提出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接受，出乎他的意料，顧濛汐居然也是一臉平靜，甚至超乎平常的冷靜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仿佛答應(yīng)的不是自己的婚事一樣，十分的無所謂

　　原本是應(yīng)該感到輕松自在的吧？

　　可為什么……

　　他覺得心里堵得慌呢？

　　新婚時，他是有些許興奮的，畢竟人生頭一次，婚姻乃人生大事，他在那時已經(jīng)推翻了魔界，他也不是什么魔君，與魔界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他只是顧沐語的徒弟，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士

　　僅此而已

　　可當(dāng)他掀起顧濛汐的紅蓋頭、看見顧濛汐冷艷的妝容，看見顧濛汐更為冷漠的雙眸時，他僅有的一點(diǎn)觸動立馬銷聲匿跡

　　也忽而懂得自己為什么會覺得自己心里發(fā)堵

　　不愛的

　　兩個不愛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結(jié)果呢？

　　看著他掀蓋頭的手停住，顧濛汐細(xì)不可聞的冷哼一聲，伸手一下子扯下紅蓋頭

　　殿世檸看著顧濛汐，忽然覺得很奇怪

　　他覺得顧濛汐與往常不一樣了

　　平時就算是郁悶，也只是像女孩子一樣嘟著小嘴，像個小孩子一般

　　今日的她比平時凌厲了許多，不滿不再是寫在臉上，而是融在眼神里，似乎看不到當(dāng)初的小女孩的模樣

　　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或者說……做回了自己？

　　顧濛汐眼中猶豫了一下，隨即開口嘲諷到，“怎么樣啊新郎官？身為顧沐語的乖徒弟，你師尊說什么便是什么，真當(dāng)他為你好呢？”

　　殿世檸皺了皺眉

　　顧濛汐雖然與他朝夕相處，但卻很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就算回答也是小聲地吐出一兩個字

　　第一次聽她一口氣說這么多話

　　真是難聽死了

　　殿世檸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那你呢？你若不默許，這門親事會成？你不愿嫁我，我不愿娶你，顧濛汐，你同我，又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大了去了！”顧濛汐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大聲喊道，“殿世檸！別把我和你相提并論！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呢？你不過是整日依附于顧沐語的寄生蟲，漸漸就快要成為他的傀儡了！弱冠又如何，成親又如何！殿世檸，就算你結(jié)婚生子、成家立業(yè)、大有成就、名聲遠(yuǎn)揚(yáng)！你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個……”

　　顧濛汐頓了頓，過了好久才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慢慢的說出下半句

　　“到都來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