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終章(大結(jié)局)
1、
游七息正與其他幾派掌門僵持著之時,忽然聽聞場下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而后大地開始震顫,仿佛千軍萬馬奔來般。
幾大掌門身隨心動,瞬時便出現(xiàn)在高臺邊上,眼睜睜看著歸淵的人奔涌而來。雖然這根本超出了他們的計(jì)劃之內(nèi),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最德高望重的道毅真人和空言方丈默默相視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毅真人揮手高呼:“各派弟子聽令,協(xié)同江湖正派人士,覆滅邪魔外道,就在今日!”
再無商榷的余地,兩股人潮似利箭般碰撞在一起,鮮紅的血色片刻間從交匯處蔓延開來。
道毅真人臉色鐵青,回頭對游七息說道:“游神醫(yī),此番戰(zhàn)后,我三家八派,連同武林人士,必會向你討個說法。”話語間連“盟主”的身份都已經(jīng)省去,這位老江湖也已經(jīng)怒無可赦。
隨后,道毅真人與空言方丈身先士卒,踏起輕功,往戰(zhàn)場之上飄落而去。
幾大掌門緊隨其后,唯姬以洛拂袖而去時,留下怒言:“你不配為醫(yī)?!?p> 2、
幾大掌門加入后,歸淵中“十二時辰”的成員各自迎上,各派弟子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游七息望向遠(yuǎn)方,那里坐著一個黑衫人,正反兩派中,僅剩下他們兩個沒有動手。
那人正是蕭殺。
看著兵刃擊戈所迸發(fā)出的火星,交錯而過揚(yáng)起的斷臂殘肢,被怒吼叫罵所淹沒的呻吟痛哭,以及垂首可見,在綠色草地蔓延開來的大片大片的血紅。
游七息止不住顫抖起來,他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場面。
無數(shù)次睡夢之中,死于這片戰(zhàn)場上的人爭先恐后的往他的身上攀爬。斷掉的手叩進(jìn)他喉間的血管之中;自嘴間被斬的無名尸首僅用下顎和舌頭,也要啃咬他的身體;被燒成焦炭的黑色人形將他的手拽入自己的胸膛之中,讓他感受被焚燒的痛楚...
這就是真正的江湖,根本不似說書先生口中那般俠義為先、逍遙自在。
3、
在各派掌門的帶領(lǐng)之下,歸淵開始頂不住壓力的節(jié)節(jié)后退。
似乎是看夠了游七息臉上痛楚的表情,蕭殺整整衣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立刻引起了道毅真人和空言方丈的注意,兩人揮舞著兵器將各自的對手逼退。迎著蕭殺的方向走了過去。行進(jìn)途中,歸淵的人自動閃開身讓出一條路。
道毅真人一柄琉璃拂塵,掃在人身上如同梳刑中的鐵梳一般,將人肉一條條從身體上刮下來。
空言方丈手持一根慈悲棍,與平日里的慈悲佛陀樣子不同,他怒目圓睜,此時此刻卻像佛教典籍中的惡修羅一般。
擁擠而嘈雜的戰(zhàn)場,此刻像是在這三個人之間靜止了一般。隨著三人的靠近分出了一個無人的圓。
“蕭掌門,獨(dú)孤玨前輩與你比試,落敗身亡,本也無話可說,但你玷污前輩的尸體,實(shí)屬小人行徑?!笨昭苑秸捎沂謱⒋缺瘽L收于臂后,左手豎在胸前呈單掌合十狀。
蕭殺則聳聳肩,滿不在乎:“我本身便不是什么大人物,能跟名門正派的幾位相提并論。”
道毅真人聞言也收起拂塵,他們本就希望能夠通過洽談,或者壓制蕭殺,讓正邪兩道不必大規(guī)模的流血犧牲。如今蕭殺既然愿意交談,他自然也希望能夠說服對方。
“蕭掌門,你同樣貴為一派掌門,收束門下,即便不能行俠仗義也不應(yīng)該荼毒江湖?!钡酪阏嫒讼M軓拇罅x上面讓蕭殺退一步。
蕭殺點(diǎn)了點(diǎn)頭:“荼毒江湖,是啊,荼毒江湖。”想了半晌,他接著說:“那么,在我之前,在歸淵開始廣納門眾之前,江湖便是一片欣欣向榮、歌舞升平之景?”
說著,蕭殺往道毅真人面前走去,及近了,蕭殺質(zhì)問道:“沈家覆滅之前,沈公子的欺男霸女,有人管過?唐門的偽裝劫掠,你可曾過問過?”頓了頓,蕭殺難得的眼中露出兇狠的目光:“甚至我賣身葬師,可有人為我主持過公道?”
道毅真人無從回答,只能嘆息著說:“但總有一天,江湖便不會再有那么多是非和恩怨,總有一天,會欣欣向榮、歌舞升平?!?p> 蕭殺用手中的折扇抵住道毅真人的胸膛:“你的這個江湖,沒有。今天之前沒有,今天之后,就說不準(zhǔn)了?!?p> 空言方丈在旁沉默不語,此時聽到蕭殺的話,問道:“難道今日你率歸淵等人,將我等全部殺了干凈,這江湖就能成為你口中美好的江湖嗎?”
重新走回自己剛才的位置,蕭殺回過頭,笑的囂張而放肆:“你們死了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p> 4、
終于,終于,火候也夠了,就差最后一味藥引。這診治江湖的藥,終于要出爐了。
游七息立在高臺上,心中顫抖著。
遠(yuǎn)處,蕭殺也已經(jīng)和道毅真人、空言方丈交上了手。整個戰(zhàn)場全都亂作一團(tuán),到處都是血腥和混亂。
快了,快了,還沒有真正的兩敗俱傷。
馬上,馬上,就能夠真正的將“江湖”治好,讓那些悲傷、痛苦、血腥離開這具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身體了。
5、
道毅真人和空言方丈,都是深諳武道絕學(xué)的大家,兩人聯(lián)起手來,熟練程度幾乎不輸槍劍兩派的莊、秋兩位掌門。
蕭殺雖然也未處于下鋒,但也根本再無暇顧及其他。
“十二時辰”三三兩兩的對上各大派的掌門、長老。和行軍打仗的元帥不同,這些門派首腦沒一個是錦衣玉食求得高位,都是經(jīng)歷過血與火的洗禮,才能夠坐穩(wěn)那個位置。因此今日重下殺場,無一膽怯,喚起了沉寂已久的血性之后,也都廝殺起來。
而其余的普通弟子們,在首次碰撞的大量犧牲流血之后,嶄露頭角的,歸淵之中的能人異士也都找了上來;而武功稀松平常的,也都和各自的對手難分難解。
生死搏殺,全力以赴下,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一個時辰。
隨著血腥味越發(fā)的濃重,死去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包括了各門派的長老級人物。
至于氣力不繼的,武功路數(shù)已經(jīng)開始走形。無論正派或是歸淵,不少人幾乎只能將手中的兵刃砸向?qū)κ郑僖矡o法跟上招式的變換拆解。
戰(zhàn)場上依然站著的人,十不存一。
6、
“別打了!”
一個微弱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的邊緣。那聲音并不大,甚至還有些哽咽。放在一刻鐘前,甚至還比不上兩個高手的兵刃交擊聲。
但現(xiàn)在所有人都已經(jīng)筋疲力盡,就連蕭殺都換了三把精鋼折扇,汗水浸透了黑色的衣衫。眉目間也沒有了那股邪性的從容和玩味。
這不大的聲音,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是一個弱女子,白白凈凈,穿著一身青色素裙,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但眉目間卻填滿了哀愁,臉頰上還掛著汗水。
正是這樣一個清秀的女子出現(xiàn)在血污的戰(zhàn)場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就練道毅真人和空言方丈,都拉開了幾步距離。
“這都是...游七息的...計(jì)劃。”女子帶著哭腔,喊出了這句話。
雖然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個高臺,那個一身白色勁裝的“武林盟主”。
女子看了看高臺,艱難的抹去了兩行清淚,終于能夠稍微流暢的說話了:“他就是要讓你們兩敗俱傷,然后控制整個江湖?!?p> 說完這句話,女子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跌坐在地,不顧干凈的裙子浸泡在一地的血水之中。
全場靜寂。
女子低垂著頭,她再也不需要大聲去說話了,幽幽的話語從她的口中繼續(xù)傳來:“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沈家被滅門、宮大俠被殺、乃至歸淵的多次屠戮,都是他策劃出來的。”
雖然女子只是在喃喃自語,但是宮家代家主、長老宮清突然問道:“姑娘,你說的‘宮大俠’,可是宮家家主,宮傲?”
女子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歇斯底里的嘶吼著:“是的,全都是,他酒醉之后全都說了出來,洋洋得意,運(yùn)籌帷幄,武林盟主游七息。”
女子的語序錯亂,意思不清,但突然間,所有人都萌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覺。尤其是幾大掌門,滿臉詫異的沉思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7、
“放你娘的屁,哪來的女娃娃竟口吐臭屁,醫(yī)仙谷金字招牌立在那多少年了!你也不打聽打聽,游神醫(yī)什么樣的名聲,就敢來這里血口噴人。來來來,你古爺爺先打你屁股三百巴掌!”所有人都在思索時,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古重行,他背靠著高臺,身上一道幾可見骨的刀傷。傷口上依稀可見有些許的藥粉,想來是他自己敷上的。他跟隨游七息多年,自然是聽不得別人說壞話,當(dāng)下硬撐著喊出了上面的話,但應(yīng)和著卻寥寥。
游七息本也低垂著頭,但是面對戰(zhàn)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他雙手緊握著橫欄,喊道:“你說出來又怎么樣!現(xiàn)在正反兩派所有人,都已經(jīng)傷痕累累,而且所有的掌門和高層都已經(jīng)在此,江湖,已經(jīng)是我囊中之物!”
姬以洛把額頭上的血污擦干,輕啐一口血痰:“雖然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但你一個廢物口出狂言,殺了也是活該。”說罷,提起手中長劍,就往高臺上走去。
游七息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揚(yáng)了揚(yáng):“附骨花。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這是我從醫(yī)多年研制出。整個沈家,便是死于附骨花之下。中了附骨花的人,將會從血液之中滋生出花朵,運(yùn)功越快,毒發(fā)也就越快。其實(shí)附骨花本必須要口服才能起效,但它遇血而生,因此這片戰(zhàn)場,是附骨花夢寐以求的滋養(yǎng)之地。正因?yàn)槟銈兊膹P殺,毒才能夠進(jìn)入到你們的體內(nèi)。”
頓時,所有人心中都一片惶然,運(yùn)起功力查探著自己的身體。
游七息得意洋洋:“別查了,這花是我獨(dú)門毒藥,唯有花朵破體而出,你們死亡的那刻,才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中毒。”
姬以洛揚(yáng)起長劍,怒指高臺:“你以為用毒藥要挾,就能夠號令整個江湖?”
游七息一拍橫欄:“你們這些尸位素餐之人,是真的心系江湖嗎?我從醫(yī)多年,治病救人,那些人都是該傷該死的嗎?”
“我曾救過一個沒了左腿的男孩,他是在少林高僧為民除害時被石塊砸中的?!?p> “我曾救過一個喪女的老人,她的女兒是被唐門看中,打傷她之后擄走殺害了她的女兒?!?p> “太多了,太多了,你們和歸淵到底有何不同?你們還不是從心底里覺得自己武功高強(qiáng),高高在上!你們可曾用自己的功夫,去幫助人,而不是爭高低,造死傷?”
“到現(xiàn)在,我這個所謂的‘武林盟主’可曾有一分一毫的權(quán)利?我讓正派去匡扶正義可有人真心聽我的話?”
“姬以洛,你可以不顧性命的要?dú)⑽遥?,看看你周圍的人,那些還活著的人,有幾個想死的?你來殺我呀,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他們先殺了你!”
游七息惡言說罷,姬以洛突然間環(huán)顧四周,無論是歸淵還是正派的人,竟真有人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游七息見狀哈哈大笑:“所以,為我所控有什么不好?江湖會成為更美好的江湖,你們要的美名,也都會盡入囊中?!?p> 道毅真人見狀,厲聲道:“游七息,江湖哪會有絕對的正義,即便有,也絕不會通過你一手遮天出現(xiàn)。你倘若不懸崖勒馬,老夫拼了命也會取你性命,我看誰敢攔我?!?p> 8、
“我敢!”自游七息承認(rèn)下毒之后,一直相信他的古重行未再說過半個字。但當(dāng)?shù)酪阏嫒舜蛩愠鍪謺r,他卻張口了:“少爺,我不知道你抽的什么風(fēng),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跟了你這么多年,看你救了那么多人,那份治病救人后的開心,我老古不信是裝出來的!”
說到最后,黑鐵般的老人已經(jīng)淚水漣漣:“少爺!我古重行,誓死不信,我,保你平安!”
古重行年輕時也是廣交友的豪爽漢子,江湖上敬重他的后輩也著實(shí)不少,即便是年長些的人,也是要給他幾分薄面。因此話音剛落,不少人低呼著“老古”、“古老”、“古前輩”等稱呼。
但是道毅真人顯然也是雷霆大怒,他匯集全身的真氣,一步步行來,像是巨獸踏地一般,轟轟的聲響下,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
古重行用斷山刀艱難的支起身子,無言的擺明自己的態(tài)度。
就在此時,那個女子顫顫巍巍的,同樣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他那份,是假的,真的,我已經(jīng)換掉了?!?p> 女子的這句話,再次讓眾人心中燃起了希望。而游七息則急忙查看手中的錦囊,尚未來得及打開,突然一道勁風(fēng)襲過,蕭殺的折扇已經(jīng)劃破了錦囊,錦囊中的東西從破洞之中隨風(fēng)散落,那是一粒粒白色的種子。
隨著游七息的面色大變,眾人知道,無論那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名為附骨花的毒藥。
下一秒,所有還能動的人,無論正派還是歸淵,手持兵器怒吼著沖向了高臺上的游七息。
9、
被人潮吞沒前,游七息突然放松了下來,仿佛肩頭的所有擔(dān)子都放下了。
那些被自己殺死的人,還有為了自己的理想而獻(xiàn)出生命的宮大哥,自己終于要償還性命了。
他微笑著攤開雙手,像是要擁抱憤怒的人群一樣。
下一秒,萬刃穿身。
10、
被人潮淹沒的前一刻,女子從游七息的口型中看到了三個字——對不起。
她的世界徹底崩潰了。
這個男人將自己從自卑的深淵之中帶了出來,教會了自己如何去善待自己、幫助他人,自己的這條命都可以毫不猶豫的交給他。但他想要的,確實(shí)讓自己來親手殺了他。
這是怎樣殘忍的男人啊。
那曾經(jīng)環(huán)抱著自己的寬闊肩膀,如今被各式各樣的武器肆意的劈砍著,那個明明診治了江湖的男人,卻被整個江湖發(fā)泄著怒火。
混亂之中,一個頭顱從高臺之上滾落。
女子看到后慌亂的站起身,跑了兩步被一具尸體絆倒,但她來不及站起,跪爬著往那個頭顱趕去。
拼了命的蹣跚前行,女子撲過去將頭顱摟在懷中,像是要給予最安全的保護(hù)一般。
那一刻,整個天地在女子的世界中失去了聲音。只有無盡的白,以及女子和懷中頭顱的黑。
她想仰頭嚎哭,但是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余生。
11、
游七息的尸身已經(jīng)破碎的再也無法看到哪怕一根指頭的形狀了。
沒有理會眾人的發(fā)泄,道毅真人在戰(zhàn)場的另一側(cè)詢問蕭殺:“蕭掌門,能否?”
蕭殺的目光則是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仿佛突然想起一樣,答道:“我中了附骨花,他扮成歸淵中的‘陰陽’,秘密操縱著歸淵達(dá)成他的目的?!?p> 道毅真人聽罷后,也未細(xì)問,拱手道:“那如今邪魔已除,望蕭掌門今后,能憑己心?!?p> 這句話有著敲打之意,也是暗示蕭殺今后不要再行惡事。
蕭殺仿佛沒有聽到:“你看那些報仇雪恨了的人,歸淵的人和正派的人,并肩坐在一起,他們剛剛還是死敵啊?!?p> 順著蕭殺的目光,道毅真人看向高臺,那些將游七息身體摧毀殆盡的人,此刻沒有什么門派之別的癱坐或躺倒在一起。
“是啊?!钡酪阏嫒艘材慕恿艘痪?。
12、
一年之后,醫(yī)仙谷谷口。
醫(yī)仙谷的石碑早已被砸了,那個曾經(jīng)鳥語花香的山谷如今凋零破落,那些屬于游七息的建筑也已經(jīng)被焚毀了。
谷口的馬車上,覓蓮帶著步彌,回頭看了一眼,然后揮鞭往后山走去。
當(dāng)初游七息這個大魔頭被萬刃分尸之后,“醫(yī)仙”的名號也就成了“醫(yī)魔”。這里自然被人打砸燒毀。
如今,覓蓮帶著步彌打算遠(yuǎn)遁西南,便來看這最后一眼游七息的“家”。
游七息的墓被隱蔽的立在后山偏僻的一條小路盡頭,覓蓮將馬車停下,囑咐步彌看好馬車之后,一個人前去憑吊。
那是一塊小小的石碑,碑上唯有“夫君之墓”四字。
覓蓮放上一捧藥草的花朵,擦了擦墓碑:“夫君,你走之后,整個江湖在那次大戰(zhàn)之中元?dú)獯髠H野伺纱蠖疾辉俦种阕哉?,尤其是八大門派,敞開了山門開始招收弟子。武功已經(jīng)不是什么珍寶了,一些小門小派甚至免費(fèi)發(fā)放武功典籍,讓普通人強(qiáng)身健體之用?!?p> 她的青蔥手指溫柔的撫摸著石碑,像是撫摸愛人的臉頰:“夫君,歸淵也解散了,在蕭殺的監(jiān)督下,他們分配到了邊疆,根據(jù)不同惡行,戍邊不同的年限。經(jīng)過那樣的一戰(zhàn),歸淵的惡人似乎也都不再為惡了。”
“你讓全天下的惡人,都認(rèn)為自己為惡是因?yàn)槟愕牟倏v;你讓全天下的善人,找了個理由去原諒惡人;你讓這個江湖流盡了骨血,然后得到了新生?!?p> “夫君,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醫(yī)仙呢?!?p>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