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她站在門口擦干了眼淚,才拿出鑰匙開了門。她走進客廳,發(fā)現(xiàn)媽媽不在。
安祈松了一口氣,她不想讓媽媽看見她這幅樣子,那樣會給她增加心里負擔(dān)。
她擰了擰頭發(fā)上的水,看著地上的水漬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可是她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那是從媽媽的臥室發(fā)出來的。
房子雖然有兩室一廳,卻十分狹小并不隔音。
那聲音包含著女人低聲的抽泣、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木床晃動的嘎吱聲。
安祈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了已經(jīng)有些生銹的門把手……
嘎吱一聲,有些陳舊的木門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一幕充斥著糜亂曖昧的氣息,讓她仿佛又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從頭涼到了底。
安祈突然覺得心口有些微疼,她輕輕地叫道:“媽媽……”
伴隨著安祈的聲音,床上的兩人動作戛然而止。
床上的希雅猛地推開身上的男人,用被子遮了遮身子,垂著頭對安祈說道:“安祈你出去一下…”
安祈站著不動,呆愣愣地看著兩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最后順著臉蛋滑落下來。
床上的男人像是失去了興趣一般,慢條斯理地起床穿好了衣服。
他從皮夾子里掏出了一疊鈔票隨意的甩在床上,然后挺著肥胖的肚子走出了房間。
在路過安祈時,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祈,那赤裸裸的目光看的安祈脊背發(fā)涼。
男人走后,希雅背對著安祈穿起了衣服。
安祈看著希雅白皙的皮膚上那些曖昧的印記,只覺得眼睛被針扎了一般,很痛!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一時間原本糜亂曖昧的氣息被沉默所取代,只聽得見衣物與身體摩擦發(fā)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良久,希雅穿好了衣服,她默默地撿起散落在床上的鈔票,然后走到安祈面前。
安祈看著頭發(fā)有些凌亂面上還帶著潮紅的希雅,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
一直以來,安祈都覺得希雅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即使生活過得再苦,也始終保持著優(yōu)雅的姿態(tài)。
可是猙獰的現(xiàn)實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希雅為了錢,居然出賣了自己的肉體!
這樣的媽媽太過陌生,這讓有精神潔癖的安祈一時間難以接受。
希雅看著安祈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苦澀。
她緩緩地坐在了地板上,把頭埋進了臂彎,不去看安祈。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是韋特逼我的……你上學(xué)也需要學(xué)費……我沒辦法……”
良久,希雅有些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對不起安祈……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
“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死去的爸爸…”
希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后來,安祈只聽到她低低的抽噎聲。
希雅穿著白色睡裙,頭發(fā)像海藻一樣散在背上,她的身體有些發(fā)抖,看起來是那么的脆弱。
安祈鼻子一酸,猛地上前抱住了泣不成聲的希雅,把自己的小腦袋埋在她纖細的脖頸中。
眼淚很快浸濕了希雅的肩膀,安祈帶著哭腔輕聲道: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說,對不起媽媽……都怪我……”
她恨韋特,也恨剛剛的那個男人,更恨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當(dāng)初爸爸也不會出車禍。
如果不是她,媽媽也不會改嫁給韋特。
如果不是她,媽媽也不會被逼去賣淫。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花扶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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