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探張府

　　上回說到曹操準備夜探張讓府邸。

　　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幫他隱藏身形，只是連那空氣都怪怪的，看樣子是要下雨了，而且還是很大的雨。

　　曹操好容易潛行到了張讓府中，天空終于起風了，還是超大的風，把走廊、屋檐下的燈籠刮得搖搖晃晃的，不少燈籠都熄滅了。除了黑暗，還有因為光源變得不穩(wěn)定，黑夜中所有的事物都變得靈動起來，就更方便曹操隱匿身影了。只是同時也增加了他搜索的難度，因為他被那些燈籠晃花眼了。

　　曹操心里很鄙夷張讓：這個死太監(jiān)不知道從國庫里虧空了多少錢，家里竟然點滿了燈籠?？粗切┰陲L中飄搖的燈籠，他估計里面點的是昂貴的黃蠟燭，而不是有些重量的油燈。

　　這個黃蠟燭是用蜂蠟做的，無煙無味，名義上是貢品，只不過并沒有被明令禁止普通人使用，所以勢力比較大的家族家里都有在用。這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大家族的人用上了皇帝用的東西，也能讓他們自己感受感受這當皇帝的感覺。

　　曹操在他父親家里也是見到過這黃蠟燭的，只是他自己就不舍得用這么昂貴的東西了。曹操家里是很有錢，他父親的太尉之位就是買回來的，但曹操很不喜歡他父親斂財?shù)氖址?，所以對父親所擁有的財富有著一股抗拒的情緒，一直堅持著靠自己那份死工資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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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曹嵩和自己的大兒子曹操相處的不怎么愉快，但是他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大兒子的，覺得大兒子很有自己養(yǎng)父曹騰的風范?？赡苁且驗椴懿傩r候和曹騰一起的時間多于和自己父親在一起的時間，所以曹操與祖父的感情要好于與父親的感情，而且在性格和價值取向上也更像他的祖父。這也是曹操深恨宦官、處處和宦官作對的一個主因，他認為張讓這些人玷污了他祖父的名望。他祖父不但為人正直，還心胸寬廣，為了大漢鞠躬盡瘁，也培養(yǎng)了不少人才。

　　也因為曹操對宦官的不友好，他兩次被宦官陷害而丟官。還好他父親也都及時地伸出援手拉了他一把。曹嵩是覺得自己這個大兒子肯定能像他的養(yǎng)父那樣，闖出一片天地，帶領(lǐng)曹家再創(chuàng)輝煌的，所以他很重視大兒子的前程問題。

　　其實何進家中也是掛滿了這種點黃蠟燭的燈籠的，雖然他也有倒行逆施的行為，只不過因為他還沒站上權(quán)利的巔峰，所以還不算特別扎眼。而且曹操已經(jīng)摒棄了通過宦官那邊來上位，他只能是通過何進來進入朝廷核心了，所以何進府上也點蠟燭燈籠的問題就被曹操給選擇性忽略了。

　　曹操眼里閃爍著那些燈籠的燭光，心里感覺很凄涼，也很氣憤。這張府是真的在燒錢啊。他覺得自己的月薪，絕對不夠給張讓點一個晚上的燈籠。

　　這種想法更是刺激了曹操迫切想要整垮十常侍的心情，也就督促著他更努力地去尋找那個人證?？墒菑埜敲创?，這個人證會在什么地方呢？

　　以曹操對張讓這種人的猜度，他覺得張讓這種人應(yīng)該都很小氣的，估計那個人證即使是被安排在客房，也很可能會派人守著，輕易不會讓人證隨意行動，為免家中遭竊。

　　曹操借著夜色的掩護，在張府繞了一圈，在這過程中，傾盆大雨也下過了，而且已經(jīng)變小了，曹操一直沒發(fā)現(xiàn)有防衛(wèi)森嚴的廂房，現(xiàn)在就剩主人所住的院子沒去看了?？芍魅说脑鹤釉趺磿p易讓一個陌生人住進去呢？

　　那個人證難道不是被藏在張讓府中？曹操想起了經(jīng)過大宅私牢的時候，那邊是有幾個人在外面守著。

　　這私牢在大家族的宅子里都很常見的，是用來關(guān)押和處罰那些不聽話的簽了賣身契的仆人的，通常就建在宅子的西北方。因為這些仆人都算是戶主的私人財產(chǎn)，所以戶主對這些仆人動用私刑，官府也是不會干預(yù)的。只是在現(xiàn)實中，即使不是簽了賣身契的長工，也常常會被關(guān)到私牢里動用私刑。

　　難道人證被關(guān)在了那里？曹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覺得那個人證也太可憐了，關(guān)在那種狹小的地方，不見天日的，即使不受刑，但長時間地關(guān)下去，這個人也是會瘋掉的。

　　曹操小心翼翼地潛到張府私牢前，小幅度地運動了由于被雨淋濕了而被凍得有些堅硬的四肢，靜靜地等待著坐在門口那兩個侍衛(wèi)落單的機會，好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他們?？傻攘撕镁?，等到自己的四肢又開始僵硬了，那兩個侍衛(wèi)也還是一動不動的，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此時，從牢房大門走出來一個侍衛(wèi)，拍了拍坐著的那兩個人的肩膀，說到：“你們別睡了，到時間換班了，想睡就進去睡吧?！?p>　　那兩個坐著的侍衛(wèi)原本那對看著是睜開的眼睛竟然又睜開了，原來曹操之前看到那眨都不用眨一下的眼睛是假的。因為晚上光線不足，曹操離他們比較遠，所以之前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曹操心里別提多懊惱了。

　　那兩個玩忽職守的侍衛(wèi)看了看來人，然后彎腰撿起掉到了地上的假眼。其中一人問到：“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小豬呢？”

　　后來的那個侍衛(wèi)很無奈地抱怨到：“不是有名字你給叫了？他就是一頭豬，睡得像個死豬似的，怎么叫都叫不起來。”

　　問話的侍衛(wèi)也不多說什么，和同伴站了起來，拍拍后來者的肩膀，說到：“那辛苦你了?！?p>　　后來者攤開手掌對之前問話的那個侍衛(wèi)說：“把你的眼睛借我用一下吧?！?p>　　問話的侍衛(wèi)問：“你不怕被發(fā)現(xiàn)？”

　　后來者沒有動搖，繼續(xù)說到：“你們都不怕，我怕什么？”

　　問話的侍衛(wèi)提醒到：“剛才是因為下大雨，那么大的雨，是沒人會過來檢查的?！?p>　　曹操在遠處嘀咕：“雨早就停了，也沒見你們醒來，還害老子在這里蹲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