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下著雨,樹林里,一只白狐正在冒雨飛奔,一邊跑著,一邊用小腦袋張望著,似乎是在尋找避雨的地方,它跑了很久,最后終于給它找到一處山洞。
進(jìn)了山洞,小狐貍抖了抖身上的水,它的毛都被雨水打濕了,都粘在一起,亂的很,看起來頗有些滑稽。不僅沒找到吃的,身體還被淋濕了,小狐貍眼中滿是沮喪,它耷拉著腦袋,找了個地方趴著,身體冷得發(fā)抖。
突然,一股龐大的壓力壓在了小狐貍的身上,壓得它喘不過氣來。
洞口,七個身穿黑袍的古怪家伙突然出現(xiàn)了,這些人黑袍遮身,無法辨識容貌,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看著他們突然出現(xiàn),又朝著自己走過來,小狐貍趴在地上,眼中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奇怪,剛才我明明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在這洞中,怎么突然就不見了?”領(lǐng)頭的黑袍人將四處打量了一番。
“會不會是逃走了?”另一個黑袍人說道。
“不可能,他只剩下一縷殘魂,如何能在我們七人的圍攻之下逃走?”
七個人各自在山洞中搜尋了一會兒,但似乎還是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之后他們又互相商討了一下,并沒有什么頭緒,便一起離開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那七個黑袍人都不曾看趴在地上的小狐貍一眼,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小狐貍跟空氣沒什么區(qū)別,根本不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黑袍人一走,小狐貍便覺得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一空。
“嗚……”小狐貍輕輕叫了一聲,覺得確實沒什么事了,便站了起來,剛才它根本動都不敢動,因為它從那些人身上感覺到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如果它一動,很可能就會死。
“嗚……”小狐貍覺得自己更餓了,都怪那些人,把自己嚇得更餓了,哼,壞人!
“哎!小家伙?!?p> “吱!”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小狐貍跳了起來,它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道近乎透明的人影。
這人影穿著一身白袍,上面繡著五爪金龍,顯得很是大氣,再看他的臉,絕對的英俊非凡,溫和的笑容之中還帶著一股威嚴(yán)的氣勢。
“呵呵,小家伙莫要害怕?!蹦侨擞暗淖彀筒]有動,但他的聲音卻好像是響在它心上似的,而且它居然還能聽懂他在說什么,小狐貍感覺很不可思議,眼中帶著明顯的緊張和提防,似乎是在問:“你是誰?”
“呵呵?!币娦『傄桓本o張害怕的模樣,那人笑了笑,“小家伙別緊張,本座并沒有惡意,只是想來謝謝你而已?!?p> “謝我?”小狐貍眼中滿是疑惑。
“對,謝你?!蹦侨擞盎卮鸬?。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小狐貍一臉震驚。
“不過是一門讀心術(shù)罷了,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若是你想學(xué),本座可以教你。”那人淡淡地笑了笑。
“你是妖怪?”小狐貍問道,它曾經(jīng)聽一些年長的動物們說過,這個世上有妖怪,他們非常厲害,沒有翅膀卻能在天上飛,不是魚卻能夠在水中游,是動物里面特殊的存在。
“我是人族,并不是什么妖怪,但若是你想做妖怪,我也可以幫你?!?p> “你可以那我成為妖怪?”小狐貍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它聽說要成為妖怪是很難的,具體是哪里難,它也不知道。
“可以,但是你要認(rèn)我作師父?!卑着廴擞罢f道。
“師父是什么?”小狐貍問道,它出來沒聽說過這東西。
“師父就是能教你本事的,你要是認(rèn)我作了師父,那我便把我的本事都教給你,如何?”
“學(xué)本事?”小狐貍猶豫了一下,“你真的能幫我成為妖怪么?”
“能!”人影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就認(rèn)你作師父,等我學(xué)會了你的本事,那就不用挨餓了?!毙『傃壑袥]有了猶豫,因為它實在是不想再挨餓了。
一人一狐并沒有弄什么拜師儀式,一是小狐貍不懂,二是白衣人影嫌麻煩,所以他們只是互報了一下名字,這師徒關(guān)系就算是成了。
小狐貍的名字是灰毛爺爺起的,叫白胖,意思是希望它以后都能吃飽飯,變得白白胖胖的,只是現(xiàn)在灰毛爺爺已經(jīng)老死了,小狐貍也沒有變得白胖,一副瘦不拉幾的樣子,至于白衣人影嘛,他說他叫洛眠,但他不許小狐貍叫他的名字,要求它一定要叫他師父。
自此,兩人的師徒關(guān)系便成了,洛眠也遵守承諾教了它三年時間,在這段時間里,白胖化形成了人,也漸漸明白了師父二字的含義,只可惜,師父就要走了,走之前,師父讓她到青丘去繼續(xù)學(xué)修仙,說是那里應(yīng)該最適合她了。
到了青丘,族長看她天賦好,就收了她做弟子,但她要求不叫族長師父,師父的位子,她只想留給那個他。
后來,族長說白胖這個名字不太好,并不適合她,之后她便改了名字,叫做狐念。
青丘戒閣之內(nèi),狐念想起這些過往,眼中不禁落下淚來。
“師父……我該怎么辦……”
青丘,圣狐殿。
“阿念怎么樣了?”大長老坐在主位上,品著花茶問一旁的玄漓道。
“圣女她……挺好的呀,一直在戒閣里修煉呢。”玄漓美眸閃了閃說道。
“是嗎?”大長老冷哼一聲,“你也開始對本座撒謊了?”
“弟子不敢!”玄漓心中一跳,低著頭說道。
“唉……”大長老嘆息一聲,說道:“阿念本是我狐族最出色的弟子,奈何卻入了歧途?!?p> “師父勿擾,圣女乃是我青丘第一天才,心性慧達(dá),此次她應(yīng)該只是一時糊涂,弟子想,多給圣女些時間,她會想明白的?!毙彀参康?。
“哼!說得倒是輕巧,你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哪兒還有半分圣女該有的模樣?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人族的臭小子,連我青丘族規(guī)與天道法則都不顧了,還說什么要修成仙,不爭氣的東西!”大長老玉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壺應(yīng)聲破碎,彌漫著花香的茶水灑了一桌。
“師父請息怒?!毙燧p輕一揮衣袖,桌上破碎的茶壺與灑掉的茶水瞬間被掃到了一邊,沒有一滴落在大長老身上。
“罷了罷了,這一切皆因那人族小子而起,聽九長老說,那小子天資極高,不過雙十年紀(jì),修為卻是已經(jīng)達(dá)到了五重天境界,實在驚人,漓兒,你帶著懷厲去一趟青木國,把那小子給廢了?!?p> “什么?!”玄漓一驚,“師父,這太殘忍了,我們沒有必要這么做?!?p> “沒有必要?”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漓兒,你覺得那沈世子天資如何?”
“嗯……據(jù)大師兄和九長老帶回來的消息看,這沈世子年僅二十,一身修為卻已經(jīng)達(dá)到了五重天境界,便是那人皇宗圣子似乎也差了他不少,其天資之高,世間罕有,可是師父,正因如此,我們更不能對他動手了呀,這樣的天才,背后很可能有大靠山,那沈世子說不定是哪個隱世宗門的弟子,要是……”
“夠了!”大長老一聲厲喝,玄漓嚇得一個激靈。
“本座心意已決,明日你便與懷厲出發(fā)前往青木國,不得有誤!”
玄漓知道,自己師父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她抿了抿嘴唇,說道:“是?!?p> 一間布置簡陋的房間里,狐念正盤坐在一個蒲團(tuán)之上,體內(nèi)的靈力正生生不息的運行著。房間的布置很是簡陋,墻壁斑駁不堪,整間房間里只有一張陳舊的桌子,還有一張床,以及一個蒲團(tuán),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了。
這里是青丘戒閣第一層,是用來懲戒那些犯了錯,但是罪過又不大的弟子的,狐念雖說與沈天成了親,違反了青丘族規(guī),但說到底并沒有造成什么大的損失,而且她還是青丘圣女,雖然犯了錯,族中長老卻也只是讓她在第一層中思過,但若是犯了大錯的弟子,便要被關(guān)進(jìn)戒閣第二層,待在那里可不似第一層這般輕松,戒閣第二層,便是長老進(jìn)去了都要脫層皮。
狐念此刻正在修煉一門名為遁空術(shù)的神通,這門神通乃是他師父白帝傳授的,修成之后,可憑借此術(shù)瞬間移動,修至高層境界,甚至可以直接穿過陣法禁制,可以說天下皆可去得。
此次她被帶回青丘,長老們不僅將她關(guān)入了戒閣,還加強(qiáng)了周圍的陣法,而且還不讓無邪接近,她們怕無邪會幫助狐念破開陣法,所以狐念只能靠自己。
遁空術(shù)其實她一直都在修習(xí),只是受她自身修為所限,進(jìn)展比較緩慢,而如今狐念的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七重天境界,修煉起遁空術(shù)來便容易了許多,于是在回到青丘的這半年以來,她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研究遁空術(shù),希望盡快將其完全掌握,好遁出青丘去看他一眼,她想看看,自己離開以后,他有沒有好好吃飯,瘦了沒有?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有沒有到處沾花惹草?他們兩個這么長時間不見面,他會不會忘了她?九長老帶著師兄去青木國鬧事,他有沒有生她的氣?會不會不要她?
本來以修仙者漫長的生命來說,半年時間眨眼便過,狐念卻覺得像是過了數(shù)百年似的,在這半年時間里,腦海中沈天的模樣不僅沒有被沖淡,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