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我抓著他的手,焦急地問:“祥子哥,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他很過分的要求?”
“沒有,小丫頭,你想多了?!彼謥砉次业谋亲?,我沒有躲,心里很沉重,我知道羅維祥為了我一定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至于是什么代價,這是我急于知道的,我焦急地問:“祥子哥,你快告訴我,你究竟答應(yīng)了我爸爸什么?”
他嘴角勾了勾,戲謔地說:“答應(yīng)了他娶你?。 ?p> “就這么簡單?”我深信羅維祥是在騙我。
“我可不覺得這是簡單的事,降服一個敢從四樓拉繩子下去的女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祥子哥,你就別再笑我了,趕緊告訴我,你到底答應(yīng)了他什么?”
他看了看我又笑了笑,把我按坐在床邊,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喂我水喝,“看你,嘴唇都干了,來喝點(diǎn)水吧,女孩子缺水可就不漂亮了!”
“祥子哥,你快告訴我??!”我焦急地推開了水杯,因?yàn)橛昧^猛,水灑了一些在他的襯衣上。我看到自己魯莽了,于是不好意思地趕緊拿紙給他擦,他抓住我的手腕說:“小心你的手,我自己來?!?p> “沒事的,沒有那么嬌貴,就是被繩子劃破了點(diǎn)皮,劉媽包的有點(diǎn)夸張了?!?p> “那也得小心點(diǎn),你看你這大大小小的傷,頭上頂著,手上包著,像是戰(zhàn)場上退下的二級傷員,疼嗎?”他說著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額頭上的傷。
我正要回答,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大聲說:“祥子哥,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快告訴我你到底答應(yīng)了我爸爸什么要求?”
“唉,固執(zhí)的小丫頭,這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就想著怎么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嫁給我就好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我卻急得跺起腳來,“祥子哥!”
“怎么了?”他也站了起來,仍然笑著,扶著我的肩膀側(cè)著頭想盡力看清我的眼睛,“還是因?yàn)榕挛冶粍e人嘲笑,又或者是怕你爸爸把我吃掉?你不用擔(dān)心,我從來不在乎別人的嘴,累了他們就會自動閉嘴的。還有你爸爸,我跟他都談好了,這次之后他不會再來找我……”
不知道羅維祥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的,聽著他的話,我有一種被逼嫁的壓迫感,我打斷了他的話,焦急地說:“祥子哥,真的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救我,可憐我,但是,對不起,首先我不能害你,其次……其次我把你當(dāng)哥哥,嫁給你,就像嫁給自己的哥哥,你能體會那樣的感覺嗎?所以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羅維祥沒有說話,只是擎著似乎一層沒變的笑臉看著我,臥室里安靜的讓我無所適從,只有墻上的電子鐘嘀嗒嘀嗒的告訴我們時間還在流動。突然,羅維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雅雅,我做這些真的不是因?yàn)榭蓱z你,我是自愿的,所以你不要有包袱!”
“祥子哥!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嫁人!”
羅維祥仍然維持著他溫暖和煦的笑臉對我說:“不想嫁人也好,不想嫁我也好,總之不想嫁咱就不嫁!我只是開個玩笑,好不容易讓你自由了,又怎么可能再讓你陷入另一種困境呢?放心吧,我跟你爸爸說好了,永遠(yuǎn)不再逼著你嫁人,并且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徹底的自由!不過,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邊飛累了,記得銘城還有一個人隨時向你張開懷抱?!?p> 看著那和藹的笑容,我松了一口氣,羅維祥卻笑著勾了勾我的鼻子說:“小丫頭嘛,年紀(jì)輕輕就應(yīng)該快快樂樂的,別鼓著臉像個包子似的,都不漂亮了!快樂一點(diǎn),來,笑一個!”
我不好意思地砸了一拳,“祥子哥,你又逗我!”
等我心緒平靜了,羅維祥看著我裹滿紗布的手搖了搖頭,起身去對面洗手間拿了毛巾,幫我擦臉,然后讓劉媽熱了飯菜,喂我吃飯,一邊喂還一邊發(fā)愁,“你說你這兩只手傷成這個樣子,晚上怎么吃飯呀,貌似這一家人也沒有個能喂你吃飯的。要不……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反正經(jīng)過這么一鬧,你在這里待下去就更別想得到什么好臉色了?!?p> “好的?!?p> “好的?”羅維祥有些訝異地看著我,“你同意?”
“祥子哥,你就是我哥,以后我在銘城只有哥哥,沒有其他人了?!?p> 聽了我的話,羅維祥激動地將一大大大勺子米飯塞到了我嘴里!
……
這個下午我隨著羅維祥搬離了魏家——這個我住了十八年,十八年都沒有焐熱的家。送別我的只有幫我提東西的劉媽,魏言富在客廳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姑姑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客廳里充斥的都是淡漠。這種淡漠相伴了我十八年,最終像一把刀子一樣把本來可能建立的親情了斷的一干二凈。
劉媽把我送到門口,放下皮箱,囑咐了幾句便趕緊關(guān)上大門回去了,這個人這么多年一直是這么的小心,主人不喜歡的事她會盡力的少做,包括現(xiàn)在對我的送別!
羅維祥把我的皮箱放進(jìn)汽車后備箱,然后幫我開車門。我正要跨步進(jìn)車,突然頭皮一陣撕心裂肺的疼,轉(zhuǎn)身看到魏瑾,而她的另一只手正要向我扇來,羅維祥趕緊抓住了魏瑾要扇來的手,大吼:“魏瑾,放手!”
魏瑾抓住我的頭發(fā)狠命地拽,我纏著紗布的手使不上力氣,只聽到她大罵:“夜鶯,你這個賤人,婊子……”
“住手!”羅維祥吼著抓了她另一只手,手部用力,魏瑾手疼松開了我的頭發(fā),但是她又出其不意地突然踢了我一腳,這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我咬了咬牙一陣怒火。反正今天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了,那就有仇報(bào)仇有怨報(bào)怨吧,于是我抬起腳踹了回去。
魏筱本來是在一邊看笑話的,見我竟然出手了,于是也沖了過來,抱著我死掐,死擰,疼的我身上直抽抽,我顧不得手上的疼,推開她,同樣給她一腳。魏峰本來一副不惜的搭理女人打架的架勢,只是看到兩個姐姐被欺負(fù),魏家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立即形成,魏峰也撲了過來。羅維祥一手拉著魏筱一手拉著魏瑾,我跟魏峰扭打在一起,魏峰雖然年紀(jì)小,但畢竟是男生,所以打起架來略勝一籌。
看我跟魏峰在地上扭打,羅維祥氣憤之下,將魏筱和魏瑾推了出去,然后提起魏峰也扔了出去!
奴隸也敢反抗!魏家三霸被激起了怒火,越挫越勇,三人一起撲了過來!
我們兩人打三人也不算費(fèi)力,只是羅維祥一直沒有出手,全是在扯架,可能是跟女人和孩子出手不在他的三觀之內(nèi)吧。而我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趁著羅維祥拉著他們,我只管上去狠打,把這么多年的氣一陣猛撒。
幾個回合過后,魏筱和魏瑾又同時沖了過來,羅維祥伸出兩只胳膊攔住了她們,魏峰見了又開始打羅維祥,羅維祥一直忍著沒有還手,我看不過,上去拉魏峰,魏峰伸手把我猛推了出去,我一頭撞在門口花園的矮墻上,舊傷又滲出血來,順著紗布往下淌。羅維祥紅了眼,丟下魏筱、魏瑾,抓起魏峰衣領(lǐng)就是一拳,這一拳可是狠,硬是把魏峰從門外砸進(jìn)了門里,大門被砸開……
魏言富和姑姑出來的時候,羅維祥正攬著我查看我的傷勢,魏筱和魏瑾正圍著魏峰查看他的傷勢。魏言富一聲怒吼:“這是怎么回事?”
羅維祥扶著我站了起來,冷冷地說:“羅老板,管好你的兒女,雅雅以后就是我的人,如果有人敢欺負(fù)我的人,我不會再顧忌他是女的、男的、老的還是未成年的!”
羅維祥說完也不管魏言富的臉色,扶著我上車,然后開車走人!
雖然受了傷,但心中空前的暢快,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羅維祥最后的話也特給力,足以滿足我這種小市民的虛榮心。
哈!揚(yáng)眉吐氣!
“雅雅,你沒事吧?忍一下,我們?nèi)メt(yī)院包扎下?!绷_維祥一面開車一面焦急地問。
我正洋洋得意,聽到羅維祥的話,愣了一下,“哦,你是說頭上的傷啊,沒事,你不說我都忘了?!?p> “真是太可惡了?!绷_維祥說著恨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我笑著說:“別生氣,他們不是也挨揍了嗎,不過……我們算不算是以大欺小???”
“那又能怎么樣?”
“呃……那確實(shí)不能怎么樣!”
說完我們都笑了起來。
羅維祥帶我去醫(yī)院做了包扎,還堅(jiān)持讓我做了一個頭部CT,確定沒事才在我的堅(jiān)持下去看望了余躍。余躍一切都好,只是臉部腫的厲害,醫(y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我本來想著余躍見到我肯定是好一陣抱怨,沒想到抱怨的話他竟只字未提,反而對我問長問短的,讓我很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