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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也渴望天明

第六章 過年

夜鶯也渴望天明 大盧 2200 2018-09-19 09:28:28

    大黑仍然跟著我回了北沙莊,只是我看他的眼神始終都是恨恨的,害的他只要空間允許自動與我拉開一丈距離。

  大年三十,年味十足!

  執(zhí)年畫,抹漿糊,狗窩旁一個“六畜興旺”,大樹上一個“滿院春光”,床頭上一個“身臥福地”,面缸旁一個“五谷豐登”……

  一院子喜慶,夜星拿著一張“六畜興旺”走到我跟前壞笑著說:“姐,你要不要來一張?”

  我瞟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一巴掌把“六畜興旺”拍在了他胸前,然后壞笑著跑開了,只聽他在身后大叫:“我的新衣服!”

  下午父親和后媽則忙著收拾我們新買來的年貨,做熟了好放著接下來幾天吃。我、夜星和大黑被趕的遠(yuǎn)遠(yuǎn)的,以免給廚房添亂。夜星提議一起打撲克,我也贊同,只是大黑一個勁兒的拒絕,“那個,我就不玩了,我在外邊逛逛?!?p>  “誒誒,別走呀,大黑哥,三個人玩才有意思?!?p>  夜星喊著追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拉著大黑進(jìn)來了,大黑靠著夜星坐著,怯怯的不敢看我。

  “噗!”

  夜星突然笑起來,笑一聲沒止住,一聲接一聲,一會兒捂著肚子沒完沒了的笑起來。

  我耷拉著臉掃了夜星一眼,又掃了大黑一眼,這一眼剛好對上大黑的眼睛,他神情一凜,又往外趔了趔,夜星笑的像個不停地抽抽的瘋子。

  “好了,夜星,還玩不玩?”

  聽見我說話,夜星抽的輕了一些,卻是拍了拍大黑的肩膀,拍著拍著又想笑,笑著笑著又想抽。我蹭地站了起來,“不玩就算了?!?p>  “誒,姐,姐,玩,玩,我不笑了,不笑了,再給我十秒鐘,我保證就不笑了……”他抹了抹眼淚,隨后在自己胳膊上使勁兒擰了擰,才堪堪停止了抽抽。

  “大黑哥,你坐那么遠(yuǎn)能夠得著嗎?”

  “能,能?!贝蠛谡f著不自覺地又往外傾了傾身。

  夜星“噗”又想笑,被我一瞪,堪堪把后半個“噗”給咽了回去,那臉卻以眼見的速度被憋紅。

  玩了一下午撲克,大黑一局都沒有贏,卻是“累”出了一頭汗!不是他不懂規(guī)則,也不是他牌技太差,而是這個環(huán)境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

  我暗暗笑了笑,起身給大黑倒了杯水,“大黑,你是一個做事兢兢業(yè)業(yè)的人,這打撲克也一樣,所以要好好打,不能玩忽職守!”

  我含沙射影地諷刺他大事小事都跟蕭明南回報,時時刻刻像個尾巴似得跟著我,一點自由都不給我。

  大黑低著頭更是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地咕噥,“是,是?!?p>  我暗笑,大黑您老人家要是受不了,就去跟您的尊敬的無恥的爛少爺請辭吧。

  晚上,我們像模像樣的弄了一大桌子飯菜,還開了兩瓶酒,每個人都倒上,就連聲稱從來不喝酒的后媽也高興地隨著我們喝了幾盅。只是大黑借口自己有點不舒服提前回房睡覺了。

  飯后大家一起看春晚,夜星卻突然蹭了蹭我,笑了笑,小聲地說:“姐,差不多就行了,大過年的?!彼贿呎f一邊看向大黑的房間。

  我笑了笑說:“聽不懂,快看電視吧?!?p>  夜星拍了拍額頭,倚在沙發(fā)上長嘆,“真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yǎng)也!”

  我慢慢轉(zhuǎn)身對著他微笑,笑的和藹可親春風(fēng)滿面楊柳依依,然后驀地抓起一個抱枕朝他砸了過去。夜星大呼,父親和后媽只是嘿嘿的笑。

  看了會兒春晚,酒勁兒一上來,就都爬床去睡覺了。

  有電并且有電熱毯真好,我躺在暖烘烘的被窩里,和著酒勁兒,剎那酣然入夢。

  按風(fēng)俗,要起五更!

  于是早晨五點鐘,我被巨大鞭炮聲震醒。開了燈,只聽窗外有人笑呵呵的說話:“爸爸,看怎么樣?我說不用叫我姐起床吧,一掛炮準(zhǔn)醒!”

  我磨了磨牙,夜星這孩子踩膀子上頭的本領(lǐng)絕對在我之上,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推前浪!

  我悻悻的坐起來,穿衣起床。

  按風(fēng)俗,五更是必須要起的,并且還要吃實心饅頭和餃子,這預(yù)示著接下來的一年身體都會扎扎實實的。

  穿戴好之后,我出門去洗臉,看到大黑正站在門口,見我出來,小聲說道:“少爺找你,說打你手機(jī)一直沒有人接!”

  “呃……我沒有看手機(jī),昨晚睡的死?!?p>  “那你先給他回個電話吧!”

  “好?!?p>  話落我便轉(zhuǎn)身回去拿手機(jī),看到手機(jī)上一共十多個未接來電,有羅維祥的、余躍的、向詩源的、大黑的、馮林的,還有一個陌生號碼……未讀短信更是一大堆,多是祝福類型的。剎那間我心情大好,原來姐對這個世界還是蠻重要的。

  大略看了下,蕭明南的未接來電也就兩個而已,羅維祥的還三個呢,卻咋咋呼呼的還一大早派監(jiān)工大黑來找我。

  我給蕭明南回?fù)芰穗娫?,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像?lián)排炸彈似的轟響起來,而是超安靜,聽那邊不說話,我試著問了一聲:“喂,蕭總,你找我?”

  一句話像引燃了火藥庫,蕭明南狂吼起來:“夜鶯,你還活著?”

  我把手機(jī)拿的離耳朵遠(yuǎn)一點,瞥了瞥嘴說:“呸,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大過年的。姐當(dāng)然活著,而且至少比你活的長!”

  “夜鶯,你找死!”

  我嗤笑一聲,沒好氣的說:“你這是在董家小姐那里受氣了嗎?來找我撒氣?如果你撒完了,那么我掛電話了?!?p>  “夜鶯,你敢!踩鼻子上臉是不?”

  “對,踩膀子上頭,我就這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大過年的,你跟我這么個人聯(lián)系真是不明智呀不明智!”我長嘆一口氣,大過年的剛睜開眼,真是不愿意跟他吵呀。

  “夜鶯!”

  聽得出他在磨牙,我卻換了一種口氣,“好了,明南,不跟你鬧了,新年快樂!”

  那邊又安靜了,好像一時沒有適應(yīng)過來我突然的轉(zhuǎn)變,過來一會兒,他的語氣也緩和了很多,不過還是牛叉哄哄的,“昨晚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喝醉了,睡著了?!?p>  “你倒是沒有心事?!?p>  “是啊,你的大黑把我照顧的這么好,我能有什么心事?!?p>  蕭明南又是一陣沉默,最后聽不出語氣地說:“新年快樂!”然后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聲,我覺得蕭明南一定是睡抽抽了,大早上的鬧得雞犬不寧就為跟我說個“新年快樂”?

  好玩嗎?有意思嗎?是我在乎他的“新年快樂”,還是他在乎我的“新年快樂”?

  和尚買梳子,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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