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漱完畢,我跟羅維祥打了聲招呼,便爬床關(guān)燈了。
迷迷糊糊睡了半夜,聽到敲門聲,嚇了一跳。
“誰?”
“雅雅,是我?!?p> “哦,有什么事嗎?”
“我……”
我等了一會兒,遲遲沒有聽見他回話,于是開了燈,并起身開門,他一臉疲倦地站在門口,我揉了揉眼,還不能適應(yīng)強光,但還是看清了他的輪廓,“祥子哥,有什么事嗎?”
“雅雅,我……”
“怎么了?”
“我睡不著?!?p> “呃……”我迷瞪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來找我聊天嗎?”
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沒有睡夠,有些抱怨,“祥子哥,三更半夜聊什么天啊,明天還有那么多事要做?!?p> “那我不影響你睡覺?!?p> “好,那你自己看會兒電視吧,我去睡了。”我迷迷糊糊的去關(guān)門,沒推動,才發(fā)現(xiàn)他一手抵著門,我皺了皺眉問:“還有什么事嗎?”
半天他有些扭捏地說:“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
“我只躺著你身邊看著你,保證什么都不做?!?p> 這話讓我醒了一半,我感覺自己像做夢似的,羅維祥正在做著不像是他做出來的事,說著不像是他說出來的話。想起以前蕭明南也是這樣,總是想往人床上爬。于是悻悻開口,“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話落,我迷糊的另一半也清醒了,這話好像我經(jīng)驗多么的豐富似的……
我驚訝地捂住了嘴,羅維祥臉色黑沉,身子一僵,然后抿了抿唇轉(zhuǎn)身走了。
“祥子哥,對不起,我……”
“砰!”我聽到羅維祥關(guān)門的聲音。
我暗暗罵自己,這下好了,羅維祥要整夜失眠了,我后半夜也別想睡了。
看了看表,凌晨兩點,還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四個小時——羅維祥還有四個小時傷心,我還有四個小時內(nèi)疚懺悔!
OMG!我真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第二天我們每人頂了一個黑眼圈,沒有更黑,只有最黑。我打著哈哈給羅維祥擠好牙膏接好水,然后又很自覺地去做早餐。
羅維祥悶悶的不說話,但是我打的水他用,我擠的牙膏他刷,我做的飯他吃。
餐桌上,我咬著筷子說:“祥子哥,你別生氣了,我當(dāng)時睡的迷迷糊糊的,說話也沒有經(jīng)過大腦,你看我早上做了這么多事情,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有時候恰是沒經(jīng)大腦最無心的話最傷人。可是怎么辦呢,這是事實,比起他,我確實經(jīng)驗豐富的不得了,但是既然已經(jīng)確立的關(guān)系,我還是想著能跟他好好的處下去。
羅維祥面上沒有表情,淡淡地說:“趕緊吃吧,吃完上班去?!?p> 我點了點頭,“好,但是你一夜沒睡好,要不要補個覺?!?p> 羅維祥頂著黑眼圈優(yōu)雅地吃著早飯不搭理我,但是他那滑稽且優(yōu)雅的形象讓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用目光壓制了我三秒,我立即變乖吃飯。
飯后,我用熟雞蛋給他滾了滾眼圈,又用遮瑕霜輕輕給他涂了涂,他坐著不動,也不反對我那么折騰他,大抵他也怕工廠的人看見了臆想連篇。
羅維祥一早上沒說句話,中午也沒有理我,我想我是真的傷著他了,可是誰讓他三更半夜去找我呢,我正困意難當(dāng),說出什么話來,他聽著了也只能是他活該。
晚上,我暗暗決定,如果他還不說話,我就不搭理他了,兩個人相處總是得有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平衡點的。
可是晚上一回家,他就自己下廚去了,盡管他做的飯不好吃,但是難得有這份心。我看著他忙來忙去的,干脆在沙發(fā)上坐了,還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做好飯,端上,又把筷子遞給我,“吃飯吧。”
“呼!”我松了口氣。
他滿臉不解,“怎么了?”
“沒事,你終于肯說話了?!?p> “快吃吧?!?p> “哦,祥子哥,你知道嗎,我今天已經(jīng)暗暗決定了,如果你再不跟我說話,我就……”
他抬眼看我,“就怎么?”
“我就也不說話了?!?p> 他還想保持冷淡的表情,可是那嘴角卻控制不住地越咧越大,最后還是兩個字,“快吃。”
“哦,祥子哥,你知道嗎,其實你還是笑起來好看。呃……其實你怎么著都好看,只是你不笑的時候,我沒有心情欣賞而已。”
“呵呵……”羅維祥終于忍不住笑了,“雅雅,要我喂你嗎?”
“啊不用?!蔽铱粗孢^來的勺子,趕緊端起了自己的碗,吃飯。
飯后,羅維祥洗碗,飯后羅維祥擦桌子,飯后羅維祥掃地,飯后夜鶯品茶,夜鶯看電視,夜鶯欣賞羅維祥干活。
他速度很快地收拾停當(dāng)了,便拉著我出去散步消食。由于我們太經(jīng)常溜達(dá),所以連小區(qū)里的流浪狗都認(rèn)識我們了。偶爾在小區(qū)外見著的時候,那只公養(yǎng)的半流浪狗還會對我們打個招呼。
我時常笑著對羅維祥說:“祥子哥,你看,我們不光人緣兒好,貌似狗緣兒也不錯?!?p> 羅維祥笑了笑說:“關(guān)系就要全面發(fā)展?!?p> 我噗地笑了,沒想到羅維祥那優(yōu)雅的一本正經(jīng)的外表下也有這么幽默的一面。
溜達(dá)完回家,又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以前沒有確立關(guān)系,羅維祥規(guī)矩的很,但自從確立了關(guān)系,雖然他答應(yīng)讓我慢慢接受,可還是主動的厲害。
比如現(xiàn)在某人去我的房間拿了我枕頭,又把我拽到他的房間,說是“培養(yǎng)感情”。
原來每個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私底下都有一顆齷齪的心!
我心里萬分明白早晚擦槍走火,但是內(nèi)心里也并不排斥他這樣慢慢靠近我。
理智告訴我,我總是要結(jié)婚的,而面前是個可以用來結(jié)婚的良人。
至于感情,我夜氏名言——感情就像路,來往的多了也便有了。
我的右邊躺著他,他的左邊躺著我。
他對著我笑,“雅雅,你真好看!”
“祥子哥,你也很帥!”
“那你就多看看吧。”
“……”
之后每天夜里這樣躺著變成了一種習(xí)慣。
一天他說:“雅雅,我可以靠你近一些嗎?”
“好的?!?p> 于是他靠我近一些。
一天他說:“雅雅,我可以握著你的手嗎?”
“你又不是沒有握過?!?p> 于是他握了我的手。
一天他說:“雅雅,我可以攬著你嗎?”
“你又不是沒有攬過?!?p> 于是他攬了我的腰。
一天他說:“雅雅,我可以吻你嗎?”
“你又不是沒有吻過。”
于是他吻了我的臉。
一天他說:“雅雅,我可以……”
“不可以!”
我看著他向下看的目光,立即打斷了他。
他看著我一臉笑意,“我是想問,我可以拍死那只正在咬你的蚊子嗎?”
“呃……”
我看到那只趴在胳膊上的蚊子,“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可是沒拍到。羅維祥就那么看著我,一直的笑,我羞惱,“祥子哥,看到蚊子你不拍,還問我?”
“我覺得還是要尊重你的意見的。”
我嘴抽抽了一下,“祥子哥,沒想到你這么壞。我一直以為你就像裱在框子里的學(xué)生守則,條條框框,一本正經(jīng)?!?p> “哦,我做了什么事,讓你覺得我是個榆木疙瘩老頑固?”
“我……”
“雅雅。”他聲音低啞,那和煦俊逸的面龐在暈黃的燈光下透著一絲誘惑,我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
他俯身從我額頭吻到耳邊,輕言:“雅雅,你準(zhǔn)備好了嗎?這樣天天擁著你,我想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我身體一僵,臉一紅,一把推開他,那就還是分開吧。
他老實了,乖乖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又一天他生日,我們兩個都喝了很多酒,我醉的更厲害一下,他攬著我,我擁著他,燈光迷離,天地暈眩,羅維祥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那頭頂七彩的燈光,紅紅綠綠混在一起分不出邊際。
“紅豆、綠豆,讓我分豆!”
想著那些曾經(jīng)與蕭明南怒懟的趣事,我禁不住傻呵呵地笑著咕噥著。
然后有沉涼的氣息襲來,卻喚不起我的清明,我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然后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天亮,我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的厲害,轉(zhuǎn)頭看到羅維祥在窗邊坐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眼圈兒青黑。
看著他奇怪的目光,我心神一凜,問:“祥子哥,你怎么了?”
“雅雅。”他開口,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破。
我慢慢撐起身坐起來,“你今天怎么了?”
他目光沉涼地看著我,“你真的愛蕭明南嗎?”
我蹙眉注視著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間問這個?”
他目光落在空處,沉沉地說:“你喊了一夜他的名字?!?p> “呃……”
我僵住了,我不明白昨晚自己抽什么瘋了,怎么會這樣?我真的喊了一夜那混人的名字嗎?
“怎么可能?”我一臉不可置信,卻是不敢再去看羅維祥。
“我以為……”他說了三個字,又停住,我默默地看著他,宿醉的大腦努力地理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以為那真的只是個交易?!?p> “交易?”
有什么在我腦中轟然炸開!我頓了一會兒。
那的確是個交易,可是羅維祥怎么會知道?蕭明南答應(yīng)過我不告訴羅維祥的。
“什么交易?”我裝作聽不懂。
“雅雅,蕭明南都告訴我了?!?p> “……”
都告訴他了?憑什么?蕭明南憑什么這么做?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什么時候好到可以分享這個秘密的地步了。
“雅雅?!?p> 不知何時羅維祥已經(jīng)來到我身邊在床邊坐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或許你那樣去跟蕭明南做交易只是因為你的善良你的歉疚,但是你肯為我做這些,讓我很高興……也很難受!你以前總對我說你喜歡蕭明南才跟他在一起,我信了。當(dāng)我得知這個交易,我痛悔萬分,我沒想到當(dāng)初我只是想救你,最后卻又將你推入虎口,甚至還給你帶來了那樣的蓄意的車禍!”
“呃……祥子哥,你在瞎說什么?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別聽蕭明南瞎說,那就是個見不得別人好的人?!?p> 羅維祥眼睛落在空處,一臉落寞,“是我害你愛上了蕭明南!”
我訝異地望著他,“祥子哥,你在瞎說什么?你今天這是怎么了?誰愛蕭明南了?那就是個混蛋!”
他抬頭,和煦的目光再次罩上我,“雅雅,現(xiàn)在留你在我身邊,是不是又勉強你了……我不希望我再犯錯!”
看著他沮喪的神情,我連忙安慰道:“這都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勉強不勉強的,你又沒有綁著我。”
“你之所以留在我身邊,是不是只是因為我曾經(jīng)為你做的那些?”
“祥子哥,好好的,你怎么了?”
“我以為我在你心里會是不一樣的,如果你留在我身邊只是因為我曾經(jīng)為你做的那些,那么……你不必如此,你為我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
說完他背過身去不再看我,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消化他說的話,良久,我弱弱地所:“祥子哥,你這是嫌我了嗎?”
他驀地轉(zhuǎn)過身來,“不,我怎么會嫌你?”
“我名聲不好,經(jīng)歷不好,爛人一個,我以為你像你表現(xiàn)的那樣喜歡我對我好,才留下的。沒想到……”
他一把將我拉入他的懷里,“雅雅,別這么說,我是真的喜歡你?!?p> “喜歡我,你還想要趕我走?”
他焦急地望著我,“我是怕我的喜歡會成為束縛你的繩索?!?p> “可是……你不束縛,我只能去漂泊。”
他將我抱的緊緊的,聲音低沉暗啞,“雅雅!我錯了!我會耐心地等你忘掉蕭明南,愛上我!”
“好!”
與羅維祥說了一早上瓊瑤版酥酥麻麻的心里話,算是開誠布公吧??粗且荒樀钠v,我扶額輕嘆,想必我昨晚真的很過分吧,以后酒還是少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