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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也渴望天明

第三十二章 委屈

夜鶯也渴望天明 大盧 2008 2018-10-14 09:40:00

    三人坐下,我給他們倒了茶,姑姑沒有了以往的傲慢,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著茶。我微微一笑:“姑姑,不用客氣,給長輩倒茶,是小輩應(yīng)該的!”

  “鶯子啊,好長時間沒有你的信兒了,還真不知道你就在銘城,要是知道這么近,怎么也得走動走動。”

  父親開口了,這就算是在關(guān)心我了吧,我笑了笑說:“哦,來了銘城之后遇到了點事兒,差點死了兩次,驚嚇過度,所以忘記跟家里聯(lián)系了。最近又差點成了全銘城的笑話,所以可以說是諸事纏身吧!總之,我這個女兒還是不夠孝順,這么近參空也應(yīng)該回家里看看的?!?p>  父親臉上的神色一再變換,訝然地問:“差點死了兩次,怎么回事?”

  “沒事,都過去了,我這人有福,血光之災(zāi)都被身邊的人給擋了!”

  父親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靜靜地等父親再堅持問問血光之災(zāi)的詳情,不料,那“那就好”就給此事結(jié)尾了,一時間心中真是又涼又苦。

  頓了頓,我說:“爸爸,我還沒有請你們吃過飯,今天請你們來,我很高興,點了一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來,嘗嘗!”

  “哦!”

  父親拿起筷子要夾菜,只見姑姑拽了拽父親的衣角,父親又放下筷子,說:“鶯子啊,不瞞你,其實我這次來呀,是為你姑姑的事。”

  “嗯,姑姑的事我已經(jīng)跟她說了,不是我干的,我也沒有那能力?!?p>  “鶯子啊,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吧!”

  都是一家人!這句話讓我無限感慨,這么多年誰又真心的當(dāng)我是一家人呢?

  “爸爸,我真的無能為力。”

  “鶯子啊,上次于世杰爸爸的事你也說無能為力,最后不還是你幫了忙?還是那句話,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吧,況且怎么說也是你姑姑把你養(yǎng)大的,還供你上學(xué),你才有了今天!”

  “是呀,雅雅,魏家好歹把你養(yǎng)大了,你總得顧及一下這十幾年的情誼,我不求你別的,就求你幫幫魏家,別收走魏家的房子,要不然,這么多人真得露宿街頭了!”

  姑姑說著又抹起眼淚來,我卻突然莫名的煩躁起來,變了臉色,憤怒出聲,“我就是養(yǎng)不熟喚的狗!這句話魏家每一個人都說得朗朗上口!還有五百萬!當(dāng)時是誰開價五百萬讓我還清撫養(yǎng)之恩的?一千萬!當(dāng)時又是誰逼著我嫁給一個與你們年齡相仿的人,并張嘴就敲了羅維祥一千萬的?你們大言不慚的一口一個養(yǎng)育之恩的時候,那么快就把這些事情忘了嗎?”

  我氣得熱血翻涌,父親和姑姑都安靜了,半晌,姑姑又抽抽搭搭的小聲說:“雅雅,魏家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至于那一千萬,那不是敲詐,那只是生意上的合作!”

  “夠了!沖著那點可憐的血緣關(guān)系我再叫你一聲姑姑,并且僅僅是因為我們都姓夜,你不要一口一個魏家,魏家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我已經(jīng)還了,所以魏家的事跟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魏家的事我管不了。如果姑姑真的無家可歸了,那么沖著你姓夜,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不會讓你餓著凍著淋著曬著!”

  空氣又陷入了安靜,姑姑一個勁兒的抹眼淚,不再說話。我氣得呼吸有點不平穩(wěn),許久,父親沉沉的說:“鶯子呀,咱過了橋即使付了費,也不能不感激那造橋的人?。 ?p>  “……”

  父親沒有多少文化,但關(guān)鍵時候他總是有能力讓我無法還口。

  “所以,鶯子,如果你真的不能幫他們留下房子,那么就在生活上接濟(jì)一下他們吧?!?p>  我剛剛平息的一口火氣又竄了上來,“接濟(jì)!我有這個能力嗎?我哪兒來的錢?我還欠別人一千萬,用了人家一千萬換取我不嫁給一個糟老頭子,我不得努力掙錢還人家呀!魏家再窮,負(fù)債一千萬了嗎?而我,你老人家使勁兒才能想起來的這個閨女欠人家一千萬!你們有誰問過我現(xiàn)在過得好嗎?有誰關(guān)心過我該怎么去還這么沉重的人情債嗎?你們只知道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來找我,像個衛(wèi)道士一樣告訴我應(yīng)該怎么做應(yīng)該怎么做?應(yīng)該?應(yīng)該的事情多了,你跟我媽媽離婚的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想想我?你把我送到銘城的時候是不是也應(yīng)該考慮下我的感受?還有你,我親愛的姑姑兼媽媽!我叫了你這么多年的媽媽,你有哪里做的像一個媽媽?我生病的時候你喂我吃過藥嗎?我委屈到哭的時候,你給我擦過眼淚嗎?你的三個霸王隨意欺負(fù)我的時候,你說過一句公道話嗎?我在魏家這些年過得就像一個二號傭人兼受氣筒,每天看著你們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過日子,最后竟然因為幾個孩子的幾句話,我連姓都要換了,罷了!我也不是非要姓魏,可你們竟然能狠心到將我賣與一個與你們年紀(jì)相仿的色魔,那么請問我親愛的姑姑,你舍得將你的親生女兒也嫁于那種惡心的人嗎?如果你說你愿意,那么我今天就是刻骨賣扣也要為你保住房子!”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話,我呼吸劇烈,手不停地顫抖!很久沒有生這么大的氣了,氣到肚子發(fā)疼,喉頭又有腥甜的味道!

  姑姑張著嘴一個字沒能說出,父親沉默了許久,聲音沙啞,“鶯子,你受委屈了!你欠別人的錢,爸爸幫你還,咱能還一分是一分!”然后轉(zhuǎn)頭又對姑姑說:“小鳳呀,這是因果報應(yīng)啊,你們要是沒有地方住就回老家吧,我那里雖然條件不好,但是好歹能遮遮風(fēng),擋擋雨。”

  父親的話讓我慢慢平靜下來,心里酸酸的,這么多年終于聽到親人的暖心的公道的話了,竟然一時間激動的想哭!看著父親佝僂著背縮在在那個大大的椅子里,頭發(fā)花白,臉上的褶子堆積在一起,刻滿歲月的痕跡,我心里突然被抽了一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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