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傍晚,我開著車著急地往醫(yī)院奔著。不料向詩源打來電話,我不禁有些納悶。
向詩源在L國,此時正是L國的上午,她不是應該正在婚禮上嗎?作為新娘子那么忙,還能抽出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放慢車速,用藍牙耳機接了電話,“喂。”
向詩源聲音急促,“鶯子不好了,我在婚禮上見到蕭明南了,他竟然是蔡建宇的表哥,想必你的事情他很快就會知道,你趕緊另做準備吧,啊,有人來了,我得趕緊去招呼,掛了!”
向詩源說的又急又快,消息的內(nèi)容又那么的出人意料,以至于我好久才反應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強烈不安地跳起來,仿佛一直躲躲藏藏卻突然間暴曬在陽光下。
我焦急起來,車的速度更快了,這種不安使我迫切想盡快見到七七八八,然后逃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車在行進中,我的思緒還在翻涌。
真沒有想到蔡建宇竟然與蕭明南有那樣的關(guān)系,那么他是不是早就把我和孩子消息告訴了蕭明南?
可如果蕭明南早就知道我這邊的情況,為什么一直無動于衷?
如果他知道且一直無動于衷,那么我和孩子就是安全的。他以前不來找我,以后也不會急著找我,所以這事倒也不是十萬火急,還是可以等孩子們康復了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如果他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呢?
我的心又急急的跳了起來,強烈的不安讓我又緊張起來。
我的思緒繼續(xù)翻涌著,想象著各種可能。
又或許事情根本沒有那么嚴重,蕭明南只是見到了向詩源而已,而他們之前是沒有見過面的,見了面也不會認識,而向詩源也只是從雜志上見過蕭明南,蕭明南卻沒有任何方式知道向詩源的模樣,所以事情應該沒有那么嚴重。
況且蕭明南就算知道了,又為什么非要找我呢?他這個人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說不定會裝作不知道,讓歲月繼續(xù)靜好下去。
再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實情,因著自己的美滿婚姻愿意與我兩兩相安無事!
如此想著,我心里輕松了一些,但還是打定主意盡快換個地方,即便是小概率時間,我也不能讓其發(fā)生,我是真的怕參合到攪的人家家庭不寧的亂事中去。
況且那么一鬧,我最無法面對的羅維祥可能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想到羅維祥,我心里澀澀的,也許他早就不愿意找我了吧,也許躲他早就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吧!
滿腦子亂糟糟的,不小心在紅燈時壓了斑馬線,果斷剎車,我深吸一口氣。
過往很凌亂,現(xiàn)在也不好,但生活還要繼續(xù),走得越是辛苦越要堅持,還從沒有過美好和幸福,又怎么甘心如此被生活貶進塵埃里?
車子再啟動時,手機又響了,是春城的一個陌生號碼,我不想在開車時接電話,只想趕緊見到七七八八,于是任手機任性地嗡鳴,我只管開我的車。
直到下一個十字路,車子因紅燈停下時,手機還在堅持不懈地嗡鳴著,我接了起來,“喂,你好,哪位?”
“夜鶯,我是陳赫?!?p> “陳赫?”我怔然,雖然也算相識兩三年,但是我跟他來往甚少,自然也沒有他的手機號,可是他怎么會在今天破天荒地找我呢?
“什么事?是曉燕又怎么了嗎?”我實在想不出什么他找我的理由,想必是他又找不到曉燕了,向詩源走了,只能跟我聯(lián)系了。
“你在哪里?你家沒人?”
“你找我什么事?曉燕沒有來找我,我也好一陣子沒有見到她了?!?p> “哦,我不是找曉燕,是曉燕在國外游玩時見到了好的玩具,給七七八八買了些,正好我回國有事,她就讓我?guī)Ыo孩子,她沒能一起過來,說是要參加向詩源的婚禮。”
“哦,是這樣啊,真是麻煩你們了,這么多年你們一直關(guān)照我們,真不知道怎么謝你們好。孩子這幾天有點肺炎,現(xiàn)在人民二院?!?p> “哦,生病了,正好我去看看他們?!?p> “哦,好,謝謝你!”
掛了電話,我對陳赫的變化有點瞠目,他一直是最討厭我們的,一直認為是我們把他的曉燕帶壞的,我們來之前曉燕沒說過離婚,也沒有老往外跑,可是我們來了之后,曉燕開始反抗了,跑了國內(nèi)跑國外,如果宇宙飛船對民間開房,那么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跑到外太空的。
但也或許是他和曉燕的關(guān)系好轉(zhuǎn)了呢,畢竟幾年下來,誰還能一直的幼稚,怎么也得有點變化吧。
如此想著,我也倒不再多想。
可心神還沒有定下來,手機又響了,我暗嘆,今天這個手機可真是忙呀,這短短的二十多分鐘的路真是沒完沒了了。
看到是王媽的電話,我趕緊接了起來,她在醫(yī)院看孩子,一般她打電話都是關(guān)于孩子的。
這次……也是關(guān)于孩子的!
“鶯子,不好了……”
王媽的聲音急促,嗚嗚咽咽的,聽不清楚,我便焦急起來,“王媽怎么了,你慢慢說,我沒有聽清楚。”
“孩子不見了……老天爺作證,我就出去打了瓶熱水,回來孩子就不見了……”
“什么?你快找一找呀!”
“我找了,整個醫(yī)院都找了,有人說看見他們被人帶走了!”
被人帶走了,被人帶走了……
王媽的話猶如重錘,將我的神智錘打的一片混沌!
“砰!砰!砰!”
我無意識地踩了剎車,后車追尾,后車的后車也追尾!
巨大的慣性將我震的前俯后仰,但是我大腦空洞,眼前一片昏暗,世界所有的聲音盡去,獨留一線將我的心臟都要刺裂的耳鳴!
七七八八被人帶走了!
是誰?
會是誰?
是壞人?是人販子?那種蕭明南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磨難在我眼前呈現(xiàn),我無法想象那樣的磨難要加注在七七八八的身上,他們還那么小,那么弱,他們會不會孤獨,會不會害怕,會不會痛苦,會不會找媽媽?我的心悶悶的痛,喉頭涌上腥甜的味道。
“鶯子,鶯子,你怎么了?你在聽嗎?房間里有一個紙條,說不讓報警,我等你拿主意?!?p> 紙條?
還留了紙條!那么是綁架?
綁架?誰要來綁架兩個孩子?
窗外有人猛烈地拍打著車玻璃,我的意識有了一絲清明,于是一腳油門沖了出去,朝著醫(yī)院奔去。
王媽嗚嗚咽咽的站在醫(yī)院門口等著我,見到我她一雙渾濁的眼睛猶如不枯竭的泉眼。
“到底怎么回事?”
我焦急地一把抓過王媽擎著的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看完后我狠狠地擰了擰眉,怔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上邊寫著,“夜鶯,明天中午十二點,帶著你的結(jié)婚證換孩子,不許報警,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