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在我們的七八莊園住了一周,跟蕭天業(yè)商定五十八天后為我和蕭明南舉行婚禮,當(dāng)然,他們識趣地征求了我跟蕭明南的意見。
外公臨走時非要把我和母親都帶到夢梵島去,我以身體不舒服拒絕了,但是答應(yīng)他等身體好一些再去。
外公走后,蕭天業(yè)也便打算離開,他這幾天過得郁悶,尤其是看到我時眼神怪怪的,估計是從心底看不上我,但又迫于外公的淫威不能出一言而憋得慌吧。
蕭天業(yè)背著手在園子里走,我跟蕭明南便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走停??纯矗K于在第五次回頭看我們的時候說:“我打算帶七七八八回陽城。”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也沒想的反駁道:“不要!”
蕭天業(yè)冰冷的氣息瞬間凍僵了方圓五米的花草,“嗯?我是他爺爺,親爺爺,連著根的親爺爺,為什么不能帶他們回老家看看,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他們不成?”
“不,不是的,關(guān)鍵是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們會哭鬧的!”
蕭天業(yè)冷眉看著我,“總得有第一次吧?再說我要帶他們?nèi)プ孀陟籼脽齻€香磕個頭,認(rèn)祖歸宗,這是必須的。”
“可也不急于這一時!”
“孩子都四五歲了,還沒有拜過祖宗,你打算讓他們多大去啊?”
“起碼等我和明南結(jié)完婚?!?p> “嗯?”蕭天業(yè)拉著臉釋放他的淫威,可是牽涉到孩子,我定然是絲毫不讓,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蕭明南,“明南,你說說,要不要兩個孩子認(rèn)祖歸宗?”
蕭明南輕輕將我往后拉了拉,笑了笑說:“自然是要的?!?p> “哼,那要不要跟我回去?”
蕭明南淡淡然地說:“自然也是要的。”
我神情一凜,握緊了蕭明南的手,心里一陣發(fā)慌,“明南!”
他拍了拍我的手,然后對蕭天業(yè)說:“其實我們早就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了,所以我和鶯鶯也應(yīng)該一起回去上香!”
聽到這里我心里一松,蕭天業(yè)眉頭緊了緊,最后說:“隨你們?!?p> “好,那我們收拾一下。”
“你們慢慢收拾,我?guī)е⒆酉茸w機(jī)走?!?p> 我心里一驚,上來就要再說幾句,蕭明南攔住了我,對蕭天業(yè)說:“那也得讓我們跟七七八八商量一下,不然離開我們,您可能會哄不了?!?p> 蕭天業(yè)頓了頓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蕭明南便拉著我去找七七八八了。
等走的遠(yuǎn)一點(diǎn),我負(fù)氣地甩開蕭明南的手,生氣地說:“蕭明南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能讓你爸爸把孩子單獨(dú)帶走?”
蕭明南嘆了口氣,耐心地說:“鶯鶯,你要知道七八莊園可能并不安全,還不如讓爸爸把他們帶走的好。”
我一怔,不能反駁。
“鶯鶯你放心,爸爸雖然對我不好,但是七七八八是他目前唯一的孫子,這幾天你也看到了他是真心喜歡七七八八,他這個人看似隨口說出,其實心底已經(jīng)考量了很長時間,他知道接下來我們會為婚禮做準(zhǔn)備,難免疏忽孩子,還有董家定然會因為你的認(rèn)祖歸宗掀起波瀾,他不希望這個事情波及到孩子。他這個人也是個心思縝密的,孩子跟著他雖然會想爸爸媽媽,但是起碼安全!”
我怔怔地看著他,不能反駁一句,蕭明南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鶯鶯,有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現(xiàn)在先保證孩子的安全!我們先去陽城呆幾天,等孩子們熟悉環(huán)境了再回來。當(dāng)然,如果你喜歡陽城,我們也可以呆在那邊,但是我怕陽城因為我們的存在而變得不再安全。”
我忐忑不安地看著他,仿佛一時間被千萬把刀指著,空前的不安,“明南!”
“鶯鶯,我們?nèi)ジ⒆觽冋f說吧?!?p> 我頓了頓,心里一片亂麻,但還是隨著他走了。
要坐大飛機(jī),七七八八自然是很高興的。我也跟他們講好了,爸爸媽媽會隨后趕到的,所以勸說起兩個小家伙也并不難。蕭天業(yè)便一刻也不耽誤地帶著七七八八走了。
我望著天空發(fā)呆,心里空嘮嘮的,這幾年也曾嫌孩子太煩,也曾覺得只有孩子睡著的時候我才是活的,可是現(xiàn)在孩子真的走了,我卻覺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一只大手輕輕攬上我的肩膀,溫聲說:“我們很快就會過去?!?p> “為什么不能帶我們一起坐飛機(jī)走?”
“你看到了,那飛機(jī)坐不了幾個人,老頭子出門定要帶著自己信得過的那幾個打手的,所以他寧愿我們自己想辦法去,也不會攆他的打手下飛機(jī)。”
我勉強(qiáng)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就是我們的可信度還不如他那幾個心腹?”
蕭明南輕輕嘆了口氣說:“是我的錯,不能討老頭子開心,連累你一起受委屈!”
我心中一緊,連忙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鶯鶯,我們也準(zhǔn)備出發(fā)吧?!?p> 我抿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從春城到陽城是比較遠(yuǎn)的,開車未免太辛苦,所以我們打算坐下午四點(diǎn)的航班去陽城,因時間充足,所以便把向思源夫婦叫過來囑咐幾句,順便把我媽媽托付給他們。
一同過來的還有蔡阿姨,蔡阿姨是十分討厭蕭天業(yè)這個姐夫的,所以在得知蕭天業(yè)過來的時候,她權(quán)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F(xiàn)在蕭天業(yè)人走了,她也樂呵樂呵的回來了,說是自從向叔叔和向阿姨帶著蕊蕊回了老家探親,她離開我媽媽就沒法兒活兒了。
老年人自有老年人的樂趣,我們也樂意看著他們高高高興興的生活。
午飯后我和蕭明南便坐車去機(jī)場,途徑一段盤山路。
春城的山真的可以說是美不勝收的花果山,即便在這樣沒有人煙的山路上擱淺,也能一邊賞花一邊靠野果果腹,我忍不住說:“這里真好,像世外桃源。”
蕭明南笑了笑說:“喜歡的話,以后我就在這里給你建一個度假村?!?p> 我笑著說:“可這里連塊空地都沒有,你建在哪里?”
“只要想建總會有辦法的,比如鑿山斷壁?!?p> 鑿山斷壁使我想起了多年前他帶我去的那個阿夫人的“小三”晚宴,我不禁又煩躁起來,“當(dāng)年為什么帶我去那里?”
蕭明南尚還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規(guī)劃中,一臉迷茫的問:“去哪里?”
“斷壁上的那個晚宴。”
蕭明南想了想,有些吞吐地說:“這個……”
我毅然地瞪著他,他用打手蓋了我的眼睛,將我重新拉到他的懷里,誠懇地說:“對不起!其實當(dāng)時我內(nèi)心也是很亂的,我不知道該把你放在什么位置,我只是幻想著你能接受某種身份以至于我們可以更久地呆在一起。”
“可你不覺得那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嗎?”
蕭明南默了默沒再解釋什么,只低聲誠然地說:“對不起!我愿意接受今后你任何方式的懲罰!”
我氣憤地抬起頭在他肩窩上砸了兩拳,他默默地受了,看著他乖的無可挑剔的樣子,我鼻子一酸又緊緊地抱住了他,想著過去的坎坷,更覺今天的不易,許久我發(fā)著鼻音說:“真慶幸我當(dāng)時留下了孩子,否則我想我們不會有以后的這些日子了!”
蕭明南默了默說:“世事難料,不能下定論,即便你不留下孩子,你也不能保證我不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將你從與羅維祥的婚禮上搶回來!”
我抬頭打趣地看著他,“你真是個矛盾的人,你以前說過,你是一直要放棄我的,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你,最后還用孩子綁了你,你才不得不跟我將就著過日子!”
他眉峰一擰,聲音有些冷,“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你不承認(rèn)?”
他嘆了口氣,將我的腦袋按到他懷里,使我不能再看他,“鶯鶯,我承認(rèn)我說過前半截,但是后半截是你自己妄加揣測了,我絕對不是一個將就的人,所以也絕對不是將就著跟你過日子。”
我側(cè)著腦袋看他,或許他又在我臉上看到了自戀的東西,所以又開始好不客氣的打擊我,“不過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碰到你就總會倒霉,總會做出不理性的雜亂無章的事情,智商也會大打折扣!”
我有些生氣地瞪他,他又笑著捏捏我的臉,“但是,即便是不理性,事后也沒有后悔過,比如七七八八的到來,是我做過的最沖動的也最不后悔的事情!后來得知你因為這個原因跟姓羅的有了間隙,我還莫名地舒坦了一陣!”
“蕭明南,你這人真是……”
我看著他有些得意的壞壞的表情,不由得又要伸拳去揍他,還未能揍到,突然砰的一聲,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感覺到我被蕭明南抱的緊緊的,但仍是一次次劇烈的翻滾、撞擊,然后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我也不再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