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yīng)該是傅成文第一次有興趣和我分享他的分析過程,然而我倆都沒有想到的是,急切的我并沒有給他面子,直接拒絕了他。
雖然他被我的這個反應(yīng)氣得直翻白眼,但他的嘴卻并沒有因此停下來,給我解釋道:
“紀理的媽媽是單親母親,而且據(jù)我所知,她似乎也沒有什么靠譜的經(jīng)濟來源,那么紀理上學(xué)需要的這些費用是從哪里來的呢?撫養(yǎng)一個高中生要付出的財力,可不是一個沒有穩(wěn)定工作的人能夠承擔(dān)得起的,那么他這個沒有工作的媽媽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就可想而知了。”
“哇,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自己的媽媽是……”
我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但我知道傅成文一定懂我的意思。而聽完我說的話,傅成文搖了搖頭,否認了我的想法,繼續(xù)說道:
“不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肯定沒有辦法和紀理一起生活,而且這事肯定瞞不過紀理,按紀理的性格,如果被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要他的錢?!?p> “那就剩一個結(jié)果啦,肯定有人在暗中幫她?!?p> “而且90%的可能是個男人。”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一會兒要見的人是男人?”
“不,是有可能在見到紀理媽媽的同時,見到一個男人。我就是想讓你先做一個心理準備,這里面的事情很多,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一會兒面對的事情可不簡單,你不止要做好心理準備,還需要做好身體上的準備。”
傅成文越說眉頭皺得越深,似是十分擔(dān)心,但是我聽完他的描述之后,不知怎的,竟然莫名升起了一種興奮的感覺。
“天哪,大家這件事兒我從來沒怕過?!?p> 面對我的反應(yīng),傅成文只感覺頭上的青筋直跳,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地說道:
“我是讓你放聰明一點兒,不是非要打架?!?p> “好吧,那我跟著你走就可以了吧。你說打我就打,你說跑我就跑行吧?”
見我態(tài)度良好,傅成文才點了點頭,然后帶著我去了車站,坐車到了紀理家。
一路上,傅成文都顯得十分低沉,好像心里藏了很多心事一樣。我站在他旁邊,幾次開口想問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每次在說話之前,我又都十分猶豫,結(jié)果到下車的時候也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眼看著公交車離開之后,傅成文帶著我彎彎饒饒地用了好久才找到紀理家的那棟樓。走到他家樓下之后,傅成文再次叮囑我,讓我一會兒盡量少說話,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我再三點頭,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打擾到他。他這才嘆了口氣,扯著我上了樓。
到了三樓之后,他示意我停下來,然后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門。
“來啦來啦,是不是小理回來了?”
伴隨著有些尖細而又詫異的喊聲,那緊閉著的防盜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婦人,她穿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應(yīng)該是正在炒菜。見門外站著的是兩個陌生的小孩,她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愣在了原地。傅成文見狀,拉著我,立刻低下了頭,以一種十分抱歉的語氣率先開口道:
“對不起阿姨,耽誤你炒菜了,我是紀理的同班同學(xué),因為紀理今天沒有來上課,所以老師讓我們兩個來詢問一下他的狀況,阿姨,請問紀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病了嗎?”
要說曹云霄的演技堪稱一流的話,那么我覺得傅成文假裝乖巧的時候,他那個演技跟曹云霄簡直不分伯仲。他這么溫溫柔柔,奶聲奶氣地一開口,連我都產(chǎn)生了一種“他是一個好學(xué)生”的錯覺,更別說是哄騙紀理的媽媽了。
就在我暗自驚嘆傅成文的演技的時候,屋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暴怒的聲音:
“瀟湘,你看看你養(yǎng)的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這個小兔崽子一天就知道敗老子的錢,老子辛辛苦苦賺錢供他上學(xué),他竟然敢給我逃課。媽的,你這個賠錢貨趕快給我拿錢,不然你也從這兒給我滾出去?!?p> 我感覺我和傅成文什么都還沒有問,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就解決了我們心中大部分的疑問。如此看來,應(yīng)該是某些男人突然斷了紀媽的經(jīng)濟來源,不然的話,紀媽應(yīng)該也不會想著去找姜爸吧。
果然還是為了錢啊。
正當我無奈的時候,那個一直說話的男人終于從里屋走了出來。他看著我倆的時候一愣,然后臉色迅速變得猙獰了起來。
“真沒想到是你們兩個。
雖然我臉盲,但是只要有特別的事情發(fā)生,我就算只見過那個人一面,那我也能記住這人的臉。而眼前這個男人,我確實就只見過他一面,但我們之間的仇怨,可沒有那么簡單。
這家伙曾經(jīng)被我和傅成文一起打過。
因為他跟蹤過程澤鑫。
那還是之前我們初二的暑假在外面玩的時候發(fā)生的事,程澤鑫幾次出門,都感覺身后有人跟著。因為我們在外地旅游,程澤鑫就沒好意思跟我們說這件事,怕影響我的心情,直到我們回來,才找了個機會單獨與我說這件事。
我聽完之后,心里“噌”地一下就躥起了怒火。當天下午,我就偷偷和傅成文商量了一下,設(shè)了個圈套,讓我假意約程澤鑫出來,然后由傅成文負責(zé)在遠處跟著,看看弄不能讓那人主動暴露了出來。
不出意外,那人確實上了套。在傅成文把他堵在了小胡同之后,我從另一個方向堵住了他的出路,然后我和傅成文毫不猶豫地打了他一頓。
雖然那時候我倆都還小,但怎么也說練了十來年的散打,還是二打一,他根本就沒有逃的可能,只能被動挨打。當然,我們并沒有下死手,但是也沒怎么留情,保守估計他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個多月。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結(jié)果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個地方,我們又見面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