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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蒼仙山的天依舊是那么清冷,然而,當(dāng)和煦的陽光灑向大地,暖暖的氛圍映著那漫山遍野的白雪,讓清冷的仙山生出了幾番暖意。
可以說是徹夜未眠了,只要是閉上眼睛,紅鸞的腦海中便反復(fù)出現(xiàn)那個彈奏伏羲琴的場景。一番掙扎之下,趁著某些難纏的家伙還未來打攪她,索性就先去老狐貍那里品上幾壇上好的桃花醉,正所謂一醉解千愁。
原是可以直接飛進(jìn)南天門的,十分不湊巧的是,今天剛剛換了新的守衛(wèi),還是剛剛被提上仙界的,于是乎,這個九重天上唯一的公主殿下被華麗麗地攔了下來。
“九重天可是你這等低賤的小妖可以擅闖的?還不速速離去!”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黑臉守衛(wèi)大聲呵斥道。
“六界眾生皆平等,怎的妖就成低賤的了?何況……擅闖?你去問問天君,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擅闖!”紅鸞有些慍怒,畢竟從她有記憶開始,她的阿爹阿娘就同她灌輸著“眾生平等的理念”,即便是魔,也只是針對那些作惡的魔?!翱辞宄?,這是帝姬令,吾乃南溪公主之女,九重天上唯一的公主殿下,聽明白了就速速讓開?!?p> “從未聽說這九重天上有什么公主殿下,更何況是什么帝姬令,再不離開,就休怪我二人無情!”另一名守衛(wèi)用一口癟嘴的官話呵斥。
就在紅鸞想要硬闖時,一只滿身雪白的九尾靈狐大搖大擺地從兩名守衛(wèi)之間走過。
“老狐貍,兩百年不見,你可是越發(fā)的會偷懶了,如今,連人形都不肯變了?!”只見狐貍在轉(zhuǎn)過身的同時,幻化成了一個看起來只有18歲的凡間男子模樣,一襲紅衣,握著一根幾萬年的老槐樹拐杖。
“見過月老?!眱蓚€守衛(wèi)畢恭畢敬地行禮。
“免了免了!”隨即擺了擺手后,月老一邊繞著紅鸞一邊上下打量,“你是……小紅鸞?!哎呦我的天啊,我的小紅鸞啊,你一下消失了兩百多年,可著實是想死老身了!”
只見剛剛還想裝作一副嚴(yán)肅模樣的月老大人,看到帝姬令后瞬間破了功,緊緊的抱著她,惹得身后的兩個守衛(wèi)背脊上一陣惡寒,雖然的的確確沒聽說過有公主,但連月老都這個樣子,那還有什么可懷疑的?!剛剛被喜提天兵,不必再受輪回之苦,這……上任第一天就得罪了公主殿下,果真是……時也,命也……
“小紅鸞,你告訴老身你這些年都去哪玩兒了?老身可是尋了你好久呢!”
“老狐貍,我想念你的桃花醉了,咱們邊喝邊聊?”
“桃花醉……說到這,我就傷心,我的那些好酒都被你舅母盡數(shù)搜刮去用作蟠桃盛會了,就連剛剛釀了一百年的都不放過,可憐……可憐……可憐老身那些的好酒啊~~~”一把辛酸淚啊。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唉,只能等到蟠桃宴上再解千愁了……”說著紅鸞便要假裝離開。
“別……別啊,哎哎哎,小紅鸞,你先別走啊,我啊……”只見月老給她使了個眼色。
“果然是老狐貍……咳咳咳,嗯,老狐貍啊,我突然記起來,我的一個朋友想讓我給她帶一根紅絲帶,你帶了嗎?”紅鸞故作大聲地問道。
老狐貍畢竟是老狐貍,一聽便明白,于是附聲道“啊,今天走的匆忙,就沒帶,不然你隨我去姻緣閣,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不理會兩個守衛(wèi)的內(nèi)心掙扎,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了南天門,手牽著手蹦蹦跳跳的朝著姻緣閣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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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月老,整天除了忙著給凡人牽線搭橋,還得幫襯著神仙的終身大事兒,看到個單身的神仙,一門兒心思的給人找伴兒,可以說是最與人親近的神仙,也是最不正經(jīng)的神仙了,因為……
“我說老狐貍,你這些話本子,三百年前我就看完了,能不能換些新的?”各種的男女之情,以及……男女之情。
“有的有的,我這姻緣閣可是這四海八荒記載男女之事最齊全的地方了?!痹吕隙松狭藘蓧约赫洳亓巳f年的桃花醉,“小紅鸞,這兩壇可是老身我最后的珍藏了,前兩天老君和太白老頭兒來我這兒尋,我都沒給,今天也就是你,來來來,同老身說說,你遇上什么困難了?說不定,老身還能幫幫你呢!”
“老狐貍,你說……司命的命簿……”
“打??!司命那小丫頭……”
“那個……就算他長得過于眉清目秀……也不至于被叫成丫頭吧?”
整個九重……哦不,是整個天族都找不出第二個能比司命仙君更加眉清目秀之人了,偏偏還喜歡穿個粉色的衣裳,回想紅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竟也是直接把他叫成了“姐姐”?!
“哎呀總之,司命的命簿千萬千萬別去碰,別看他平常一副對誰都平和的模樣,一旦動了他的命簿,他會拼命的!這不前些日子還有個后生不信邪,偏偏去了他的府上偷偷地動了那命簿,結(jié)果,被司命那小丫……那小子打個半死,到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不敢下床呢!”這話是絕對沒添油加醋的,司命仙君主管凡人的氣運,若是出了一點差池,那道時又要如何向天君交代,更何況,在其位,謀其事嘛。
“我就是想看看我跟宣絡(luò)的命運罷了,不過想來,他負(fù)責(zé)的是凡人的氣運,神仙的……”
“你等會兒,你剛剛說跟誰?”
呀!說漏了……
“額……沒誰,喝酒,喝酒……嘿嘿……喝酒!”想要打馬虎眼糊弄過去,奈何,某只老狐貍不領(lǐng)情。
“我剛剛可是聽到了,宣絡(luò)……你這……什么情況???步你娘的后塵?”后塵?
“什么意思?怎么就成了步我阿娘的后塵了?”
“我問你,你喜歡上他了,是或不是?”月老十分篤定地問。
“啊呀,什么跟什么呀!我不是喜歡上他了,我……”
“那你就是愛上他了!”更加篤定。
“我……他是我的天劫,是我飛升上仙的劫!不過……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之前師伯同我說起過,我跟他好像……是要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的,而且……”狠狠地喝上一口酒。
“而且什么?”
“而且……昨天晚上,我奏響了他的伏羲琴?!?p> 聽此,月老竟也是實實在在的愣在了那里,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
“老狐貍,你說,蟠桃盛宴上,我是不是有時間去司命的府上……”
“司命負(fù)責(zé)凡人的氣運,若是你們兩個下凡歷劫的話,他或許能幫上忙,但……你們兩個都是神仙,還都不是一般的神仙,一個是九重天第一人,一個又是南羽都的少主、未來的鳳族女君,他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唉,天命如此啊……
“別說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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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盛宴從來都是九重天上的大事,神族中有頭有臉的神仙都會受到宴請,誠然在大多數(shù)天族人的心中,妖,作為一種低賤的存在,即使再不被看好,也會受到宴請,當(dāng)然,妖族之中能有資格受到宴請的,非妖帝莫屬。
“多年不見,小紅鸞如今也已經(jīng)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呢!”說話的是剛剛接任妖帝之位的彥脩,要說彥脩,就不得不提起紅鸞的阿爹阿娘……當(dāng)然還有魔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彥脩是楚風(fēng)與南溪的媒人,也是出了楚風(fēng)之外,殤?yīng)熥詈薜哪小?,明明是個妖,卻偏偏同天族走得近,甚至還是南溪的藍(lán)顏知己、楚風(fēng)的酒友,還是那種楚楚通殤?yīng)熥鲗Φ摹?p> “彥脩爺爺?shù)故窃桨l(fā)的成熟了呢!”
爺……爺爺?!
“你你你剛剛叫我什么?本君比你爹還小上五千歲呢!越發(fā)的沒規(guī)矩了!”
“像我阿娘了!”
“沒錯!同你阿娘一個德行!”
“……”切!
“司琴上仙!那日還是要多謝……”說話的是宣絡(luò)。
紅鸞本著眼不見為凈的心思想要離開,“那個……我突然記起來還有件事要找表哥商量一下,彥脩叔叔,你先喝著……”
然而,“??!我的頭!”紅鸞轉(zhuǎn)過身直直的撞上某人的胸口,“誰??!敢撞本……公……主……”定睛發(fā)現(xiàn),原本還在同司琴說話的宣絡(luò)已站在自己的面前。
“見過妖帝,在下有要事要同紅鸞殿下商量,實在抱歉!跟我走!”只見宣絡(luò)作揖行禮后一臉嫌棄地將紅鸞拉走。
“什么情況?”彥脩詢問著姍姍來遲的老狐貍。
“眼下……凡間應(yīng)該是到了春天了吧!”老狐貍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彥脩說道。
春天……嗯,有趣了。
蟠桃園很大,采摘仙桃的仙子并非是所有的地方都會去,于是,宣絡(luò)便將紅鸞拉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我倒是沒想到,你的膽子會這么??!說,這幾日為何要躲著我!”
“我……我才沒躲著你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宣絡(luò)一改往日淡漠如水的模樣。
“我只是想喝老狐貍的桃花醉了!嗯!沒錯,桃花醉!”我才沒躲著你!沒有!
看著她逞強的模樣,宣絡(luò)道“哦?如今想來,是我錯了,我還以為你是覺得尷尬,想換一處待幾天不過……如此甚好,既然你不曾覺得尷尬,日后,你我也就不必渾身不自在了,總之,都是要在一處的?!?p> 什、什么?紅鸞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話說某人不是一向淡漠如水的嗎?為何在此事上他竟然……竟然……難不成她要同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人糾纏不清?!“你還真是看得開……”
宣絡(luò)又恢復(fù)了溫潤的笑容,“不然呢?”
算她沒問吧!“對了,盛宴結(jié)束后,我得留下來同舅舅商量一下魔尊的事情,畢竟……上古兇獸都不是好對付的,一旦它們沖破封印,魔尊一定會利用它們開啟鎮(zhèn)魔塔的,到時候即便是有幸開啟鳳血石,也是六界無法承受的?!?p> “這個我也有想過,這樣,盛宴結(jié)束后,你先隨我回云蒼宮,師父閉關(guān),我必須先交代好宮中的事宜,才能陪你回南羽都?!?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