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千年后。
“參見主上?!?p> “參見主上?!?p> 紅鸞緩緩睜開已經(jīng)合上千年的眉眼,修靈帶著其他人早已守在她的身旁多時。
“主上?!毙揿`喚了一聲,“如您所囑,已經(jīng)在華清洞府將宣絡(luò)上神的神魂封印。另外……”
“宣絡(luò)在凡間的情況如何?”
宣絡(luò)在仙島取到仙草后便被他毀了,但畢竟是上古仙島,就算是好事,但也需要給個交代。再者……他又沒有任何歷劫經(jīng)歷便成了上神,于是,終究是要走一遭的。
原本情況危急的紅鸞,因為仙草的關(guān)系身體已經(jīng)無礙,只是還是會陷入沉睡,偶爾醒過來之時也會為了宣絡(luò)的事情囑托修靈幫忙。
“已經(jīng)跟星君交涉過了,只是……”
“只是什么?”
“星君的意思是,他僅僅只是掌管凡人的宿命,至于神仙……可能需要去緣機處查一番了?!?p> 緣機仙子嘛……
“如今主上您剛剛蘇醒,此事先容后再議,眼下當務(wù)之急是先好好的休養(yǎng)生息,恢復(fù)法力,還有……還有您的登基大典?!毙揿`恭敬地站在一側(cè)行禮答道。
越階飛升成為上神,能力自然也是更勝從前。紅鸞沒有再說話,站起來走到窗邊,向著遠處望去,越過皚皚雪山,越過忘川,她看到了魔都,千年的光景,于她而言不過是做了幾場毫無意義的大夢罷了,但對于魔族而言,神魔之戰(zhàn)雖大敗于神族,新上任的魔君卻在這千年的光景里將魔族恢復(fù)了元氣。
“魔族可有何動向?”紅鸞背著身,緩緩的問道。
“魔族新主確實很有一套,這些年將魔族治理得井井有條,但似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不論是我們還是其他的神族,都還算不錯,哦對了,還有就是您能蘇醒過來也是他的功勞,他……他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將魔族的圣物萬蓮花帶來給您療傷。”
“萬蓮花……”紅鸞微微抬起左手,一朵冰花赫然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你親自去一趟魔都,將此物交于魔族新主,告訴他……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只要不危害蒼生,我鳳族都會助他?!?p> “冰霜令……您確定?”修靈有些許的不可置信。
“就這樣吧?!奔t鸞淡淡地回道,然后又言:“我去凡間待幾日,登基大典的事情……”
“可您的身體……”
“無礙,交托與你,我放心。還有……”紅鸞轉(zhuǎn)過身,“我明日去趟九重天,同天君商量一下宣絡(luò)歸位的事,對了,宣絡(luò)的身世……有多少人知道?”紅鸞有些擔心地問。
“這些年到是沒也什么,只不過私底下還是有人……”
“天族……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哦對了,你的那兩個侍女,明日跟我走,在凡間的這段時間,就讓她們兩個為我護法,免得你兩邊跑?!毙揿`沒有再做聲,行禮后便帶人離開了她的寢殿。
紅鸞早就料到會有一些無聊的聲音出現(xiàn),然而身為一族之長的天君,她的舅舅,卻并沒有對此進行任何的所謂態(tài)度可言,想及此,不免得有些唏噓,她當真不應(yīng)該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帝王身上。
?。ǘ?p> 翌日。
“站?。 眱蓚€天兵攔住了紅鸞的去路,“你們是何人?此乃九重天,不是你們的鄉(xiāng)野……”
“想死嗎?”紅鸞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聽此,兩個天兵面面相覷,“來人。”只見又來了十幾個天兵齊齊將長矛對準了紅鸞跟她身邊的兩個侍女。
“放肆!”斂月大聲呵斥道,“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你們眼前的這位乃是即將登基為鳳族女君的紅鸞上神,惹怒了我家君上,你們又有幾條命能活!”
“你、你休要唬我等,公主殿下已昏迷千年,就算是醒來也是需要時間恢復(fù),你……”領(lǐng)頭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這活蹦亂跳的,哪里有剛剛醒來的樣子,冒充上神,罪該致死,來人,拿下!”
“且慢!”就在他們剛剛想要動手之時,身后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幾位且慢……哎呦,我這把老骨頭哦,幾位,天君還在九霄云殿等著小殿下呢,若是怪罪下來,你我都是擔待不起的呀?!笔抢虾?。
只見剛剛還在叫囂的天兵頭目,聽了老狐貍的話瞬間一滴冷汗劃過額頭,“殿下贖罪,末將實在不知……”
“走吧?!奔t鸞也是懶得理這群仗勢欺人的東西,畢竟在天上看門看慣了,旁族的無名之輩也就不放在眼里。
本以為會在九霄云殿見面,卻不想是在白帝的府邸,想來也是,身為虛陽唯一的師弟,宣絡(luò)的事情對他來說自是重要的。當然,紅鸞在凡間帶了那么多年,自然懂得胖子并非是一下子吃出來的道理,因而半路上紅鸞便借著“剛剛蘇醒身體不適的”由頭轉(zhuǎn)道去了太子府——玹梧宮。
“不知是哪家的仙子,可是知道此乃玹梧宮,不是你想進邊能進得來的?!币粋€身著白衣的仙子從長廊出來,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依然無法掩飾她的慍怒,而她身后跟著的十幾個婢女更是緊張的低下頭。
紅鸞沒有急著回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慢悠悠地對著她身后的婢女道:“說天族的人都是懂尊卑、守規(guī)矩的,怎么太子府的人就是個例外?”頓了頓后又道:“仙子也知這里是玹梧宮,是太子的地方,太子都沒怪罪下來,仙子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
“分明是你在顛倒黑白吧!我家娘娘不過是問你的身份,你倒是搬出了……”
“果然是沒規(guī)矩的東西?!奔t鸞身后的清月見那位“娘娘”身邊的婢女對自家的主上不敬,便呵斥道:“你們的管事宮女難道沒跟你們說過,主子說話,當下人的就得安靜地聽著嗎?”
“就是!”清滟附和,“我家主上是什么身份,你們家娘娘又是什么身份?敢質(zhì)問……”
“好了?!奔t鸞打斷了清滟的話,“幼不幼稚?!清滟,你去趟七殺處,讓七殺來見我,還有清月,你拿著帝姬令去一趟緣機仙子處,取什么東西應(yīng)該不比我多說吧?!?p> “唯?!?p> “唯?!?p> 待二人離開后,紅鸞將目光定在了那位“娘娘”的身上,微微抬起左手輕輕一揮,剛剛頂撞她的婢女瞬間吃痛的蜷縮在地上。
“娘娘救我??!娘娘救命!”
眼見著自己的婢女被如此侮辱,心中的憤怒更甚,但緊接著看到她周身被烈火灼燒,又是一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住手!”
“娘娘救命啊!好疼啊!?。√?!”烈火灼燒,身后的婢女雖然不曾見過紅鸞的真容,但見此情形也是猜出了幾分,懼怕躲避之余更是慶幸自己人微,沒有多嘴。
見那婢女因為紅蓮業(yè)火的灼燒而不停的在地上打滾,紅鸞終是心滿意足的緩緩地收回了左手,石靈現(xiàn)身,揮一揮衣袖,那婢女周身的紅蓮業(yè)火也便消失不見,“你們不該招惹她的,要知道,若是沒有她,你們都沒有活路?!北涞穆曇糇屓烁杏X到徹骨的寒。
“膽敢在玹梧宮……”
“你若再多說一句廢話,別說你是哪位殿下的妃子,即便是天妃,我也能讓你頃刻間挫骨揚灰?!奔t鸞的眸中那道若有似無的殺氣,讓本就心生懼意的宮女們更是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動作便成了下一個……
?。ㄈ?p> 清月帶回了緣機仙子的仙運簿,紅鸞反復(fù)查看后終于還是不禁皺起了眉。
“上神若真的要插手此事,怕是會有違天道?!逼邭⒕粗t鸞,心中思量了幾分,便已明白她心中所想。
“那又如何?七殺命閣于你而言是怎樣的影響,七殺君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這樣一出生便被命閣所束縛的人,就算真的違背了天道……呵,其實有些事,久了,也不過是過眼云煙了吧……天道什么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奔t鸞輕輕抿了口茶苦笑道:“心之所向,一往而情深,宿命糾纏……”嘆口氣,“隨緣吧,萬一你們那個天道可憐我呢,畢竟……是它先對不起我的。”
七殺君看了看紅鸞,心底不禁思索,也是一陣苦笑:“活了幾萬年,竟不及上神的一千年,最后竟活成這般模樣,畏首畏尾,著實是討人嫌了?!?p> “七殺君言重了,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于我來說,南羽都要護,宣絡(luò)更要護,就算日后會有什么,便是逆了天去,本君也在所不惜?!?p> “此話……他也說過?!?p> 紅鸞微微一怔,思咐著“他也說過”四字,許久,她笑了,笑得像個天真的孩童,她知道,他……也一直知道。
自此以后的許多年,紅鸞都沒有再見過七殺君,有人說他為尋找復(fù)活之法一直在四海八荒游歷,也有人說他是不想停留在過去的傷痛之中,所以去了西方梵境,只為覓一處安寧,其實,只有紅鸞明白,他是為了找回原來的那個自己,那個意氣風發(fā)的自己,那個,不再孤寂的自己。
天君終究是拗不過紅鸞,準許她去凡間。雖說她是自己的外甥女,但她更是南羽都即將登基的女君,同他一般君臨四海,聲名八荒。至于宣絡(luò)歸位之事,天君畢竟是天君,只要是君,就會有所忌憚,宣絡(luò)雖為上神遺子,但終歸身上已有魔氣的存在,想要真正被天族所接納是不可能的,但總歸他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上神,故而,以禮相待是必要的,何況那云蒼宮本就是虛陽上神羽化前的住處,身為他的遺子,父位子承也在情理之中。
翎奈卿
最近一直在瓶頸期,以前就知道寫小說很累,但第一次覺得很無力,原本寫好的幾千個字會突然因為思路的變化被刪掉,唉,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