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悾慏大殿。
楊映誠收到了一封薄薄的信。
是淼惔國的信,信紙外框由翡翠和黃金制成,拆開信封,上面什么字都沒有,白色的信的紙上只印有一個圖案,一只饕餮。
楊映誠皺著眉,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并非是擔(dān)憂什么,隱隱約約,他明白事情的發(fā)展,但卻完全無法阻止。
他很迷茫,思來想去,完全沒有一個應(yīng)對的方法,現(xiàn)在的他,就像茫茫瀚海中飄蕩的一葉孤舟,如果可以,他想要有一個帆,想要有一個掌控方向的舵。
于是,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悾慏大殿中的官員一齊被召來。
場面與往常不同,每個人都擺著迷茫的神情,是緘默,是躊躇,是苦楚,亦或是更多的無奈。
“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p> 沒有文字,只是一個饕餮的圖案,究竟又能代表什么呢?
“卑職若未看錯,這應(yīng)該是一只以鮮血畫成的饕餮,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饕餮,正對著畫面,顯然是想要吞噬著什么。”
楊映誠朝百官望去,打破沉默的正是平日少言的荊影。
“你接著說。”
“以卑職的經(jīng)驗,這可能是一種暗號,有其隱喻,有口無肛只進(jìn)不出的饕餮,只要順著意思去想便是了。”
“不錯,很顯然,淼惔國指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貿(mào)易的事情了,這不過是一種示威。”楊映誠說:“但今天,我想要與諸位商議的并非此事,而是有關(guān)太子繼位的事情,此事從刺殺事件后便一直擱淺著。如今,我國尚有四件難以解決的棘手之事,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已經(jīng)實在不能再拖了?!?p> 鄭允平道:“丞相指的可是公主的事,刺殺的事,外貿(mào)的事?可還有一件,不清楚是指?”
楊映誠沉沉道:“藍(lán)九天叛亂后,白夜囚動蕩而如今產(chǎn)生異常吞噬之事。”
這時,一旁的荊影不解問道,“可現(xiàn)今我等還未充分準(zhǔn)備,不知何日可......”
“不必費心,現(xiàn)在人選倒也只剩楚輪一人了,登基之事,如今即可?!贝筇猛猓邅砹艘蝗?,那人相神色滄桑,雙眉凝重,不少人對這個人很是陌生,但如此,還是有幾位資歷較老的大臣認(rèn)出了該人。
此人,便是鎮(zhèn)守了邊疆十?dāng)?shù)年的大將——孫羽塵。
“孫將軍?”楊映誠疑惑望著他?!按巳水?dāng)年在前朝盛世之時,自愿選擇坐鎮(zhèn)北域十?dāng)?shù)年,可此刻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朝廷?”
似是看到了眾人的疑惑,孫羽塵解釋道:“我是被藍(lán)九天召回的,剛剛回城,便聽說了二皇子被刺的事情。我提議,穩(wěn)定現(xiàn)在的情況,定只有讓太子迅速繼位?!?p> “來人!”
如安排好一般,大殿的周圍涌出了一群手持刀刃的士兵,面色不善,孫羽塵面色將在殿中的楚輪帶來,親手扶上了空虛已久的王座。
此時,大臣們面面相覷,在孫羽塵的神威之下,卻未有一人敢上前制止。
楚輪也被此變故給駭?shù)恼f不出話,顫顫地望著方下的場面。此時,孫羽塵一聲吩咐,一旁的侍衛(wèi)將黃袍為楚輪披上。
眾人看向?qū)O羽塵徑直地從靈柩中取來了老皇帝的皇冠玉璽。夕陽西下,在落日的余暉中,孫羽塵恭敬的將玉璽交給了楚輪。
又是一聲驚叫,而驚叫聲未止卻拉長成了嘶嘶的聲音,眾人朝著聲音望去,那個發(fā)聲的臣子已經(jīng)利劍穿喉嚨,僵直地躺在了地上。
孫羽塵雙眼圓瞪,向著群臣沉沉道:“現(xiàn)下,還有有異議的人嗎?”
“萬歲”
楊映誠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旁所有的人皆已虔誠跪下。此時,所有人包括孫羽塵,都在等待,等待楚輪的表態(tài)。
最終,楚輪將有些沾了塵的皇冠穩(wěn)穩(wěn)地戴在了頭上。
混亂之中,劍拔弩張的宮殿中,他那樣淡淡地道:
“朕愿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振興冥元。”
聲音不大,但卻也已讓場上的每一個人都清晰的聽見了。
“這些天,你辛苦了?!背單⑿χ銎鹆伺_階下的楊映誠,又朝著眾人道:“今后,就要靠諸位輔佐了。”
一時之間,楊映誠卻莫名其妙感覺似是舒了一口氣,哪怕明知這極有可能是一場預(yù)先謀劃的陰謀,可他卻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心安,是一種放下了許多東西的心安感。
在這個夕幕下,沒有豪華的登基之典,繼位之誓,與其大張旗鼓的去宣布什么,不如誠誠懇懇的去面對與承擔(dān)。
轟!
他看見五彩的禮炮在夕陽即將落幕之時放響,他想說些什么,但卻語塞在口。
浮浮沉沉的前路,究竟會如何,他不知道,但只要有堅持下去的勇氣,便必定有改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