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譎波

　　海晟集團，公司遍布狼族大大小小的城市，參與的行業(yè)數(shù)不勝數(shù)，從餐飲到工業(yè)，服裝到化工，每個企業(yè)都有海晟集團的身影。此刻的街道，車水馬龍，燈火通明，正展示獨屬于都市的繁華。

　　高大的寫字樓，一群員工正在辦公，直升機的螺旋槳，引起了靠窗一邊人的注意?！俺鍪裁词铝?？”“不知道?！薄邦^一次見警察出動直升機?！蓖焐系闹鄙龣C，急匆匆地在高樓大廈間穿行。隔壁的大樓就是這座城市的警察局，時常能看見樓頂廣場訓練的場景。人們戲稱警局為“眼中眼”，因為這座城別稱千眼之城。不少金融界的巨鱷，都把總部放在千眼之城，包括爭奪市場的有力競爭對手，眼目混雜。

　　除開生意場上的對頭，網(wǎng)絡上還有不少戲言，說只要溜進局長的辦公室，就能看見每一處公共場所的細節(jié)，甚至花盆中的土。在信息即是關鍵的時代，無疑掌握了這座繁華的城市。更有甚者，在千眼之城里，盜賊剛剛把手放進你的口袋，警察就已經(jīng)一手拍在他的肩頭，一手準備好了手銬，一如樓宇里的精英人才一樣，高效利落地帶走喝茶。有謠言稱，這也許就是千眼之城沒有守備軍的緣故。

　　聽著舷外的螺旋槳聲，警太狼有些緊張，扶著艙門的手握得更緊了。這是他自坐上辦公椅后，第一次出任務。落在海晟集團的大樓頂端，早已等候多時的錢太狼，迎著風走了上來。

　　停機坪上，抓住被吹地飛舞的領帶，錢太狼揪住西服的衣領，對著獨自從艙門跳下來的警太狼問道：“是警局長嗎？”“是我。情況如何？”“我已經(jīng)疏散了上下兩層的人員。”關上樓頂?shù)拇箝T，警太狼和錢太狼坐上電梯。

　　按下31樓的按鈕，錢太狼似是想起了什么，回頭鄭重地道：“待會，還請不要透露嫌疑人和您說的話?！本屈c頭：“卷宗中不會出現(xiàn)你們公司的機密，但是案件的細節(jié)……”錢太狼自然知道警太狼也要向上級交代，“放心，不會為難的。”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了，整整一層樓只有他們兩人站在中央廳室中，其它的員工早就撤出了大樓。猶如復制粘貼一樣的辦公臺，在兩側(cè)有序的羅列著，井然有序。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走廊，警太狼感嘆，早聽說海晟集團財力雄厚，沒想到每個片區(qū)都為員工準備了活動區(qū)，真是羨慕不來。在一旁尋找的錢太狼：“31……31，啊，在這。”抽出一張邊角微微發(fā)黃的圖紙，展開圖紙的聲音在有些空曠的廳室額外清晰。

　　“生產(chǎn)部經(jīng)理的辦公室在310-407號房間，看，就是這里。”錢太狼手指點在圖紙上，指出一個位置。由于狼族的領土沒有廣袤的平原，對于破碎的平坦地形，設計師極盡所能，充分地利用了每一寸土地?！拔疫M去和嫌疑人談過，他們大概在窗邊。”錢太狼道：“我想想，他們的姿勢是這個樣子?！笔稚媳葎澲?。雖然警太狼覺得他在手舞足蹈，但還是描繪出了一副場景。

　　嫌疑人左手持槍，右手掐著人質(zhì)，左邊就是墻壁，身后是加厚的玻璃幕墻，兩人緊靠左側(cè)的墻壁，坐在墻角里。警太狼問道：“墻體是什么材料？”錢太狼回答：“高層建筑通用的鋼板，安標準加固過?！薄班??！本强聪虼巴猓瑢ふ抑ㄖ??！案浇惺裁吹胤侥芸匆娹k公室嗎？”錢太狼搖頭，“整個公司大樓大致成倒立的‘介’字，窗戶在辦公區(qū)V字部位的北側(cè)，而后面的生活區(qū)最高只有二十層?！?p>　　警太狼眉頭一皺，既不能破墻，也不能直接狙擊，只能正面制服歹徒了?！昂臀艺f說，他倆有什么矛盾嗎？深積的那種。”錢太狼表示沒有印象，案件是突然發(fā)生的，上午有人看見銷售部的經(jīng)理，進了辦公室，就業(yè)務上，兩人似乎發(fā)生了分歧，一直洽談到了下午，不少路過的員工聽見了激烈的爭吵聲。直到下午，秘書去送文件，嘴碎說了兩句，銷售部經(jīng)理直接掏出了手槍，直接結果了她，再是劫持昏倒的同事。

　　“沖動作案么……”警太狼稍稍放松，這類案件的罪犯，一般只要情緒穩(wěn)定下來，恢復理智，即會喪失威脅性?！跋劝讶朔€(wěn)住再說吧?！本切断律砩系难b備，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張牙舞爪。隨手抄起桌上的礦泉水，又拿走了一塊面包，雖然不知道是誰的，錢太狼也沒阻止。

　　“吱呀——”一聲門響?！罢l？”抓起桌上的槍，抬起低垂的頭，銷售部經(jīng)理警惕?！熬臁！遍T外傳來警太狼的聲音，正氣凜然?！熬?？錢太狼讓你來？”經(jīng)理冷哼一聲?！拔沂蔷珠L?！薄熬珠L？”經(jīng)理一愣。“上任儀式上，我們見過面?！本桥e著面包和水，慢慢地擠進了門縫。

　　沒等經(jīng)理詢問，警太狼自動轉(zhuǎn)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沒帶武器。用腳輕輕地關上門，警太狼微笑，“餓了吧？”“……”經(jīng)理撇嘴。警太狼拿來的是一塊五元錢的面包，一根香腸涂上厚厚的奶油，放在以前，他是絕對看不上眼的?？墒恰?jīng)理眼中的面包，在燈光的照耀下，變得異常美味?！肮緙”人質(zhì)也醒了過來，肚子叫了一聲。

　　見他醒了，經(jīng)理一把掐住脖子。冰冷的槍口，抵在額頭上，生產(chǎn)經(jīng)理立馬清醒，“我的老兄，我說的真是實話！”警太狼耳朵一動，覺察事情不對，難道他是有預謀的？，嘴上也在安撫道：“不要沖動，既然你叫我來，想必是有什么話說?！?p>　　緊緊地卡著生產(chǎn)經(jīng)理的脖頸，滿眼血絲的眼珠死死地盯著警太狼，生怕一個不注意，沖上來救走生產(chǎn)經(jīng)理?！澳阏f，到底為什么要害我？”警太狼心一沉，目的性極強的打擊報復。可不知道為什么，警太狼總感覺他的話里，夾著一絲希冀。

　　“害了你我有什么好處？”生產(chǎn)經(jīng)理急得臉紅，“你想想，你死了，公司會派誰替代你的位置？”“我知道是那個混賬，可你也跟他有過節(jié)?！薄拔摇鄙a(chǎn)經(jīng)理欲哭無淚，這是什么邏輯。警太狼明白，再不開口，混亂的銷售經(jīng)理沒準一會就斃了屋里的所有人。

　　“他到底干了什么事？”“卡！”槍口猛地對準警太狼，銷售經(jīng)理深吸了兩口氣，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字節(jié)，“為了公司的任務。我日夜奔勞，談成了交易，可貨物全部被這個中飽私囊的家伙私吞了！現(xiàn)在公司面臨著極其嚴重的損失！”“我沒有！”生產(chǎn)經(jīng)理也辯解，脖子漲起一絲潮紅，“我們廠同樣日日加班趕點，踩著點完成了公司給的指標！”“XXXXXX！”銷售經(jīng)理破口大罵，“你以為我是傻子？運輸部門都告訴我了，你只交割了合同上67%的貨物！”“那就是任務的全額！”“那是公司耍我？鬼話！”兩人又炒作一團，全然不顧警太狼。

　　爭吵愈發(fā)激烈，似是感覺獲救無望，生產(chǎn)經(jīng)理直接捅破了臉皮。兩人開始通過黑歷史互相攻擊，特別是“為擠掉了敵對公司，故意在原料產(chǎn)地投毒”的勁爆消息。海晟集團乃至雷鳴集團，一直是業(yè)內(nèi)四面臨敵的大企業(yè)，相比于一點一滴積累，人脈熟絡的老牌勢力，雷鳴更像是突然跳出來的陌生人，沒有一家公司認可它。因此它的黑料，足夠從敵對公司拿到豐厚的報酬。這……，警太狼心臟狠狠地一縮，內(nèi)心早已推測出一條驚人的結論。

　　“嗯？”不等警太狼準備用武力解決，突然聽見了什么動靜。情緒激動到了極點的銷售經(jīng)理，一槍打死了人質(zhì)。沒等警太狼抱住他臥倒，左側(cè)的墻壁射出一發(fā)子彈，也結果了他的性命。

　　“！”抬起頭的警太狼見兩人身死，立刻沖出房間，走廊上空無一人。“哐當！”一腳踢掉門，只有四枚彈殼在隔壁房間，沒再追擊，最近的樓梯口被封死了，神秘人要逃，只能經(jīng)過中央大廳，走電梯。而錢太狼就在那等著他，即便打不過，電梯的監(jiān)控，也能看見他（她）。

　　警太狼快步走向中央大廳，一個想法，突兀地出現(xiàn)腦海里，警太狼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一點，盤旋在腦海里的想法，不是沒有可能。等待的錢太狼一見他出來了，便問：“怎么樣？”眼神一滯，警太狼回到：“叫法醫(yī)?！卞X太狼立馬抄起桌上的電話?！氨O(jiān)控，能用嗎？”正在打電話的錢太狼一愣，“啊，最近系統(tǒng)維護，不能用?！薄芭丁笨粗X太狼身后的腳印，警太狼支吾道：“沒什么，案件需要?！薄八麄冊趺礃恿耍俊薄扒榫w失控，被擊斃?！?p>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警員報告道，聽報告的人灰（小灰灰）?？粗种械馁Y料，默默地在心中分析，讓警方做自己證人的罪犯也不是沒有，但是這次確定是那個羊族安插進的奸細所為。自從上次行動失敗，灰就一直在搜集有關的線索。墻體上的彈道，與刺殺攻太狼的特點一致。

　　可他為什么要殺海晟集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