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團一碰到秦?zé)o懼的胸口，就爆發(fā)出一陣光芒。與此同時，秦?zé)o懼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嘴里還發(fā)出一陣陣叫喊，仿佛在經(jīng)歷著很大的痛苦。
周破云看差不多了，右手一揮，已經(jīng)變成紫紅色的靈氣團朝著院墻附近就飛了過去，就聽“轟”的一聲，墻壁被撞破了一個大豁口，地上還被砸出一個大坑，坑里還有裊裊青煙飄起。
朱一刀見過周破云的這一招，因此臉色如常。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哪里見過聲勢如此之大的招式，一時間議論紛紛。
“那招叫什么？幻靈劍？威力也太恐怖了吧！”
“是呀，感覺像是斷瀑境以上的人才能發(fā)出的招數(shù)啊。”
“你說，我們?nèi)デ笄笾芷圃?，他會不會把這招教給我們？”
“別傻了，就算他肯教，咱們多半也學(xué)不會吧？”
秦?zé)o懼此時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兩眼茫然地望著天空。他只覺得渾身的靈氣像是都被抽干了一樣，四肢使不出一點力氣。周破云拖著劍，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少年低頭看著不久前還叫囂著要廢掉自己的對手，說道，“秦?zé)o懼，被賤民打敗的感覺如何？”
秦?zé)o懼動了動眼珠子，用仍然輕蔑的眼神看著周破云，“賤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意了嗎？我會不斷地找你挑戰(zhàn)，直到擊敗你，然后廢了你的修為！”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對我們的敵意這么大，但我開始覺得，讓你繼續(xù)修行下去，以后終會成為修行界的禍害的。”周破云將劍舉起，指著秦?zé)o懼說道，“就算要得罪靈尊九圣，我今天也要把你廢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秦?zé)o懼笑了起來，聲音顯得空洞而且犀利，“像你們這樣的賤民，一輩子就是做牛做馬的命！你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的！”
“能不能改變，就不勞你操心了！”周破云說著，雙手一送，利劍刺進了秦?zé)o懼的靈樞里，鮮血泊泊涌出。秦?zé)o懼再次厲聲嚎叫起來。周破云看著對方逐漸扭曲的臉，發(fā)現(xiàn)自己卻感覺不到一絲獲勝后的輕松。看起來，并不是只有成歡那些人才敵視平民出身的修行者。就連靈尊九圣的徒弟，也成見頗深。而這成見，似乎不是奪得學(xué)院頭名就可以化解的。
算了，這個問題太大，再想也想不出什么結(jié)果。周破云將劍收回，正要向朱一刀等人在的地方走過去，卻看見朱一刀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身后。
“喂，你發(fā)什么呆呢？”周破云朝朱一刀揮了揮手，問道。
朱一刀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周破云的身后，又指了指他們住所的方向。周破云順著對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顧千山似笑非笑地正看著自己。而他身后站著，除了顧曉晨，竟然還有一個人...是秦?zé)o懼？！
這怎么可能？我不是？難道...？周破云感覺脊背一涼，他猛地朝秦?zé)o懼躺著的地方看去。只見另一個“秦?zé)o懼“還躺在地上，胸口淌血的哀嚎著。下一刻，地上的秦?zé)o懼容貌漸漸變的模糊，然后化成了一陣黑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剛才你把秦?zé)o懼打倒在地以后。我看見顧千山突然出現(xiàn)在你身旁，然后他就把秦?zé)o懼給帶走了。”朱一刀的聲音傳了過來，“可你不知怎么的，一直對著地面在自言自語，后來還拿劍刺了一下。我想提醒你來著，可叫了半天你都沒有反應(yīng)。”
周破云沒有接話，他的身體感覺有些冷。這就是靈尊九圣的實力嗎？我知道顧千山不會放任我將他徒弟的修為廢掉，可我竟然連他什么時候出手阻止的都沒有看見，就這樣糊里糊涂地中了他的幻術(shù)。如果他剛才想要廢了我，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顧千山見周破云一直盯著自己，就開口說道，“小子，把我的笨徒弟打敗了，是不是還想著要從我這里討些獎賞啊？”
周破云一愣，立刻說道，“晚輩不敢！剛才前輩沒有動手廢掉晚輩，晚輩已是感激不盡了。只是，晚輩有一事想要請教前輩?！?p> “什么事？”
“前輩也覺得，我和在場的這些平民子弟，都是賤民，永遠(yuǎn)不可能在修行上有所造詣嗎？”周破云盯著顧千山的眼睛說道。
顧千山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每個人在世間都有自己的位置，安于天命才是正途。如果水里的游魚非要追求飛鳥的位置，那到頭來可能只會落的個粉身碎骨的下場?！?p> 果然如此，連你也覺得，既然生為平民，那就甘心當(dāng)一輩子的平民，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周破云心中的倔強被激了起來，說道，“前輩此言晚輩不敢茍同。水里的魚只要努力，終有一天也會高高躍起，乘著清風(fēng)化龍而去的！”
顧千山一愣，然后笑了起來，“呵呵，化龍？說的倒是挺動聽的。小子，我承認(rèn)你在同齡人中的實力不俗，可是自信和狂傲往往只有一線之隔。打敗了無懼，看來你覺得天下已經(jīng)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p> 周破云剛想出言反駁，卻被顧千山打斷了，“這樣吧，你我來打個賭如何？兩個月后的雪嶺大會，無懼他也會參加。到時候你們再比試一次。如果你贏了，那我就收你為徒?！?p> 這句話猶如掉進沸油鍋里的水滴，瞬間讓人群沸騰了。
“什么？如果周破云能再贏秦?zé)o懼一次，就能成為靈尊九圣的徒弟？”
“乖乖，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聽說靈尊九圣招的徒弟，過去五年加起來還不到十個人呢！”
秦?zé)o懼也沒想到師父竟然會找周破云打賭，而且賭的還是自己的位置。他看向師父的背影，怯怯地說了一句，“師父，如果那個賤民贏了，那是不是說…”
“你打算再讓他贏一次？”顧千山?jīng)]有回頭。
“當(dāng)…當(dāng)然不是！弟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再輸給那個賤民的！”秦?zé)o懼咬牙說道。
顧千山擺了擺手，說道，“晨兒，扶你大哥下去休息吧?！?p> 顧曉晨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秦?zé)o懼，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同樣有些站不穩(wěn)的周破云，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她默默地遵照著自己父親的命令，扶著秦?zé)o懼往院子外走去。
在和周破云擦身而過的時候，周破云聽見少女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周破云沒有細(xì)想那一句道歉里的含義，因為他此時的心思都在顧千山的賭約上。成為靈尊九圣的徒弟，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放在從前，周破云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涩F(xiàn)在，在和秦?zé)o懼大戰(zhàn)了一場之后，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那么確定了。
此時，顧千山的聲音再次傳來，“如何，敢不敢和我打這個賭？”
“那如果晚輩輸了呢？”
“輸了的話，你下半輩子就只能做一條魚，再也不會有機會化龍了。”
這就是說，我輸了就會被廢掉修為吧？周破云聽到這個狠毒的條件，心里反而感到有些釋然了。看來你并不是真心想要收我做徒弟，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出面廢了我的修為，所以想要借著徒弟的手，來將我踩倒在地。這樣，你就可以在世人面前宣布，魚就是魚，永遠(yuǎn)不可能騰空化龍的。
想到此處，周破云說道，“一言為定。不過，如果我贏了的話，我也不會當(dāng)你的徒弟?！?p> “哦？那你有什么條件？”顧千山有些意外。成為靈尊九圣以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愿意成為自己的徒弟。眼前的這位少年，有點意思。
“如果我贏了，你要向這里所有平民出身的學(xué)生道歉。因為，你的徒弟侮辱了他們?！敝芷圃埔蛔忠活D地說道。
周破云的話語再次震驚了在場的其他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周破云竟然要為了一個公道，而放棄這直上青云的機會？朱一刀站在周破云身旁，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他是殺豬匠的兒子，平時沒少被別的世家子弟嘲笑。雖然朱一刀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那些人刻薄的話語也并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如果能讓靈尊九圣對著所有的平民子弟道歉，那估計學(xué)院里的其他人以后都不敢再對他們冷嘲熱諷了吧？
想到這里，朱一刀看著周破云的背影，喃喃說道，“兄弟，你為了我們，放棄這大好的前程，值得嗎？”
周破云回頭一笑，說道，“前程是自己趟出來的。我可不愿意跟著他，最后變成像秦?zé)o懼那樣的人?！?p> “好，小子，我就答應(yīng)你的條件。如果你贏的了秦?zé)o懼，我就在雪嶺大會上當(dāng)著天下修行者的面道歉！”顧千山也答應(yīng)了周破云的要求。
得到了靈尊九圣的承諾，周破云也終于完全放松了下來。此時，他只覺得腳上輕飄飄的，有點走不動的感覺。少年轉(zhuǎn)過身，對著朱一刀抬手說道，“兄弟，扶我一把...”
然后，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周破云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