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是周破云最熟悉的靈尊九圣,號稱“一畫敵千軍”的顧千山。
今天,顧千山穿著一件華麗的黑色大氅,手里握著一把火紅色的寶劍,劍柄上垂下淡粉色的流蘇。他臉上的表情,依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奇怪,我記得顧千山用的是墨汁???他拿劍來做什么?”少年轉(zhuǎn)頭問朱一刀。
對方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時,站在他倆前面的一個高個子學(xué)生轉(zhuǎn)頭說道,“你們不知道嗎?那是顧千山夫人的佩劍?”
“他夫人的劍?”
“對,顧千山的夫人,原來是五凰城城主的女兒。她用的兵器叫火凰劍,就是顧千山手里拿著的那把。聽說那劍出鞘時,能聽見鳳凰鳴叫的聲音呢。”那學(xué)生繼續(xù)說道。
“十五年前,顧夫人意外身故。自那以后,顧千山但凡出現(xiàn)在外人面前,都會帶著這柄劍,以表示自己的夫人也來了?!?p> 少年聽完這個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從他自身的經(jīng)歷,以及他和顧曉晨的交流中,他一直以為顧千山是一個感情淡薄的人。
現(xiàn)在看來,這位靈尊九圣,竟然如此長情,對逝去之人如此念念不忘。這樣看來,他也不算是冷血之人。
周破云還想再問問那學(xué)生,顧千山和他夫人的事情,卻聽周圍不少人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是老錢!竟然是老錢!老錢!老錢!”
不止是附近,大半個會場里的人,此時都狂熱地叫了起來,“老錢!老錢!”
只見門里走出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家翁,臉上的小眼睛笑得都瞇成了一條縫。他邊看著坡下的觀眾,邊咧嘴笑著說道,“哎呀呀,真是好熱鬧,好熱鬧??!”
和顧千山淡淡的聲音不同,這富家翁的嗓門頗大,在賽場中回蕩著。
富家翁從腰間解下來一個小包,伸手從里面抓了一大把金葉出來,然后往空中一拋,就見會場中下起了一陣金葉雨。
他邊走邊拋著,而觀眾席上的眾人也拼命的伸出手去,想要接住盡可能多的金葉。還有人不停地叫著,“老錢!這邊!往這邊扔!”
“哎呀呀,不要著急,都有份,都有份的!”富家翁手上的動作不斷,一把又一把的金葉撒向空中,又落到了人群中,引發(fā)了一陣又一陣的哄搶。
也不知道他手里的那個包是什么材料做的,里面竟然能裝這么多金葉。撒了這么半天,還是能從里面掏出錢來。
“周破云,快看!我搶到了十片金葉!”朱一刀不知道從哪擠了過來,伸手亮出一把金葉,興奮地叫到。
“這下發(fā)了,就算第一輪被淘汰回家,至少還賺了這十片金葉?!敝煲坏缎⌒囊硪淼匕彦X收好,高興地說道。
不過此時的周破云,完全沒有關(guān)心對方在說什么。自從剛才老錢撒出第一把金葉以后,他就將靈氣覆蓋在了雙眼之上。
金葉這東西,厚度很薄,就算用力投擲,也最多能丟到二十步遠(yuǎn)的地方。少年很好奇,這位靈尊九圣,是如何將金葉從接近五百步以外的地方,送到了他們的面前。
在少年的視野中,只見無數(shù)道黃色細(xì)線,連接起了天空中的金葉,和老錢的手掌。
靠著這些極細(xì)的靈氣絲,老錢能夠讓薄薄的金葉,平穩(wěn)地落在每一個人的手上。
在上次和秦?zé)o懼對戰(zhàn)的時候,周破云見到了對方如何用靈氣操縱多樣兵器的。
可那種程度的操縱,和老錢對靈氣的掌控程度比起來,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想想看,如果這些靈氣絲不是用來發(fā)錢,而是拿來操縱兵器或者暗器的話,那將是多么恐怖的實力。
這時,門里又走出了第三個人,是一位打扮普通的中年婦人。她皺著眉頭看著這滿天的金光,鄙夷地說道,“老錢,你怎么還是這么俗,搞的滿場都是銅臭味。你就不能像老顧那樣,追求點高雅的東西嗎?”
說完,她雙手在胸前結(jié)了一個蓮花印,朗聲說道,“六神靜心咒,起!”
隨著這個聲音,會場四種的空中出現(xiàn)了六個閃亮的光環(huán)。然后,每個光環(huán)中都走出了一個散發(fā)著白色光芒的人像。
這六座人像在空中坐下,開始集體吟唱起《靜心咒》來。
《靜心咒》是專門用來寧靜心神,排除雜念的。此時在會場里回響,剛才還狂熱的眾人,聽見此咒以后,也都慢慢地低下了手,臉上也變得虔誠起來。有些人甚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跟著天上傳來的聲音念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老錢,聽見這此起彼伏的吟唱聲,皺著眉頭轉(zhuǎn)過身說道,“哎呀,辛妹子,你真是無趣的緊!這么熱鬧的場合,念什么勞什子的靜心咒呢?”
說完,他又解下了腰間的另一個包,從里面掏出了一把把的瑪瑙,翡翠和夜明珠,朝著觀眾席上撒了過去。
這一下,人群的熱情又重新被點燃了,這次撒的竟然是珠寶!大家都奮不顧身地朝著那些寶石掉落的地方撲了過去。
而那中年婦人也毫不示弱,只見她冷哼一聲,用手中的錫杖在地上頓了一下,會場上靜心咒的聲音陡然加大了不少。
兩位靈尊九圣賭氣般的較量,讓賽場中的不少人表現(xiàn)出了滑稽的行為。站在周破云旁邊的朱一刀,也是如此。
只見他臉上的表情,一會兒平靜,一會兒狂熱??駸崞饋淼臅r候,他還想踩著扶手,跳到前面去爭搶落下的寶石。
也許是一直用覆蓋了靈氣的雙眼在觀察的緣故,周破云的情緒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在他看來,走在最后的那位靈尊九圣,其實只是在操控著六只傀儡。而那些傀儡浮在半空之中,身上不斷地有靈氣流灑下來。
他一把抓住朱一刀,右手結(jié)了個清心印,然后拍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后者這才從情緒反復(fù)變化的死循環(huán)中解脫出來,茫然地看著上面。
“醒了?剛才你都差點跳到前面去了?!鄙倌暌话褜Ψ嚼似饋怼?p> “我…怎么覺得頭有點昏昏的?”朱一刀喃喃說道。
“那是肯定的,臺上那兩位的靈氣在互相較量,我們或多或少都會受點影響?!鄙倌昊卮鸬?。
這時,主持大會的陸野蘋覺得場面有些太過混亂了,于是趕緊也跑上了高臺,滿臉堆笑著對那兩位還在斗法的靈尊九圣說道。
“錢圣人,辛圣人,小的斗膽,還請兩位落座,觀看接下來的比賽?!?p> 老錢一愣,隨即大笑道,“哈哈哈,是啦是啦,今天是來看比賽的。辛妹子,你看我們兩個把那些人都要弄暈了,哈哈哈!”
中年婦人冷哼一聲,說道,“還不是你,每次來都要搞這粗俗的一套,我就看不了這樣?!?p> 說完,兩人同時收手。臺下的人這才恢復(fù)了平靜,不過立刻有不少人覺得頭疼,胸悶,蹲在地上叫了起來。
“喲,看來用力過了點?!崩襄X拍了拍大肚皮,哈哈一笑,“老顧,你看我和辛妹子都露了一手了,你也來兩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