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原本還想優(yōu)哉游哉地享受一番,況且月黑風高夜誰知道他要干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殿下說的是,臣就在此先謝過殿下的相護之恩了?!?p> 傅寒心中無盡腹誹,可面兒上還是得要裝作感激涕零的模樣,終究是理智戰(zhàn)勝了掙扎的內心。
“嗯?!?p> 赫連川應了聲便抬腳往外走去,傅寒一急,“我還沒吃完呢?!?p> “殿下,等等我呀?!?p> 傅寒追在后面亦步亦趨才堪堪趕上他的步伐,傅寒沒想到赫連川深夜帶她翻后院,避守衛(wèi)來的神秘地方竟是一位姑娘的閨房。
正要進入房間,傅寒猶疑不決地拉住赫連川,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殿下,我還是守在外面好了?!?p> 朦朧的夜光灑在她的眸間,殷紅的薄唇如暖風般似有若無地在男子的頸間拂過,因過于緊張而越界的白皙小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袖,赫連川眼中閃過一絲炙熱的光芒,不過隨即又被壓制了下去,現(xiàn)在并不是能掉以輕心的時候,周圍院落守衛(wèi)極嚴,每隔半刻便有一支隊伍巡至此處,若被發(fā)現(xiàn)恐怕會打草驚蛇。
“不必,你跟著本王便好?!?p> 傅寒這會兒眉頭已經擰成一條線了,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進去怎么好意思。
“殿下不在乎他人眼光是極好的,您半夜私會人家姑娘想必也是有難言之隱的,可您來就來,干嘛還帶上我呢!”
赫連川面色一冷,這女人越說越離譜,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讓這小騙子將他想成這種人。時間緊迫,赫連川懶得和她計較,干脆堵上那張一開一合的小嘴直接將人拉了進去。
床上隱約睡著一位身形姣好的女子,淡黃色的紗幔遮擋住了她的面容。傅寒拉住赫連川的衣角佝僂著身子從側邊繞過,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響,赫連川見她這副模樣,也是徹底服了自己的眼光,出聲道:
“她聽不見?!?p> “???”
“本王說她聽不見,你不必如此猥瑣?!?p> 說完,還不忘瞥她一眼
傅寒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評價她猥瑣,心中有氣卻不能發(fā),干瞪著雙晶瑩大眼向某人傳達了極度鄙視的眼神。誰比誰猥瑣,大半夜偷偷摸摸翻過圍墻來人家姑娘的臥房,堂堂寧王殿下竟是這種卑鄙風流、內心變態(tài)的小人!
傅寒正看向他的不經意間,赫連川已經打開了密室的門,雖然有些許響動,但并未驚擾到床上的女子,事實上,赫連川說的沒錯,那個女子雙耳失聰,聽不見任何聲響,即便是傅寒在她身旁點燃一串炮竹她也定是紋絲不動。
傅寒沒想到這件密室竟然還內藏玄機,過了這扇石門便是另一個世界,熱鬧喧囂的夜市上來來往往聚集著遮擋著身形面容的行客,仔細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周圍隱著眾多武功高強的守衛(wèi),看來這黑市也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著,只不過到底是何等能力之人能夠做到在朝廷嚴格管控下的盛京城之內讓這黑市崛起,并且能讓朝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們二人來時的那扇門也僅僅是地下黑市入口通道其中之一,即便是那戶主人家對于自家院落藏有一個暗道也完全不知。
莫非這就是地下黑市?傅寒心中如是想著,但她完全不明赫連川的用意。
“殿下,此地著實危險,咱們還是盡早離去吧。”
明明到了初夏時節(jié),傅寒卻覺得空氣中到處透著陰森寒冷,便不自覺地往赫連川身邊靠去,可她卻未發(fā)現(xiàn)黑暗中的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艷絕的笑容。
“京中私販官鹽之人不在少數(shù),若想要掩人耳目又能完成大量交易,只有在地下黑市才有可能探尋到一點蛛絲馬跡?!?p> “原來如此,還是殿下思慮得周全。”
傅寒沒想到今夜赫連川將她帶來此地的目的竟是為了清查官鹽案,想起之前對他人品的猜忌,傅寒不禁有點心虛。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隱沒于黑夜之中,月色清冷,暗夜沉寂,一切未知都潛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市環(huán)河而建,若想去往中心地帶,需要乘船越過外圍河,繞過隱藏的暗礁。雖說此時正值黑夜,但河底沉浸著的無數(shù)明珠將這一帶照耀的通明徹亮,猶如一條繽紛斑斕的七彩星河。
“這兒奇珍異寶琳瑯滿目,隨處可見,倒是與青州的鬼市頗為相似?!?p> 女子伏在船邊,手指輕輕撥動著清澈泛寒的流水,露出滿足的微笑。赫連川從未在她臉上見過如此干凈的笑容,不由一時看了入迷。
“你去過青州?”
“許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只是依稀記得些場景罷了?!?p> 不過片刻,小船越過綠水青山,終是抵達了岸邊。
“此處地形復雜,水里機關重重,可要跟緊了。”
赫連川下船,出聲提醒左顧右盼充滿好奇心的女子,傅寒趕忙縮回自己往水里撈夜明珠的手,如此充滿浪漫氣息的地方,竟然還設置了機關,著實是毀了美好的氛圍。
兩人一前一后繞進小巷,進了一間破舊茅舍。只見一個男人低著頭在裁剪著一盆富貴竹,來了客人連頭也不抬,好似誰也不可能打擾到他。
“兩位要買些什么?”
屋內四周都被灰白色的簾子遮擋住,透不進一絲光亮,年輕男子隱在陰暗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我們想要買一批鹽,老板可知有什么能幫我們弄到手的渠道?”
“不知道。”
拒絕得真夠干脆,傅寒見過的難纏之人可多了去了,若是就如此打退堂鼓可不是她的風格。
“我家公子是做大生意的,錢自然不是問題,若老板能告知貨源的消息,我們公子定有豐厚報酬呈上?!?p> 赫連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女人,這小算盤可是打得夠精明的,案子破了功勞算自己的,要花錢辦事就將他推出去。
“我說了,不賣就是不賣?!?p> “年輕人,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若是執(zhí)意不肯說那就休要怪我們不客氣了?!?p> 好言相勸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傅寒也不想仗勢欺人,可這男人言語間分明是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