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脫的悉心照料下,翠英沒過兩日就病愈了。這幾天下來都是土脫親手熬藥,他這手向來只拉弓射雕的,如今為翠英熬藥,大家都議論這女子肯定就是未來的哈敦,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
土脫看翠英既然大好了,他打算今天去博克場看看,燕山部成年男子最擅長的三種技能,搏克,射箭,騎馬。平日里訓(xùn)練都是擂臺對擂,一個個上去挑戰(zhàn)優(yōu)勝者,贏的人數(shù)最多的那個人,會得到大家尊重,草原上的英雄會享有無限榮光。
氈房外,土脫把碗小心的放到一雙黢黑的手上,其木格彎著腰接了過來。
“其木格,她好些了嗎?”
“稟告大汗,她已經(jīng)醒了,您自己到氈房里瞧瞧就知道了!”
“我....還是算了,等她養(yǎng)好吧!”
其木格目送土脫轉(zhuǎn)身離開,她也端碗進(jìn)了氈房。
“啊,您醒了,藥已經(jīng)熬好了!”
“哦,我今天感覺好多了,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想好好謝謝你!有什么活,我也可以做的!”
“不不...您是尊貴的主子,不要對我們說謝謝,我會被折煞的!”
“主子?誰?你是說我嗎?”
“當(dāng)然了,您是大汗心上的人,是我們的主子!”
“可是,我只是他從..”翠英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從那種地方來的。
“哦,您...快喝藥吧!這藥是大汗親手熬的!”
“你是說...親手熬的?”
“是的,而且這幾日藥都是大汗親自熬!大汗說我們不會!這種藥,我們從來不吃!”
“你們不吃藥?!那生病了怎么辦呢?”
“我們這種下人得病就是等死,我們的命早就給了大汗,他是草原上的真英雄!大汗的將嘎(項圈)上有數(shù)不清的帶子,多的像馬背上的鬃毛,大汗閉著雙目拉弓,可以射中翱翔的雄鷹....”
其木格完全不吝惜各種贊美之詞用到自己心中的英雄身上,可是她完全感受不到,翠英實在無法理解這種感情!中土女子如果這樣贊美一個男人,這人一定是情郎才對!
“那....大汗是對你有恩吧!”
其木格突然低下頭,眼神灰暗。
“不,大汗滅了我們部落!”
原來剛剛其木格口中的英雄其實是仇人?!作為中土人,她一時不理解,草原敬畏的法則是弱肉強(qiáng)食,弱小的部落被強(qiáng)大部落兼并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就像太陽東升西落,這是自然。草原的人吃肉,可是死去后一樣會天葬(自己尸體給野獸吃!)。中土人眼中也許這樣過于殘忍,無情!這是蠻族才會有的!可是中土詩書禮儀多年,左緹家還是為了權(quán)利血腥的碾壓了眾多沒有兵權(quán)的忠良,何嘗不是因為沒用真正實力。以翠英的個性還不如選擇直面斗爭,也比躲在旮旯里暗算高尚千百倍。
看著手上的藥,她回想那天土脫注視她的眼神,好像確實不是歹意,而且那眼神自己很熟悉,秦慕白當(dāng)日也是那樣看著小姐!
翠英自小入府,她潑辣,爽直,心里想的都是小姐。反正她覺得小姐好就是自己好!她十八年來從為想過有一日,她也會有屬于自己的“秦慕白”。
她仰頭一飲而盡,這藥初入口很苦,可是到了喉嚨又有些回甘,喝完果然覺得徹底好了。
“主人,你要是精神好,去搏克場轉(zhuǎn)轉(zhuǎn)吧,今日有對擂比賽,特別熱鬧!”
“哦,什么是搏克?!”
“你...你不知道!那要不正巧去走走,大汗也在觀戰(zhàn)!”
“哦?那我們一起去看看也好!”
翠英聽到大汗也在,頓時來了興趣,不如就去見識下,“搏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