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宮中,靜的很。
琪月上身袒露著,腰腹間,手臂處全都纏著白紗,鮮血隱隱約約將其浸透,這不規(guī)不整的包扎手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黑羅之手。
他焦眉愁眼的視著靜躺在床上的花心念。
琪月忽而起身,近到橫殤身前:“為何時過已久,念兒還沒有醒過來?”
橫殤望了一眼,也覺的不太對勁。
他伸出中食二指,放于花心念額間,一臉困惑:“丫頭氣息已是穩(wěn)定,可是為何不醒,這……”
橫殤眼皮抬起,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雙手翹起蘭花指,抵在自己太陽穴,雙目緊閉,口中念到:“念念相通,思思相同,賜我以解?!?p> 右手點(diǎn)在花心念額間,瞬時額間冒出金光,通過橫殤的手臂傳到了橫殤腦中。
橫殤即時眉間皺成一團(tuán),表情有些痛苦,眼皮不停閃動。
橫殤猛的睜開眼,琪月關(guān)切的問道:“如何?”
“我方才用念念相感法,探到丫頭她被困在了虛幻夢境之中,想來應(yīng)是雪女宮的宮主搞得鬼?!睓M殤從腰間取出玉扇,一手揮著玉扇,一手玩弄著鬢角處垂下來的細(xì)縷青絲。
小桃子沖到床前,使勁搖晃著花心念,大聲喚著她的名字。
橫殤驚愕轉(zhuǎn)身,一把抓起小桃子的肩膀丟出數(shù)米遠(yuǎn),迎面而來一杯冷茶,橫殤未來得及躲開,幸好及時將玉扇遮在面前。
琪月見狀驚訝不已,趕忙上前幫橫殤擦拭身上的茶水,橫殤緩緩放下玉扇,冷冽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殺氣。
黑羅持著茶杯愣在了原地。
琪月指著黑羅小桃子怒道:“你們兩個干什么!”
“我想叫醒姐姐?!?p> “我想用水把心念潑醒?!倍诵邞M滿面。
橫殤搖著頭:“無腦!你們這樣做不僅喚不醒丫頭,這些外界的干擾,會在她夢境中化為怒吼的野獸,洶涌的洪水,這些都極可能會使她魂魄驚散的?!?p> 黑羅小桃子自知犯了大錯,灰溜溜的躲到墻根站著。
“他們也是好心辦壞事,望橫殤閣主勿要怪他們,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讓念兒走出夢境?!辩髟路畔录茏訛楹诹_小桃子求情。
“如果僅靠她自己,怕是走不出來,如今之際,只能由你進(jìn)入丫頭的夢境中,將她帶回真實(shí)世界?!睓M殤正視著琪月,言語面色都很是嚴(yán)肅。
“好,具體如何做呢?”琪月眼神堅(jiān)定。
“首先要做一些準(zhǔn)備?!睓M殤指點(diǎn)著黑羅和小桃子,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找些雞血來,記住!一定要是公雞。”
二人疑惑不解:“要公雞的血,作何用處呢!”
“公雞屬陽,用公雞血可以幫助幻帝在夢境中抵抗一些陰氣,也可在夢境中為他指引方向?!?p> “那雞血……”
橫殤不耐煩的打斷了黑羅的話:“何來如此多的問題,照辦便可!”
冷厲的眼神,使黑羅不敢再多言,把疑問憋在了喉嚨里。
過了片刻,黑羅小桃子二人抬著一大桶雞血回來了。
橫殤指著滿滿一桶的雞血:“你們怎么弄了這么多?”
“我本來想問你要多少雞血的,可你不讓問的嘛,所以我就多弄了些來,免得不夠?!焙诹_撅著嘴,好像是故意為之。
“怕是全幻界的母雞都沒有老公嘍!”白魄調(diào)侃道。
繼而戳了一下黑羅臉上的傷痕,問道:“你這手上和臉上的傷是怎么弄得?”
“抓雞的時候,那些公雞老是追著我啄,它們肯定是見我生的俊俏,所以心生嫉妒!”
白魄白了他一眼。
橫殤拿起桌子上巴掌大的白玉碗,僅取了一碗雞血。
“你躺在丫頭身邊,我來做法,有幾點(diǎn)我要交代你一下,你要切記,夢境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是由宮主想象創(chuàng)造出來的,所以夢境也隨時會被宮主改變,丫頭也可能會被變換成各種身份,你一定要認(rèn)清楚了。”
“待會我將雞血燈點(diǎn)燃,你要趕在這一碗雞血燃盡之前,將丫頭帶回來,否則你們將會永遠(yuǎn)被困在夢境之中,再也回不來了?!?p> 琪月全神貫注的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疑惑問道:“可我夢境之中如何得知雞血何時燃盡?”
“雞血燈點(diǎn)燃后會在夢境中化作太陽,雞血越燃越少,太陽便會隨之西落,待到日落歸山之時,便也是雞血燃盡之時?!睓M殤一絲不茍的說道“所以你一定要趕在日落之前帶丫頭回來!”
琪月輕聲躺在花心念身旁,望了她一眼,嘴角翹起一抹微笑。
橫殤把手搭在琪月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道:“萬一你不能把丫頭帶回來,你就一個人……”
琪月攥著橫殤的手,搖了搖頭,眼神堅(jiān)定:“我不會一個人回來的,我一定會將念兒一起帶回來!”
二人相視而笑。
橫殤以指點(diǎn)火,燃著了碗中的雞血,指尖蘸取一滴雞血,點(diǎn)在琪月和花心念的眉心。
繼而,橫殤盤膝而坐于床尾,把燃火的雞血碗放在面前護(hù)著,雙目緊閉靜心打坐。
按照橫殤之前的吩咐,黑羅小桃子二人站在若水宮門口做第一道護(hù)法,白魄站在床前做為第二道護(hù)法,以免有心存不軌之人,傷到琪月和花心念的肉身。
琪月仿佛是從高處給扔到了地上一樣,摔了個四腳朝天,但是身體卻一點(diǎn)兒都不通。
他望了望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見,琪月伸著雙手,摸索著往前走,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恍恍惚惚感覺周圍有什么東西,他試探的問道:“念兒,是你嗎?”
除了他的回聲,沒有得到任何應(yīng)答,憑著感覺,像螃蟹似的,側(cè)身而行,突然指尖觸碰到了一個東西,他摸了摸,捏了捏,好像是個人。
那人緩緩轉(zhuǎn)過身,白皙的臉自帶打光效果,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扎眼瘆人,琪月嚇的倒吸一口涼氣。
覺得這個人臉的輪廓很熟悉,琪月緩了緩神,湊近細(xì)看,面色轉(zhuǎn)驚為喜:“念兒,真的是你,方才著實(shí)被你嚇了一大跳。”
花心念不語,只是望著他微笑。
“念兒,有我在,你莫要怕,我?guī)阕叱鰤艟??!?p> 琪月剛要伸手去觸碰,花心念突然就消失了。
琪月焦急的呼喚著她,隨著他消失的那個方向奔了過去,在那伸手不見五指,充滿未知的黑幕中,心中也顧不上害怕了。
黑幕突然破出一個大口,琪月沖了出去。
“賣紅薯嘍,客官,這些紅薯都是新摘的,甜著呢,來一個?”
“嘿!冰糖葫蘆來!”
“客官,您里邊兒請!”
琪月站在人海中,環(huán)顧著四周:這……這里是人間的市集!
正緩著神兒,一股濃重的胭脂味兒撲面而來,不禁使得琪月打了個噴嚏。
兩個妖嬈的青樓女子一步一扭的走來,手中顏色艷麗的手絹,揮撫在琪月的臉上。
那嗆鼻子的胭脂味實(shí)在讓人受不了,琪月捂著鼻子躲開了她們。
那兩個女子小跑幾步跟了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在琪月面前搖晃著半露著的白乳:“喲!這位客官一看就是個雛啊,瞧這臉羞的通紅,哈哈哈哈!”
琪月避過惹人垂涎的豐乳,緊閉著眼睛,身體僵硬的杵著。
“哎呦,你怕成這樣是為何,我們姐倆又不會吃了你,只是想請你隨我們到醉生閣喝杯酒?!?p> “來嘛,來嘛,別害羞了。”兩個青樓女子糾纏著他,操著令人騷動的聲音,使勁把琪月往妓院里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