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像天書那樣調(diào)侃一下石慶宇,可是現(xiàn)在,我望著那塊巨石,想象著后面那身嫁衣,說不出口。
愚蠢嗎,魯莽嗎,自負(fù)嗎,為什么我看到的是石慶宇對老妖精狂熱的愛呢。
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始至終,狐天貍看中的都是那顆妖丹嗎,那可是一只勢要扭轉(zhuǎn)乾坤的狐貍啊。
她怎么可能甘心做妖王妃?
可是,石慶宇終究還是來了,帶著滿腔熱情和狂妄,他拿起仙丹吞了下去。
是的,他毫不猶豫的吞下仙丹,頃刻間,身體僵硬,行動遲緩,奄奄一息,蛇妖一擁而上…….
可是,他為什么要吞下仙丹呢?
我想只有老妖精知道。
老妖精來晚了,她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已經(jīng)于事無補(bǔ)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應(yīng)該是在試嫁衣,上面還有零零碎碎修改的痕跡,紅絲線隨風(fēng)飛舞著,線的盡頭是銀針。
她應(yīng)該很喜歡這身嫁衣吧,她也許在心里竊喜過許多遍,即使她居心叵測。妖丹是她志在必得的,可是石慶宇她也喜歡吧。
可是最后一刻,老妖精還是選擇了妖丹,她的拳頭狠狠掐著自己的胳膊,血流不止。
我鉆進(jìn)妖群中,緊緊盯著自爆的石慶宇,他憋足了勁兒,絕望的盯著某處空隙,也許在那里還能見他愛著的妖一面吧,身體漸漸僵硬的他,拳頭緊緊攥起,“嘭”的一聲,霎時間血肉紛飛。
剛剛還有些忌憚的妖群,一瞬間亂了套,大家紛紛張著血盆大口撲了上去。
一代妖王就這樣將自己的一生,交代在這群蛇妖的口腹中。
可是,沒有妖丹,我來來回回觀察十多遍,的確沒有蹤影。妖丹消失了,被震碎了?我疑惑著來到老妖精身邊。
她正暗中將靈力輸出,順著靈氣流去的方向,我看到一團(tuán)水霧,以迅雷之勢朝著北邊飛去。
隨著老妖精的靈力耗盡,那妖丹最終跌落到地上,混合著泥土,翻滾成一顆極其普通的石頭,在一顆巨石旁停住。
我的心臟撲通通跳,幾番忍不住伸手去拿,無奈都是空的。
這是哪兒?這是......
我慢慢退出空間,漂浮在上空向下看,離著雪域不遠(yuǎn),有一片綠綠的草原,好像有點(diǎn)熟悉,我敢肯定我到過這里,可就是想不起來,這是哪里。
那顆石頭,就是妖丹,它近在咫尺又遠(yuǎn)在天涯。我牢牢記住它的位置,瘋了似的往回跑。我得馬上告訴老妖精,必須要快。
可是越著急,就越找不到回去的路。我不停的在遇見蛇妖的地方打轉(zhuǎn),最終我向嬰寧和赤練求助。
它們倆沒有任何回響,難道又是在幻象里,在夢里?
夢里?那我就去找一扇門,于是我開始不停地挖洞,一,二,三......
“別白費(fèi)力氣了。”一個聲音在我背后響起。
是狐佳兒。
我警惕的看著她,“你也知道妖丹的下落了?”
她苦笑一聲,“我早去找過了,那兒的石頭都被我挖光了,可是,沒有?!?p> “沒有?”這不可能,那塊石頭......普通的跟任何石頭沒差別,是了,無論是誰,知道了妖丹在那里,怎么也會挖地三尺,除非她找到了不說,可是依狐佳兒的德行,她不可能不說。
“這二重天,是我前些日子才造的?!焙褍憾紫聛砀乙黄鹜谕量樱澳愀跻灰黄痖L大的?。俊?p> 想來她一路在監(jiān)視我們,幸好我們沒提老妖精的事兒。
“我說過了,我是狐妖,是你不信。”
“我們狐妖,”她頓了頓,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從來沒有見過狐佳兒如此正常過,有些不適應(yīng),“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彼f。
狐佳兒是只好狐貍嗎?也許是吧,可是她在天心閣太久了,誰也不知道她背后什么來歷。
我看著她不說話,她又接著說,“十五,知道哭藤的那面是什么嗎?”
“什么?”我還在不停的挖。
“哭藤就是任意門,它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彼粗?,露出和藹的笑,我擦擦眼睛再三確認(rèn),的確是和藹的笑。
沒等我說話,她又笑了笑,“聽說嬰寧歸屬了你。”
“歸屬?”這個詞可不敢讓那家伙聽到,否則嬰寧會氣爆炸的,“是我們主事告訴你的?”
“狐碟呀,”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冷笑一聲,“你以后離她遠(yuǎn)點(diǎn)兒?!?p> “為什么?”我覺得還是離你遠(yuǎn)點(diǎn)兒比較好。
她低著頭,沒接話。
我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大師姐,你為什么要讓我參加這次比賽?”
她歪著頭瞧我,“為了搞清楚你究竟是個什么。”
......還真是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啊。“現(xiàn)在確定我是狐妖了?”
我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竟然搖了搖頭。
我差點(diǎn)兒跳起來,“還不確定?”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不光不是狐妖,你還不是妖?!?p> 我瑟瑟發(fā)抖的想,也許她已經(jīng)看出了我畜生的本質(zhì),我心虛的陪著笑臉,“大師姐,別開玩笑?!?p> “好了好了,”她站起身,“醒來吧?!彼吡宋乙荒_。
我便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雜役所的床鋪上。多劫正在我的床頭晃悠,“十五,別睡了,該醒了,十五?!?p> 我一下坐起身,“初一呢?”
“初一?”多劫緩了緩神兒,推了我一把,“你這家伙又做夢了啊。”
我疑惑著,“我們不是在比賽嗎?”
多劫吃驚來摸摸我的頭,“沒病啊,”像是在自己念叨,“我就說你參加了這次比賽后就不正常了,你還生氣,喏,你瞧,”她起身搬過來一只花瓶,是老閣主那個,“這是你比賽后得到的獎勵?!?p> “比完了?”我又驚又喜,“老閣主竟然把這個給了我?他不是……”
多劫黑著臉,“誰給你的,是你搶來的。”
我是真的不明白,可是多劫覺得我在裝傻。
“你一定是覺得太丟臉,所以假裝忘了對不對?”
“???”我忽然有點(diǎn)兒不想聽了。
于是多劫本著再次羞辱我的心理,詳詳細(xì)細(xì)給我講述了一遍,賽后的故事。
我們從二重天出來后,大家靈力都有相應(yīng)的提高,據(jù)說最厲害的就是法器門的歸月,也就是那個老是第一名的妖,他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大乘十一階,再往上就能跟狐佳兒這妖師相提并論。
初賽時,差不多有百名妖,進(jìn)入三重天的是六十左右,而從二重天出來的只有二十個。我就幸運(yùn)的在那二十個中,按照比賽規(guī)則,但凡通過考核的妖是可以任選一樣寶物的。
輪到我的時候,他們都選完了,只剩那只花瓶,誰也不敢要。
說時遲那時快,我扛起那只花瓶就跑,老閣主反應(yīng)也迅速,他立馬追上來。我們倆大打出手,當(dāng)然,是他打我,我沒敢還手。
?。ǘ嘟俸懿恍嫉陌孜乙谎?,明明你還手了,但是打不過。)
老閣主在天心閣靜養(yǎng)許多年,大家?guī)缀醵纪怂膶?shí)力,這一次,他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他打的很盡興,大家看得也很盡興。更重要的是老閣主一高興,教了大家一套秘傳的心經(jīng)。
據(jù)說整個天心閣的弟子都學(xué)會了,尤其是我們雜役所,整體修為提高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