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首戰(zhàn)
天亮?xí)r分，在泰山的山腳下一夜未睡的人們還在忙碌著布置擂臺周圍的觀武臺。原本僅僅只有比武場兩側(cè)才有的高出比武場許多的觀武臺，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建造出了整整四面。
觀武臺的四面并不是緊緊的封死每一邊的，而是有一條小路貫穿著這個剛剛擴建的觀武臺。當(dāng)然貫穿只是相對的，因為小路并沒有穿過比武的擂臺。與其說是小路到確實是有些冤枉它了，那是一條可以同時供四個大漢并排通過的小路。當(dāng)然這么建造是有原因的。
足足有九尺高的擂臺，現(xiàn)在與觀武臺比起來反而顯得那么矮小。擴建觀武臺僅僅用了幾個時辰就完成了，如果是在城池之中這個算不得什么，但在這個山腳之下僅僅只用了幾個時辰就不是什么輕而易舉的事了。
就在張鯨大人，昨晚剛剛下達讓所有人都可以來觀看比武的決定時起。這個消息仿佛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武林。
二十個比武者的派系（和文攸一人，扶桑有兩人）與各個武林門派的掌門、江湖中頗有名望的大俠、一些穿著便服的高官與即將要做‘生意’的商人以及一些有幸混進來的人們擠滿了看起來十分簡陋的觀武臺。
張鯨大人的一名貼身錦衣衛(wèi)走上這個匯聚了所有人目光的擂臺中心。一瞬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而這個錦衣衛(wèi)剛剛要開口，而他卻無意間認出了幾個穿著便服的官員。天官吏部尚書、兵部侍郎、戶部尚書、禮部六人、大理寺少卿、刑千戶大人與不少的言官。
一瞬間的沖擊讓這個錦衣衛(wèi)完全忘了自己要作甚，這一瞬間使他讓自己誤認為是在乾清宮之內(nèi)。因為他根本沒有資格去上朝，甚至是站立在吏部尚書面前，恐懼一次次的拍擊他的雙膝，跪下的沖動慢慢的占據(jù)了他的整個身體。
“下來吧！沒用的東西！”張鯨陰陽怪氣的感嘆了一聲。
但就是這樣陰陽怪氣的聲音卻在這個錦衣衛(wèi)耳中如同匏竹般的美妙。正如接到大赦一般，錦衣衛(wèi)撒腿就朝著下面跑去。但是他的雙腿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一下子原地蹬空一個大趔幾差點來了一個原地狗啃泥。沒有摔在地上的錦衣衛(wèi)雙手同時著地，于是手腳并用的爬跑了下去，是爬跑著摔下了臺去。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在眾人的一片嗤笑聲中張鯨大人氣定神閑的走到剛剛錦衣衛(wèi)站著的地方。突然間沒人再笑了，甚至是沒有一點聲音。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也不賣關(guān)子了，今年武林大會的優(yōu)勝者也就是武林盟主，將會得到三樣寶物，一把劍，是當(dāng)年武林盟主及大太監(jiān)劉瑾所持有的劍——杖劍，二是一個承諾，一個承、諾，三嗎，就是一個人，至于是什么人，這個人是做什么的那就只有武林盟主自己知道了！”張鯨用著他自己認為最平常的聲音說到。
張鯨：“對了，現(xiàn)在有請各個門派的人來抽簽吧！抓到同號為一場上面的號碼就是比武的場次！好了都來抓一個號碼吧！”
張鯨話音剛落，又有一名錦衣衛(wèi)端著一個木質(zhì)托盤走了上來，而托盤之上是二十二個小錦囊。是二十二個無差別的小錦囊，張鯨并沒有去特意安排讓椒圖大人的弟子與扶桑的白衣男子雷去打一場，因為拳腳無眼。如果萬一哪一方有個閃失，那無論是哪一方誰要殺死他簡直是都易如反掌。
嘡的一腳，托盤被踢得飛起，二十二個錦囊也高高的飛到空中，而有意思的一幕發(fā)生了。因為以往無論是那個門派的人都會去搶飛的最高的或是最快的錦囊，通過搶奪錦囊來拔得頭籌。但是今年，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去搶奪錦囊。
錦囊紛紛掉落在地，所有人全都是去彎腰拾起距離自己最近的錦囊，還有一個人同時撿起兩個錦囊的，而他也是遞給身邊的人，而身邊的人也及時的回禮致謝。
張鯨大人被眼前的一幕給弄的一愣。不過馬上就恢復(fù)過來了，他看著大家手中都已經(jīng)持有錦囊了。于清了一下嗓子：“好！大家都看一下手中的錦囊的內(nèi)容，看不懂的去討教一下身邊的人。一會我喊道的數(shù)字示意我一下。”
張鯨沒有急著去喊數(shù)字，而是又慢悠悠的宣布起了武林大會的規(guī)矩。但是，今年有一些規(guī)矩發(fā)生了改變。今年的武林大會分為四輪，分別：是第一輪可使用兵器、暗器但是暗器不許偷偷使用，例如飛刀只能在對手知道的情況下使用，但主兵器卻可以。二十二進十一而上次的武林盟主的比武場，無論哪一方獲勝都直接晉級第三輪。
第二輪，十進五，但這一輪比武只允許使用拳腳。當(dāng)然，張鯨他們定下這個規(guī)矩本來就是壓制那些外來的人的，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比武的第二輪反而是中原人士吃了這個暗虧。
第三輪，六進三，僅僅可以使用一把兵器，但是可以不是使用，完全由比武者自己的意愿所決定，不同前兩輪的強制規(guī)定。
第四輪，絕勝輪但在江湖上也稱之為絕命輪，因為在這一輪上僅僅是不允許使用毒，僅此而已。同時，這一場中是三人混戰(zhàn)，不許認輸，要么被打倒，要么被打下臺。如果是自己主動認輸或者是主動跳下擂臺，那么因為賭局與武林大會的原因一樣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不過，可以來爭奪武林盟主的人，又豈能是那貪生怕死之輩，往往只有比武者真的再也起不來了，才能使武林大會落下帷幕。因為足足十丈（大約三十三米）見方的擂臺根本就不存在被打出擂臺可能性，除非是……。
在規(guī)矩被大家統(tǒng)統(tǒng)的熟知之后張鯨派人從下面往擂臺上面抬上來一個大紅木板。上面有這許多的線條與線條下面的空白。
“一！”張鯨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飄蕩在了這一個比武場之中。
張鯨的聲音落下有兩個分別在比武場兩側(cè)的大漢舉起了手。準(zhǔn)確的說是兩人長著金色頭發(fā)與彩色眼睛的人。
“報上名來！”
“報上名來！快報上名來……！”
張鯨越來越急躁，而下面幾個穿著漢人衣服的人緊緊的圍著那兩個異國的大漢。
一個漢人突然回身，笑了起來雙手一恭。“回大人，他是來自哈布斯堡王朝的沃納·安德魯勇士?！?p> 張鯨顯然沒有聽明白?！笆裁床凰劳醭?，我什么德路?！睆場L又思考了一下，一揮手?！八懔?，管他什么死不死王朝，一會都得死。寫！比武者安德路！”
“大人！是魯”下面一個人小聲提醒道。
“好好好！安德魯，寫比武者安德魯！”張鯨的聲音十分難堪。
張鯨示意了一下另一個人，那個人無論是運氣還是反應(yīng)都不錯。同樣朝著張鯨先鞠一躬。“大人！他是海逃者（海盜）叫米勒！”
張鯨聽后一撇嘴：“大言不慚的還敢叫彌勒！那是佛爺?shù)拿?！?p> 下面小聲的提醒到：“不，大人是米勒，吃的稻米的米！”
“哦！好！第一場安德魯對米勒！”張鯨一聲高呼。
看著要上來兩位比武者，張鯨大人一揮手?！靶辛?，行了，都下去等把所有比武者都確定了再開始比武?！蹦莾蓚€人到是都咧嘴一笑，轉(zhuǎn)身走了下去。
第一輪，一共有十一場比武分別是：第一場是哈布斯堡王朝（西班牙）的安德魯對戰(zhàn)海逃者（英國海盜）米勒。
第二場，是昆侖派的掌門極樂老人張?zhí)焱瘜?zhàn)暹羅（泰國）的文泰·乍侖蓬（后面只叫做文泰）。
第三場，是桃花閣的閣主黃櫻對戰(zhàn)峨眉派的滅空師太。
第四場是少林的無嗔大師對戰(zhàn)安南（越南）的阮田甲。
第五場，是扶桑浪人雷對戰(zhàn)尼德蘭國（全稱：尼德蘭聯(lián)省共和國，荷蘭王國）的紅毛鬼泰勒。
第六場，是琉球的女忍者服部美子對戰(zhàn)天竺的僧侶唐天藏。
第七場，是韃靼的耶律猛對戰(zhàn)大食（阿拉伯帝國）的巴克爾。
第八場，是扶桑的力士（相撲）山下和也對戰(zhàn)崆峒派（實際是椒圖的弟子）的無言（假名）
第九場，是武當(dāng)派的四俠張梓正對戰(zhàn)朝鮮的李顯成
第十場，是華山派的逍遙子劉真大俠對戰(zhàn)建州薩滿和文攸。
而最后一場，是丐幫幫主陳狗子對戰(zhàn)武林盟主俠義堂的李承義。
張鯨看著紅色的木板不由自主的笑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而笑的。不過一切都不要緊了，因為巨輪已經(jīng)開始了轉(zhuǎn)動。
歡呼過后，從擂臺兩邊各走上了一個人。安德魯，沃納·安德魯一身布與皮毛紡織的上衣，與中原人的服飾不同，他們居然是使用扣子來固定的衣服。一頭純金色的頭發(fā)與藍色的眼睛襯托著他那雪白的臉旁，瘦高的他帶著一頂大大的圓遮皮帽而腰間的腰帶上插著一把小短火銃。其實沃納·安德魯這不是一個屬于西班牙帝國的名字，而是來自于一個更遙遠的國度，因為他原本看起來就與一同前來的西班牙帝國的人們不同。
站在他對面的是海逃者米勒，要說的米勒他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米勒渴望著與家鄉(xiāng)的探險者一樣，帶著黃金歸來，講述著在大海上與海怪搏斗碰見美麗的人魚，受到人們的喜愛與世人的尊敬。于是也一心航海的他，乘著一艘小帆船出海了。米勒先后遇到了風(fēng)浪、暴曬、饑餓、觸礁，最后他飄蕩到一個小島上。清醒過來的米勒，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象，他以為他也來到了一個黃金之鄉(xiāng)，于是他拼命大喊大叫，拼命的沿著道路奔跑，他也渴望遇見一群奇特的人們。
于是，米勒吵醒了在隔壁村子剛剛登陸而且正在睡覺的海盜……。
安德魯看著米勒，先是蹲下左右兩手分別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兩把小短火銃，舉起雙手向著米勒那邊揮了揮手中的武器，并且示意米勒他只有這三把短小的火銃。
米勒看到對方展示給他的火銃時心中不免得一驚，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短小的火銃。由于火銃在一次射擊之后會有很長的裝填時間，所以米勒上比武臺時也是同樣帶了三把火銃，而他所使用的則是扶桑人改造的目前最厲害的‘火縄銃’，三把足足有四尺二寸長的長家伙。
米勒分別將一把火銃拿在手中一把火銃放在自己一側(cè)的地面上與身后背著一把長長的火銃。但是所有人多不知道的是，米勒所背的火銃并沒有裝填火藥，而是一把經(jīng)過改造動物鐵家伙。
二人走到擂臺中央，僅僅只有兩步之隔。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因為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見過火銃，也知道那玩意的有可怕威力。只不過是頭一次見到，有人來拿著火銃來爭奪武林盟主的。
但是，并沒有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兩個人都朝著對方的胸口開槍然后都流血五步死尸當(dāng)場。反而是右手握住左肩的同時深鞠了一躬，米勒也照著安德魯?shù)臉幼幼隽恕?p> 這時，米勒伸出三根手指，在安德魯面前晃了晃，而安德魯卻搖了搖頭反而伸出一只手用五根手指在兩人身前晃了一下。然后兩人相視一笑，轉(zhuǎn)身。
一步，兩步，噗！兩個人都拔出來火折子（中原產(chǎn)的一個遇到空氣自然的物品），點燃了各種手中的引線（古代是火銃一定要點燃）然后用嘴叼著火折子。
呲呲的引線燃燒聲，仿佛是什么指令，米勒與安德魯兩人都突然跑了起來。一瞬間，一步、兩步、三步兩人同時都跑了三步，都在第五的位置停住了。
安德魯轉(zhuǎn)身，下蹲一瞬間的瞄準(zhǔn)，扣動扳機。但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安德魯看到米勒并沒有轉(zhuǎn)，反而在開槍的后的一瞬間，一個側(cè)翻。
嘭！剛剛安德魯?shù)奈恢贸霈F(xiàn)了幾個鐵珠破壞的痕跡，而米勒的背部的所背的火銃槍膛也冒起了一陣白煙。
剛剛的那一槍米勒沒有轉(zhuǎn)身，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轉(zhuǎn)身。在安德魯與米勒同時跑起來的那一剎那，米勒瞬間調(diào)轉(zhuǎn)槍口并將火銃扛到肩頭，雙手直直的握住火銃的扳機與槍托，在火銃的槍托處竟然固定了一個指甲大小的小鏡子。
米勒就是為了生存才安放的小鏡子，原本這個小鏡子只是為了在海戰(zhàn)時通過陽光的反射干擾對方視線的，可是沒想到這個小鏡子竟然成為了不用轉(zhuǎn)身的一大利器。但是為何這一個近乎雞肋的東西在今天卻發(fā)揮出巨大優(yōu)勢呢？
因為這一切都在米勒的算計之中。“第一場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安德魯對戰(zhàn)海逃者米勒?！泵桌章牭桨驳卖斒切闹写鬄橐苫?，因為安德魯這個名字他好像是聽過，而且還曾經(jīng)與他們的那個國家的人進行過今天這樣的決斗。
一想到這里米勒的背部就隱隱作痛，直線、五步、中短火銃。米勒努力的回憶著?！芭?！是……！”
在比武的開始時米勒伸出三根手指就是為了確認安德魯?shù)膩須v。當(dāng)米勒看到安德魯伸出五根手指時米勒的嘴角以是高高的揚起。
“普魯士公國（古德國），普魯士人，黑騎士安德魯?！泵桌漳氐鸵鬟@對手的底細。
安德魯側(cè)身翻起，但他并沒有馬上進行攻擊，而是喘著粗氣仔細的觀察著依然背后朝向他的米勒。而此時米勒背著的火銃已經(jīng)不在繼續(xù)冒著白煙了。
安德魯心中大駭：“他是怎么做到的，用感覺射擊？而且還用背后的那一把無火藥的火銃抵擋住了我的鐵彈！”
安德魯沒有去想太多，因為剛剛他雖然躲過了那一槍的大部分攻擊，但迸濺的石屑還是割傷了他那英俊的臉龐。他馬上就決定反擊。
呲！安德魯又從靴子中抽出一把火銃并點燃了它。而米勒聽到火藥的燃燒聲時，雙手同時撒開肩膀上所扛的火銃。右手向后一抓、一擰，噌的一聲拔出來背后火銃型的鐵質(zhì)細劍。一回身就沖了過去，米勒并不是傻子或者要自殺，因為多年的海戰(zhàn)之中讓他練就了一個無人能及的本領(lǐng)——避彈術(shù)。
米勒眼睛緊緊的盯著安德魯?shù)臉尶?，沖了過去。無論安德魯朝哪里射擊米勒他都能收到最小傷害而用長劍刺穿面前的安德魯。
還有四步的距離，米勒手中的鐵劍直直安德魯，而在米勒看來安德魯已經(jīng)是他案板上的魚了。而安德魯?shù)南乱粋€動作卻完全超出了米勒的想象。
安德魯將火銃的槍口直直朝向地面，扣動扳機。米勒一瞬間的想法是彈丸的彈（tan二聲）射，但此時的米勒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一下子沖了過去。
嘭！一大股的白煙一瞬間從安德魯?shù)哪_下升起。而在白煙中米勒的鐵劍一下子飛了出來，陷入地面同時，伴隨著幾聲拳腳的碰撞聲中煙霧散去。
白煙散去，米勒高高的站在安德魯?shù)那懊?，而雙手支撐著地面的安德魯跪在米勒面前。米勒手中握著安德魯?shù)幕疸|，而火銃的引線已經(jīng)被點燃，這是安德魯?shù)淖詈笠恢挥谢鹚幍幕疸|。但安德魯還是舉起了手中那把已經(jīng)沒有火藥的火銃，低著頭、伸直手、舉著槍。
米勒：“安息吧！安德魯！”
嘭！的一聲巨響！
在哀嚎聲中，一個人撿起了那把一直躺在地上的火縄銃。重重的朝著另一個人砸了下去！
“第一場安德魯勝！”